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清自从怀孕后,身子越发的懒怠起来了,夜里更是睡得沉沉的,哪怕是雷打都不醒。
清晨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大而温暖的胸膛里,一抬头,便看到神色跟睡姿都极其慵懒的晋王正睡在自己身旁,昨晚这一夜她都把他的手臂当枕头了,怪不得枕得这样不舒服。
他的手轻搭在床榻上,黑发散开却不失凌乱,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墨袍如同塌在他身上一般。
阮佳清想起昨日在宫中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莫名就开始发酸,这个怀抱若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的,那她宁可不要。
阮佳清心中的火气憎憎憎地上涨,她抬起腿来,把晋王毫不犹豫地踢落在下床。
“咚”一声,听起来摔得不轻呢。
晋王这才如梦初醒,明明暖玉在怀,他睡得可香呢,每每与她睡在一起时才会那样的放松警惕,否则她哪里有机会下手,哦不……下脚啊!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晋王揉了揉腰,摔得可不轻。
而且这丫头看起来瘦,力气却是挺大的。
“谁允许你上本妃的床了,给我滚出去。”阮佳清生气道,也不看他。
“这是本王的家,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为什么不能上你的床。”晋王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再次厚着脸皮爬到床上来,可阮佳清却将被子全都卷了去,让他冻着才好,冻死算了。
“傻丫头,你还怀着身孕呢,当心点呢。何必自己动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保准自己滚下床去,真的。”晋王深情看她,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面容,这样的土味情话,阮佳清连心跳都乱了两拍,真是太不中用了,诶。
“那你滚。”阮佳清别过脸去不理他,可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弱了下来。
“哎哟,本王的腰……”晋王假装哀嚎,阮佳清紧张地探过头来,却看到他嘴角的一抹坏笑。
她的小脸顿时间变了色,生气道:“竟敢骗我,大浑蛋,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简直是水性扬花大逆不道,哼!”
晋王听着这些词,不由得笑了出声,看来这丫头是当真生气了。
看着她把心里的气通通都发泄了出来,他这才敢靠近,把被子撩开,自己也躺进了被窝,将她柔软的身躯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
“你说,本王哪里骗你了,本王用情专一,哪里水性扬花了?”晋王蹙眉,愣愣地看着她,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他要惩罚她了。
他第一次知道,水性扬花还可以形容一个男人的。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说他,看来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词才行了。
“晋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晋哥哥,想当年,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晋哥哥……呵,那一声一声的晋哥哥,叫得可真亲热。冰天雪地里,孤男寡女搂搂抱抱,若非那是在宫里,你们恐怕连孩子都生了吧!”
阮佳清生气生得七荤八素的,说话也不经大脑,反正是一股脑的把想到的话通通都说出来了。
晋王听完,把她抱得更紧了,眉眼弯了弯,轻轻地笑了。
若她不吃醋,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的在乎。话说,她吃起醋来的样子真是很可爱。
她模仿苏静柔说话,那一声一声的晋哥哥,都快要喊到他的心里去了。
苏静柔不管如何讨好他,他都无动于衷,但这个丫头只需一个眼神,勾勾手指头,便能让他翻山越岭。
“谁要跟她生孩子了,能让本王献身的人唯有你罢了。本王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王妃还有何不满?”晋王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手已在她腰间不安份地摸了两圈。
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她的腰围,怎么又细了?
看来需要好好补补才行,厨房的人没当好职,该通通辞了去。
看着他越来越厚脸皮,阮佳清简直是无法接话了,奈何他又把她抱得这样紧,想挣脱他的怀抱都挣脱不了,简直了……
“本王今日只是途经梅林跟她偶遇罢了,只是说了几句话,她便扑上去抱着本王,你是没瞧见后来本王拒绝她之后她难看的脸色,简直跟那地里的苦瓜似的,可丑了。”晋王使着法子逗阮佳清高兴。
没想她听完,当真“扑哧”一声笑了。
昨日她见到晋王跟苏静柔两个人在拉拉扯扯时,心里确实十分不舒服,而且又根据苏静柔说的话,自己在心里yy了一大堆剧情,后来听了福伯的话,其实她心里的气已经解了大半了。
即便是晋王跟苏静柔之间曾经有情,那也是过去式了。
如今早已各自婚娶,彼此不再相干。
但她心里还是挺生气的,便想着要好好冷落他一番,谁知道他臭不要脸的,恐怕是昨晚她一入睡后便钻到她的被窝里来了吧。
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这回想生气都没法生气了。
“你胡说,那个苏静柔明明长得跟仙女儿似的,连从前的阮嫦乐也不及她分毫。”阮佳清还是有些醋意地道。
虽然她不喜那个装得跟白莲花似的女人,但不得不承认苏静柔的美貌。
大概那些人是从来不曾见过她吧,不然阮嫦乐怎么会得了大楚第一大美人的封号。
遥想当年,苏静柔让皇帝跟晋王二人都为之倾心,可见再年轻几岁的她要更美一些才是。
想到小煜过去的回忆里曾经有过苏静柔,阮佳清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本王眼里,你才是小仙女,旁人都是庸脂俗粉。”晋王深情款款地道。
“真的?”阮佳清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当然啦。”晋王低头,掳获了她的唇,两人难舍难分地亲吻了彼此。
“清风说你怀了身孕身子弱,头三个月不可以……”晋王的声音听似十分压抑,他忍得很难受吧。
阮佳清的小脸跟熟透的番茄似的通红通红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方才她也动了情了,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强,一番翻云覆雨下来,对肚里的宝宝可是不利。
“你惹怒了本妃,未来三个月里,罚你自己睡书床。”阮佳清像女王般下了令,居高临下地看着晋王。
三个月呢……他大概可以忍的吧,晋王心里如是想。
“可冬天太冷了,你确定不要本王替你暖床么?”晋王魅惑地笑了笑。
暖床……这个词可真暧昧。
阮佳清看着他身上的黑色睡袍脱落地露出大半个前胸,衣带松垮的系在腰间,仿佛随时一扯便会散开一般,心里便有了无尽的遐想,小脸不知不觉又红了。
晋王的手抚上她如桃花般美艳的脸庞,“王妃在想什么呢,本王跟说的暖床,跟你想的可不是一个意思。”晋王调侃她道,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还贱贱的,有些欠揍。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阮佳清没好气地道。
“本王当然知道啦,不就是想着让本王‘伺候’你么,王妃放心,待得日后清风诊过脉同意了,本王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晋王眼神暧昧,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阮佳清就恨不得挖个地洞给钻进去,小煜说得也太没羞没臊的了……
可他把“伺候”两个字说得这样堂而皇之,她也挑不出任何错处啊,真是气死她了,她竟找不到还击的词儿来。
“我饿了。”
阮佳清轻轻地道。
这三个字是不变的法宝,只要一说这三个字,所有的尴尬都通通不见了。
“那本王命人去传膳,听春雨说你昨晚吃得很少,这样可不行,日后本王顿顿监督你,定要看你把膳食吃得光光才好。”晋王眼神里尽是宠溺。
阮佳清心里划过一丝暖意,那些曾经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了。
福伯说得对,她要相信小煜。既然已成为了他的妻,两个人便是一体的了,她要信任他,不疑他。
况且小煜对她怎么样,她是清清楚楚的。
二人都起了身,春雨进来替阮佳清梳洗,而晋王一向习惯了自己打理自己的事,他云烟轩里的一众丫鬟,从来都不曾贴身伺候过他,他有洁癖,更是讨厌女子碰他的衣物。
门外,承西代替了承东的位置,在这儿守了一夜。
“承东呢,安全到老家了吗?”晋王问道。
承西点点头,琼儿的死另承东跟变了个人似的,短短的几日内消瘦了几圈,而且变得沉默寡言了,再这样下去人都会疯掉的,但愿他能想开一些。
“飞鸽传书给他,让他伤心够了就立马滚回来。”晋王冷冷地道,目光望向远方。
“可是王爷……”承西想说,承东如今这样伤心,不如让他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若他再不回来,他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你想看到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成为一个废人吗?”晋王一针见血的道。
“属下明白了。”承西这才醒悟过来。
便立马回房写了书信,告诉承东,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