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能争破大理寺刑架的束缚,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将鼎坤却以已经甩着本来用于束缚他的铁链到了陆卿菀面前,作势要勒死陆卿菀。陆卿菀其实是可以躲开的,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将鼎坤。可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御史都在外面看着,她只要展露身手,就会引人怀疑。片刻的犹豫,将鼎坤手里的锁链就甩到了她脖子面前。陆卿菀正欲不顾一切进行自保,却听得噗的一声,将鼎坤重重的跪在了自己面前。“林大夫,快躲开!”
离苏急促的声音传来,陆卿菀连忙后退着远离将鼎坤。一阵脚步声传来,离苏最先跑到了陆卿菀身边,“你没事吧?”
陆卿菀摇头,“没事。”
离苏上前一把将将鼎坤拽起来,“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话音才落,一脚将踹在了将鼎坤腹部,后者踉跄几步,就狠狠撞在了墙壁上。离苏动作麻利的捡起铁链,三下五除二将将鼎坤重新绑在了刑架上。继而对一旁的陈虎道:“拿铁水来,将这锁链焊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再度挣脱!”
离苏出身神策营,多的是陈虎等人没见过的折磨人的法子。见她如此震怒,又觉得将鼎坤竟然挣脱了刑架的束缚,着实是在挑衅大理寺的尊严,便没有犹豫的跑了出去。陆卿菀直到这时,才看清楚将鼎坤的麻穴上插了一把柳叶刀,看离苏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欣赏之意。面上却是一派惊慌道:“多谢离苏护卫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您,草民的这条命就丢在这里了。”
如此做派,既是为了演戏演的逼真一些,也是真情实感。若不是离苏出手及时,林飒这个身份就要成为大理寺卿等人的重点怀疑对象了。毕竟,她只要出手,将鼎坤定然非死即伤。可他现在是朝廷的重要钦犯,真要是出了事,即便她是出于自保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不说别的,但是朝廷的重重盘问就是不小的麻烦。离苏被她突如其来的大礼吓的差点跪在地上还礼,好在理智尚存,没做出那等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只疯狂摆手道:“林大夫言重了,以陛下和王爷对您的看重,您今日即便不来大理寺也是可以的。本就是在下非要让您来的,自然应该保障您的安全。林大夫不怪在下保护不力,让您受了惊吓,在下已经万分感谢了。”
陆卿菀做心有余悸状抚胸口,再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晚离苏一步进来的三位官员,“寺卿大人,草民算是洗清嫌疑了吗?”
事实证明,将鼎坤就是毫无缘由的认定陆卿菀害了靖王,没有任何依据,陆卿菀自然没有嫌疑。大理寺卿闻言点了点头,“林大夫的嫌疑现在可以排除了。不过,他对你的存在似乎格外的敏感,林大夫可否配合本官完成接下来的审问?”
将鼎坤口口声声说靖王是他的救命恩人,救了他全族的性命,这些大理寺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但依他的硬骨头,寻常的审问手段根本没用。大理寺卿才会想着用将鼎坤极其痛恨的陆卿菀来刺激他的情绪,从而进行套话。陆卿菀却是连连摇头,“寺卿大人请恕罪,草民实在是不愿与此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拒绝的意思很明确。寺卿不甘心,还想让陆卿菀配合自己。陆卿菀嗫喏道:“其实,寺卿大人若是想要将鼎坤的口供,草民有办法让他开口。”
顾寺卿果然感兴趣,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陆卿菀低眉垂眼,一副被吓焉了的样子,小声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大脑不受自己控制。若是能对将鼎坤用此药,大人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他知道的一切消息。”
顾寺卿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刑部尚书忽然惊呼了一声,给众人吓了一跳。顾寺卿无语的看向自己的同僚,“曲大人这是想到什么了,一惊一乍的,可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
“不是,本官只是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种药,摄政王妃曾经对前文昌侯夫人张氏用过。”
刑部尚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卿菀,“本官记得当时摄政王妃是直接将药注射到张氏血管里的,林大夫,你说的,可是那种药?”
刑部尚书说的就是自己用的药,自然是同一种。陆卿菀想了想,点头,“那种药,在下只给过摄政王妃一人,若摄政王妃是用于审讯的话,应该是的。”
“那药是你给摄政王妃的?”
刑部尚书激动的忘了这是大理寺,不是自己的地盘,兴奋道:“那林大夫可还有那种药?”
“药是有,但在百杏林……”“无妨,本官这就着人跟你回去拿。”
刑部尚书话说完,才想起来这是大理寺,并不是自己的刑部大牢。忙对顾寺卿道:“文昌侯夫人的案子你也清楚,没有摄政王妃那药,安阳公主的遗骸还在昭烈候府的荷花池里泡着呢!相信本官,那药的确有奇效,马上派人去,快!”
顾寺卿无奈,将鼎坤骨头硬,脑子又一根筋,暴力审问没效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没用。听到同僚如此推崇那药物,便应了,“陈虎,你和离苏护卫送林大夫回百杏林,顺便拿药。”
“是,大人!”
陈虎应声,陆卿菀辞别三人,走出了大理寺牢房。有陈虎在身侧,陆卿菀想跟离苏说些什么也不方便,便一路沉默着到了百杏林。进入百杏林,陆卿菀才寻了机会开口,“药就让离苏护卫来拿吧,我教她用药的法子。”
离苏身为神策营的人,级别比陈虎高多了,他无法拒绝,只能对离苏道:“如此,就辛苦离苏护卫了。”
后者客气摇头,跟着陆卿菀进了公务房。陆卿菀将东莨菪碱装入注射器中递给离苏,“这东西你会用,我就不浪费口舌了。想办法掌握将鼎坤所有的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