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凤青恒,还是倒在墙根的两个侍卫。陆卿菀挑眉,“这什么情况?”
离阳搓着手嘿嘿直笑,“那什么,小孟大夫让他们出去,他们不肯,离烬就将他们弄晕了。”
陆卿菀咧了咧嘴,没说什么,走到凤青恒身边问孟笙,“用过药了?”
孟笙点头,“已经服下药快一刻钟了。”
她点点头,“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孟笙听话的退下,离烬和离阳也悄然离开,快出门前,凤息梧补充了一句,“把这两人拖走。”
虽然昏迷了,但鬼知道会不会中途醒来。陆卿菀那致命的秘密,他一个字都不想让外人听到。离阳和离烬多听话呀,各自提溜起一人拖了出去,说拖出去,当真是一点都不打折扣。特护病房里,陆卿菀一根银针扎进凤青恒人中,轻弹几下,凤青恒幽幽整开眼睛,迟钝的眨了眨眼。凤息梧狐疑问陆卿菀,“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陆卿菀回答的高深莫测,“醒了,又没完全醒。”
凤息梧:……这回答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呢!正纳闷陆卿菀这是认真的,还是在逗自己玩儿,陆卿菀那边已经开始了。“凤青恒,你可知百杏林的那些设备从何而来?”
凤青恒瞪着空荡荡的眼眸嘴巴一张一合,“不知。”
“既然不知,你怎敢以此威胁陆卿菀前来为你治病,不怕打草惊蛇,引她报复于你?”
她问凤青恒的时候,涉及到自己,都是直接叫名字,而不是以你我相称。凤息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走到一旁拿起笔墨耍耍一通写。陆卿菀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却并未因此扰乱自己的询问。凤青恒也相当配合,“谢时雨说,本王只要提及那些东西,陆卿菀自会露出马脚。只要确定那些东西就是陆卿菀的,谢时雨届时会亲自前来确认。”
谢时雨要来和自己当面对质?陆卿菀心下一惊,再耐不住性子一桩桩一件件的询问。正纠结怎样才能让凤青恒把自己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吐出来,凤息梧举着一张纸走到了她面前。陆卿菀几乎是下意识的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这些年你为了夺储,具体做了些什么事情,如实说来。”
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凤青恒针对自己,对付凤息梧,最终的目的不都是为了夺储吗?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问题,足以让凤青恒吐露自己所有的不轨之举了。陆卿菀果断拿了笔墨稳坐一旁开始记录。她毕竟不是师爷,担心她手速跟不上凤青恒的语速,凤息梧也拿起了笔墨,却被陆卿菀阻止,她用嘴型告诉凤息梧,“我能搞定。”
凤息梧挑眉,不太确定的眼神看过去,那边凤青恒却已经开口了。陆卿菀聚精会神记录起来。“……父皇年事渐高,却一直不立储,本王就知道,所有皇子资质平庸,谁都没有凸出到让父皇一眼就想立为太子的地步。想夺得大位,就只能另辟蹊径。可是八个皇子实在太多了,老大是长子,老二母族满门忠烈,还有老四、老五他们每一个都母族庞大,且七窍玲珑.只有本王,明明是中宫嫡子,却一无所有,所以,本王只能将他们一个个除了。”
出人意料的消息让陆卿菀和凤息梧都大为震惊,陆卿菀手一顿,墨水就在上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陆卿菀忙回神,继续记录起来。药效正生效,凤青恒还在那里毫无防备的吐露着可能让他掉脑袋的罪名。“可本王才除了老大和老七,父皇就要将所有皇子外放。本王不想走,离了京,再回来就难了,所以本王让陆思婉将陆卿菀推入荷花池,再下去救她。父皇对陆侯既欣赏且充满感激,本王救了陆卿菀,他果然让本王留在了上京。只是本王没想到,他会给本王和陆卿菀那个废物赐婚……”这一场安静的审讯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等凤青恒吐无可吐时,被陆卿菀毫不犹豫的一针扎晕了过去。四目相对,二人皆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凤青恒何止是作恶多端,他所犯的事,都能凑够半部《大乾刑律》了,这根本就是一行走的罪案集啊!半晌,凤息梧才回过神来,“都记下来了?”
陆卿菀点头,“记是记下来了,但有用吗?”
靖王已然是个废物,宁王被贬为庶人,大乾的新皇,只能是凤青恒了。这些罪证再有力,能让景佑帝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人吗?答案很早就明了了,若不是受江山后继无人的死局所困,他们又何至于跟凤青恒掰扯到现在?凤息梧无比笃定的点头,“有用。”
陆卿菀抱臂看着他,“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用?”
“以前,让宁王或凤青恒诞下孩子,择机取而代之是你我的谋划,须得从长计议,实施起来难度不小。但有这些,我们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另立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