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魏炎皇道:“公主的脉像并无不妥,只是看这手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公主刚才吃过什么,或是用过什么药吗?”
沧胜雪摇摇头,一脸的无辜。
沧玄奕回道:“刚才有婢女送来了上好的药膏,说是加快伤口愈合的。只用了一点点,你看看?”
魏炎皇接过那瓶白色的小药膏细细看了看,“这药膏并没有任何不妥,可是按理来说,四公主的手不会发炎成这样才是。”
魏炎皇黑眸里划过一丝猜忌,又仔细替沧胜雪检查了伤口,这上面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肯定是那个煜王妃在银针上下了药,否则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沧胜雪一脸的怒气,美丽的小脸都因为生气而扭曲了。
沧玄奕却不想相信是煜王妃下的毒,那个女子是何等的聪明,怎么可能会在明面上做这些事呢。
“好了,事情没有定论前不要胡说八道,这件事是你招惹别人在先,所以就好发承受着这份苦楚。”沧玄奕端出大哥的架子来,但目光中还是关切,再转头对魏炎皇道:“国师,这种毒是否有破解之法?”
“这种毒我并未见过,待我好好回去研究一下。”说完,魏炎皇目光复杂地看了沧胜雪一眼,这才离开。
沧胜雪看着国师离开,紧张的目光这消失,心里也放松下来。
楚楚可怜地对着自己王兄撒娇,“王兄,亏你还帮那个女人说话,她的心思真是坏透了!”
沧胜雪现在恨不得把阮佳清碎尸万段,害她要受这样的苦。
不过,为了让阮佳清难堪,她不惜受苦。
沧玄奕真是拿个四妹没办法,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挑衅在先,她也不会伤了你的手。何况你的鞭子还沾了酒水,若是她的手被你打得皮开肉绽的,她此刻定会比你难受上千分、万分。”
这个公主是个刁蛮任性的,难得大皇子倒是个懂理识趣的人。
沧胜雪无话可说,她本来就是想要阮佳清出糗,谁让这个贱女人抢了她的未来夫婿。
若是没有阮佳清,煜王如今一定会发现她的好。
“可我如今都中毒了,我好难受……肯定是她下的毒,否则会是谁,难不成是我自己吗?”沧胜雪见不得自己的皇兄对她冷落,又大呼小叫道。
“你先休息一会,国师自会有解决之法的。”沧玄奕看着她一副精神的模样,大概没有什么事才是。
只是国师方才说,这种毒他没有破解之法,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了。
“哼,大皇兄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还偏帮她!”沧胜雪生气一瞪眼,转过头去不理人了。
“胡说八道。”沧玄奕像是被人捉住了小辫子般,故借生气来掩饰。
沧胜雪不悦道:“明明就是,看你在晚宴上,盯着她连杯子里的酒都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王让你来是娶大公主的,可不是让你来沾花惹草的,这样妖艳惑众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沧胜雪的话音刚落,“啪”一声……
沧玄奕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刹那,沧胜雪都懵了,沧玄奕反应过来后,自己都惊住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极宠爱这个四妹的,处处都是就着她,让着她。
可刚刚……他竟然打了四妹!
沧玄奕反应过来后悔不已,他只恼自己一时火气上头太冲动了,可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生这么大的气,就因为胜雪说了阮佳清的坏话吗?
“大皇兄,你竟打我?”沧胜雪委屈地咬着唇,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划算。
在所有兄妹里,她跟大皇兄的感情是最要好的,而且他们又是一母同胞,感情自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可如今,大皇兄竟然为了一个贱女人打她,沧胜雪觉得委屈极了。
为何所有男人都喜欢那个贱人胚子,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沧玄奕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四妹妹,是皇兄的错,我刚刚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沧胜雪把枕头被子抱起来朝他一扔,生气地吼道:“你走,你去找那个贱女人吧!”
说完,眼泪滚滚地落。
沧玄奕都懵了,刚刚的确是他的错,他任何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看到四妹妹这副模样,他既后悔又懊恼。
“四妹妹,是皇兄的错,你原谅我吧……”
无法,只能哄着她。
只是沧胜雪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而后干脆埋在被子里不出来了,任沧玄奕说什么她都不听。
看她这一番闹腾,大概手上的毒无碍,沧玄奕只好先退了出去,等她冷静一会也好。
在晚宴散了之后,煜王就被王上请了去商议要事。
阮佳清到了东边行宫下了榻,因为没有小煜在身边,她愣是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守在一旁的春雨反倒是直接靠在床边上睡了。
阮佳清起身,借着微弱的烛光披了衣衫下床,正是初秋,夜里风还是挺凉的。
宫廷外,满院的菊开得正艳,偶尔有风袭来还能闻到阵阵的香气,地上有些落叶,许是夜间风来的时候吹落的。
魏炎皇刚踏入院落,便见到月夜之下披着一身白衣的女子伫立在前,瞬间便止了脚步,停止不前。
仿佛是不想惊扰了这一幕,眼前这个美好的场景他想贪婪地多看一会,把它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可嗅觉敏锐的阮佳清,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她落落大方地走过来,上前问道:“这里是王上安排给本妃跟王爷的往所,不知国师来此有何事?”
清冷的眼神,脸上淡淡,看不出任何神色。
可魏炎皇分别察觉到,阮佳清敛去了方才的笑意,见到他的时候,神色才那般冷淡。
魏皇炎直视着她,轻勾唇角,那一抹笑把满院的景色都比了下去。
一个男人长得这般模样,连阮佳清都嫉妒了……
“公主的手中了毒,还请王妃赐药。”魏炎皇淡淡地道。
阮佳清愣了惭,随即反应过来了。
没想到这个沧胜雪还不死心,在宴席上输得惨兮兮的了,如今还想陷害她一把,不过这一招真的太不高明了。
更有趣的是,这位国师竟然没发觉中毒只是他们刁蛮的四公主自导自演的么,还是说,他早就识破了,来找她只是故意找茬?
“国师说笑了吧,我的银针是无毒的,至于公主中了什么毒,国师应该心里有数才是。”阮佳清淡淡一笑,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没有丝毫畏惧。
“王妃才是说笑了,公主中的毒,在下从未见过。而在宴会上,公主是被王妃的银针所伤,如今公主中了毒,这与王妃可脱不了干系。”魏炎皇一副悠哉的模样,似乎料定了阮佳清就是凶手。
阮佳清只笑了笑,若那沧胜雪真的中了什么严重的毒,这位国师还能如此气定神清地站在这里么?
莫不是串通起来要陷害她呢。
不过罢了,夜已深,宫中这如此的良辰美景,她还在等小煜回来一同赏乐饮酒呢,不要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境。
所以,阮佳清召唤出小p的商城界面,很快就兑换出一颗解毒丸出来,将它交给魏炎皇。
“这个是万能解毒的药丸,公主服用之后不出半个时辰毒便能解。”
魏炎皇接过,细细看了片刻。
他早就知道,身为煜王妃的她是月家唯一的传人。
不仅样貌绝色,医术更是一等一的好。
这次来弄月国,他们不仅只是为了和亲,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魏炎皇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阮佳清,隐藏起眼底那抹眷恋的目光,回道:“在下谢过王妃赐药。”
说完,转身信步离开。
明知道这毒不是她下的,还是找借口来找她了,至于为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只知道内心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脑子不受控制,双腿更是止不住脚步,一路来到了这个方向。
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就找到这里来了。
魏炎皇离开的这一路,不曾转头看过阮佳清一眼。
可她的容颜已经深深的镶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像是拂之不去的影子,此刻就在面前。
仿佛跟魔怔了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见到阮佳清的第一面,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一种既熟悉又能够扰乱他心扉的感觉。
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这样影响到他。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停了停脚步,闭上眼,努力去抛开那些烦杂的心绪,片刻后再回过头来看她所站的那个方向,伊人已经远去。
魏炎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回到沧胜雪的房间时,她还在闹着小性子,而沧玄奕则是在慢慢地哄着她。可她怎么都不听,哭闹得跟个小孩。
看到魏炎皇进来,沧玄奕松了一口气,“国师,怎么样了,可有解药了?”
魏炎皇点点头,松开手心,拿出那枚被手心温热得有些发烫的药丸。
但是他没有直接让沧胜雪吃下,只是用内力将它化成了药粉,把这些药粉全都敷在了她中毒的手臂上。
有些疼,沧胜雪咬咬牙,一脸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