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起初他只是把阮佳清当成月怜微,她与月怜微相似的面孔同样能够慰藉他枯萎的心灵。可渐渐的,随着接触多了,他真的爱上了阮佳清。
他对阮佳清的爱,丝毫不比当初的月怜微少。
两个女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了月怜微,他没办法再接受失去阮佳清的痛。
所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看着女孩安静睡去,他这才将阮佳清放在了床上,守了她好一会,才离开。
因为墨、月二家联姻之事,墨家二老特地从边塞赶回。
四国的名豪贵胄收到墨家快马加鞭所发出的请帖,立马从各地飞奔而来,生怕因为时间太紧而赶不上这盛大的婚礼。
不过只有两天时间了,赶不上是必然的,但是为了卖墨家一个面子,即便是赶不上也要亲自来一趟,毕竟墨家掌握了大多数的生意的命脉,谁也不想断掉自己的财路不是吗?
墨子悠安顿好阮佳清,乘着夜色归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马车的窗帘子,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只见他的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马车外,一人快马追了上来,禀报道:“墨少,还是找不到晋王的踪影,几乎整个弄月国都搜遍了,就连皇宫也搜了,就是找不到他们。”
墨子悠剑眉微微一凛,是他太小瞧了晋王了。
原以为弄月国是他的地盘,岂料晋王一干人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纵使是他派出了所有的人力去搜寻,依旧找不到他。
就连皇宫也不在,那他到底会在哪里?
“继续搜,再找不到就提着人头来见我。”墨子悠下了死令,马车外的人只应了一声:是。
便退了出去。
过了明日之后便是他与阮佳清的婚礼了,到时候晋王一定会来的,他必须做好十倍的防范才行。
他敢从晋王身边将阮佳清抢走,就已经料到这一天了,他与晋王之间终有一战。
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风中似乎伴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似曾相识般,阮佳清嗅到熟悉的气味,睡得更加安稳了。
她此时沉醉在梦乡里,却不知道晋王已悄悄钻进她的被窝,将她拥在了怀中。
轻轻覆上她的唇,晋王很想加深这个吻,但看到她安宁的面容之时,硬生生地忍不住了。
数月来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得到缓解。抱着她,近距离地看着她,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感受到身上的温度,阮佳清轻轻呓语一声,又继续睡去。
阮佳清的身孕已经六个月了,但除了肚子的变化外,身形还是丝毫未变,甚至是比从前更加瘦弱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头疼之症发作得厉害,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晋王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又心疼又怜爱。
当初她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墨子悠的条件,只为救他的性命。他醒来之后,几乎要崩溃了,可理智告诉他,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他在大楚已经部署好一切,等他迎回王妃之时,就是他登上帝位之时。
他要她成为大楚最尊贵的女子,时刻伴随在她的身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阮佳清几乎是一觉睡到天亮的,醒来精神充沛,是这多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她总觉得昨夜有些不同之处,可醒来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蓦然这般想着,脑海里竟是划过晋王的面容。
婢女进门来替阮佳清梳洗,如今身子越发笨重,穿衣穿鞋这种事还是要有人伺候着比较好,她也懒得动手了。
月夫人大清早便笑容满面地进了阮佳清的院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脸色红润,一丝病态都瞧不出来了。
虽然心中十分不舍得嫁女儿,可女儿终归是要出嫁的,嫁给谁,都不如给到墨家更能另她安心。
“微微,这嫁衣重新收了一下腰,你再试试看合不合身?”月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进门,一边一个,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大红嫁衣,一整套的,里里外外有七八件之多。
阮佳清轻轻睨了一眼那嫁衣,淡淡笑了回道:“娘亲肯定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就不试了吧。”
“试试吧,万一不适合还可以再改。当新娘子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该慎重些才是,将来也可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跟念想啊。”月夫人笑着劝道,一边说,一边把嫁衣拿到了手中,打算亲自给阮佳清穿上看看。
阮佳清倒是无所谓,她没有什么心情去试这身嫁衣,但若是娘亲会高兴,那便随她了吧。
明日就是新婚之日了,可她心里的疑惑至今还未解开。
心里终究是不安。
“微微你太瘦了,该多吃些才是,瞧你这肚子,根本都不像是六个月的身孕,倒像是四五个月的一般。若你吃得少,孩子也会没营养的。”月夫人叹气道。
她总觉得女儿最近有些闷闷不乐的,不似从前那般快乐了。
墨子悠刚把她接回月府的时候,她就像是一只开朗的雀儿,每天不仅是话多,还爱四处玩,喜欢尝各种美食,也调皮得很,那样的生机勃勃,给月府上下都带来了新的希望,另月府所有的人也重新有了笑容。
可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恹恹的,像是久病的人一般,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来了,吃得也少,而且头疼之症又总是发作。
这一切都另月夫人无尽地担忧,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现在寻回阮佳清,更是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嗯,娘亲说得是,我一会多吃一些。”阮佳清抚了抚小腹,母子连心,她最近不愉快,腹中的小宝宝也不爱动了。
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情似的。
大红的嫁衣再次穿到身上,阮佳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清澈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眉,白皙的肌肤有些苍白,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
这一副模样,她似乎在记忆里存在过。
这一幕她真的异常熟悉……阮佳清抚着起伏的胸口,忆起昨日那个男人跟她说过话。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肚子里有本王的孩子……”
那个口口声声自称本王,又称是她夫君的人,到底是谁?
她腹中的孩子,难道当真不是子悠的吗?
她愣出了神,月夫人叫了她几遍,她这才反应过来。
“微微,这嫁衣你可还满意吗?”月夫人笑着道。
反正她是非常满意的,墨子悠的诚意十足,虽然婚礼的时间非常赶,但他已经竭尽了全力去做得最好了。
明日的婚礼,一定会轰动整个弄月国,不知道多少女子都会羡慕阮佳清呢。
但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阮佳清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出嫁,那些闲人未免又会说三道四的了。
但幸得墨子悠不嫌弃,他对阮佳清的情谊,丝毫不比对月怜微的少,也是看到了这样,月氏夫妇才真正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娘亲,子悠真的值得我托付终身吗?”阮佳清转过身来,看着月夫人。
月夫人愣了愣,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难道近日她的闷闷不乐是因为婚礼的到来吗?从前她总嚷嚷着要尽快与子悠成婚,如今却是迟阵退缩了。
“子悠很爱你,待你也很好,你嫁给他,为娘是放心的。”月夫人轻声细语地道。
“那我呢,我也爱子悠吗?我把所有的记忆都丢掉了,我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娘亲,你快告诉我。”阮佳清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按着太阳穴的位置,很难受,连心里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微微,怎么了……”月夫人惊慌失措起来,立马着人去请了大夫。
“我头疼,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我的头就很疼很疼……”阮佳清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月夫人的心更是忐忑不安起来,急得脸色都白了。
在她的搀扶下,阮佳清无力地坐在了床沿边上,直请了大夫过来,开了安神的药之后,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阮佳清的房间后,屋顶上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这才溜入了她的房间里。
依旧是钻进她的被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阮佳清似乎感受到了他温暖而宽大的怀抱,往里钻了钻,将小脸蹭在他的胸膛上。
望着她清秀灵动的脸庞,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吻上了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一下没忍住,竟加深了这个吻。
正当他要抽离之时,阮佳清竟伸出舌头来轻探在他的齿间……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晋王脑中一片空白,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她,紧些,再紧些。
而在梦中的阮佳清,似乎也十分享受这个吻。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亲吻,一切都另她感觉到安心,彻底地沉沦在这种温暖里,她都忘了要醒过来睁眼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