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个看的,知道陆卿菀要救陆震霆,就着急慌忙跑了过来。人都到了,却发现连凤息梧都被关在门外,可把他给急的。都快要哭了。陆卿菀身上还穿着防护服,“沈大夫和摄政王进来,其他人,暂且在外等候。”
说话的时候,又拿了两身防护服。沈大夫屁颠屁颠儿接过衣服就冲过去了,半天没看出来衣服怎么穿,急的够呛。回头一看,自家王爷有王妃帮忙,顿时酸的不成,哭唧唧找孟笙帮忙去了。凤息梧被推至陆震霆面前,赫然看到陆震霆的衣物全被扒光,只用一片白布遮住了脖子以下,脚踝以上的位置。顿时拧眉,“你救其他人,也都是这般一丝不挂的?”
“看情况吧,像这种需要开胸、打开腹腔的重大手术为了避免衣物上的细菌感染,都会这样。若是伤在四肢,或者伤的没这么重的话,也可以不用脱光光的。”
凤息梧没听进去别的,就只听到“脱光光”三个字。一张脸黑的像是锅底,想说点什么,沈大夫却在一旁惊叹出声。“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手法,不过林神医,您这一手,老夫真的服了!”
沈大夫给陆震霆诊脉之后,对陆卿菀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直接九十度鞠躬。孟唐慌得一批,这什么人,不会是来跟他抢师父的吧?陆卿菀倒是笑了,“沈大夫不觉得我胆大妄为,惊世骇俗便好。”
沈大夫连连摇头,医术之道,管他循规蹈矩还是惊世骇俗,只要能救人,您就是神!孟唐忍不住点头附和,“说的没错,师父,只要能救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陆卿菀既然敢将那些东西拿出来,自然是做好了应对各种局面的准备,不过,听到这话,心情还是不错的。唇角微弯,她道:“王爷,病人身体现在还虚弱,至少三日之内是不能移动的。我会将后续的照料事宜交代好,然后每天抽空过来检查。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是不是得回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陆震霆本就身份特殊,加上一个凤息梧,两个人吸引着朝廷中一大半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凤息梧才新婚,皇帝亲自拍人替新娘子操办婚礼本就引人瞩目,这三朝回门怎么样,满上京城的人也都看着。他们若是不去,估计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有人闻着味儿找到百杏林来。凤息梧也明白陆卿菀所想,颔首道:“本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稍后就去侯府。”
说是如此,但陆卿菀每次手术完,都习惯沐浴更衣,三朝回门还要打扮一番,这一来二去的,准备好也快巳时了。一步三哈欠的上了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杨嬷嬷,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何处?”
陆卿菀眼尖的叫住埋头飞奔的杨嬷嬷,后者一看是摄政王府的马车,忙上前行礼,“老奴参见摄政王,王妃。”
“杨嬷嬷,你不是在侯府吗,这火急火燎的,是出什么事了?”
杨嬷嬷跑的太快,直大喘气儿,“王妃有所不知。你那些本家叔伯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昭烈候已经战陨的消息,一大早就闯入侯府。说是要替昭烈候尽为父之道,替他招待摄政王和王妃,人已经在在侯府厅堂坐着了。他们是您,甚至是昭烈候的长辈,我等也不好阻拦,兰因姑姑让老奴来只会您一声,好让您有个准备。”
陆卿菀听的眼睛微眯,“我知道了,杨嬷嬷你先回去,告诉兰因絮果两位姑姑,就按照你们之前的计划行事,不必理会他们,我和王爷稍后就到。”
杨嬷嬷见凤息梧没有反对,心下便明了,这位摄政王妃看来并没有如世人所愿的备受冷落。至少,摄政王愿意陪她回门,王妃抢在他前面说话也未有不悦,已经比很多公侯之家的男人好出太多了。看着杨嬷嬷离开,凤息梧神情一凛,“离烬,马上去查,陆侯受伤的消息是从何处传来的。若是尚未传开,立即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是,王爷!”
离烬闻声而去,陆卿菀则定定看向凤息梧。“据我所知,我父亲的爵位,是他自己凭军功挣来的,跟城南陆家没关系吧?”
陆家在大乾也是名门望族,祖上有着从龙之功,得了文昌侯的爵位,传承至今,也算是人丁兴旺,光耀门楣。可家宅一大,是非就多了起来。陆震霆是老文昌侯和亡妻宁氏的长子,宁氏早亡,老文昌侯又娶了填方张氏。张氏跟个老母猪似的一连生了四子三女,侯府哪还有陆震霆的位置。今日中毒、明日落水,最严重的一次,陆震霆为考乡试准备的策论被人换成了抨击皇帝,抨击朝廷的大不敬檄文。看着陆震霆长大的管家冒死将东西偷回来,没呈到国子监夫子面前。陆震霆却终于看清所谓亲人的嘴脸,为了保命,只身从军。这一去,便是八年,回来之时已经军功在身,得了昭烈候的爵位,却再也没回过昭烈候府。对此,上京城的人有过千百种猜测,但谁也不得不承认。和文昌侯那靠祖宗荫蔽得来,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褫夺的虚衔比,陆震霆的爵位才是更具含金量的。这些事情,外面众说纷纭,陆卿菀却差不多知道个大概。毕竟,陆震霆和安阳公主可都不是人人揉捏的软柿子,这些事情,早就查的清清楚楚。陆卿菀想到整理嫁妆时找出来的东西,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让人回一趟王府,将我梳妆盒夹层里的东西取来。”
凤息梧挑了挑眉,敲敲车壁,跟在马车胖的离卿迅速策马离去。凤息梧这才道:“别紧张,有本王在,他们不敢太放肆。”
陆卿菀颔首,那些人,对凤息梧是不敢放肆,对她,可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