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阿语回来了?你没有骗本宫?”太后听闻北冥语回来的消息,手都不由地颤抖起来。
小路子满脸笑容道:“太后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告知您这个好消息的,哪里敢骗您呢,公主真的回来了,奴才亲眼所见,这会儿应该在沐浴更衣,应该很快就回来拜见太后娘娘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太后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都慌了神,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赏,快赏赐这位公公。”
“呦,那小路子就多谢太后娘娘了。”小路子满脸堆笑的接过一锭大银子,揣进兜里道,“太后娘娘,皇上那便还等着奴才回去伺候,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握住身边近侍的手,激动地落了道:“张嬷嬷,你听到了吗,阿语回来了,小路子说阿语回来了。”
“太后娘娘,六公主能够平安回到中原,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喜事,娘娘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起来了呢。”张嬷嬷细心的替太后擦去泪水,“六公主再次回到您身边,您终于不用日日为她担心了。”
“是啊,本宫真么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阿语。”太后赶紧擦干净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笑容,想用最好的样子去迎接自己的女儿,“本宫听说孤儿今天也回京来,一定是孤儿把阿语带了回来。”
“六公主能平安无事,日后定时有大福气的人。”张嬷嬷柔声细语地劝慰着太后。
“母后,母后!”正说着话的功夫,北冥语就向宫中跑来。
太后听到北冥语的声音,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赶紧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听,你听,是阿语的声音,阿语回来了!”
“是,是六公主的声音。”张嬷嬷也欣喜地笑着,追在太后的身后,“太后娘娘,您慢些跑,当心点。”
北冥语一下子扑进太后的怀里,还像以前一样蹭在她怀里撒娇:“母后,阿语好想你。”
“母后也想你,母后日日都在担心你。”太后颤抖着双手抚过的脸颊,仔细地看着她,“快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在狼族可吃得好?穿得暖?可有受委屈?母后怎么看着人都瘦了一圈。”
太后心疼地看着北冥语,紧张地问东问西,又要掉下泪来。北冥语扯出个大大的微笑:“我没有吃苦,母后,狼王很喜欢我,对我也不错,阿语一点都没有瘦,在草原上喝酒吃肉反而还觉得胖了,只是晒黑了一些。”
北冥语挑着这一路上愉快的经历跟太后说着:“我还跟着四哥去了草原,到了胡人部落,而且还交了许许多多的朋友,比在皇宫里的时候有趣多了!”
“是么。”太后似信非信地看着她,但看她精神状态这么好,笑得这么灿烂又美丽,太后心里已经是受到了极大的安慰。
“当然是真的!”北冥语肯定道。
太后又皱眉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出狼族的?你一个女子,想要逃出狼族只怕是不容易吧?”
“女儿能逃出狼族多亏了悠悠呢!母后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北冥语笑嘻嘻地挽着太后的胳膊向屋里走去,把这一路上的各种境遇都跟太后讲了一遍,太后时而听得惊心动魄,时而听得哈哈大笑。
张嬷嬷站在一侧欣慰地看着太后,自从国家动荡,六公主远嫁狼族,先皇去世,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甚至,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太后笑过了。
北冥语讲的累了便如同小猫儿一样靠在太后的身上,腻歪地撒娇,要吃她亲手做的芋头酥。
而另一边的晚宴上,北冥孤和纳兰悠悠等人已经落座,北冥褚特许北冥语可以留在后宫陪伴太后,不必来参加洗尘宴。宾客到齐,娜宁也换了身正式妥帖的衣裳,双手托着一个木匣子走上殿来。
木匣子并不大,也就两个手掌那么宽,她向北冥褚行礼后道:“西域使者娜宁参见中原王,中原王万岁千秋。”
“免礼吧。”北冥褚点头道。
娜宁抬目,嘴角保持着优雅礼貌的笑意,打开匣子,里面赫然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即使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也能看到它在微微的散放着光芒。娜宁介绍道:“这是西域挑选出的最大,最亮的夜明珠,将它放到屋里不必点灯便能把屋子照的通明。在西域,夜明珠被称为地面上的星星,而今娜宁替西域王将西域这颗最大最明亮的星呈给中原皇上,祝皇上如同这明星一般,万岁千秋。”
“好,娜宁公主这番话讲得甚得朕心。”北冥褚挥手示意小路子去手下贺礼,他的目光不由打量着娜宁,从她说得这番话便能看出,这是个极其聪明又会说话的女子。
北冥褚查看了娜宁呈上去的联盟文书,又跟娜宁当面确认商讨过诸多事宜之后,点头道:“中原能跟西域结成挚友,通商互利,也是朕之愿望,作为答礼,朕也命人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公主带回西域吧。”
娜宁行礼感谢道:“多谢中原皇上。”
娜宁退回到贵宾位上坐下,国事已经谈妥,接下来就是轻松一些的洗尘宴会,也是迎接招待娜宁公主的宴会。
北冥褚看着娜宁瞧北冥孤的眼神就觉得事有蹊跷,喝过一杯酒之后,北冥褚问道:“四弟,你还不曾好好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还有阿语,她又是如何从狼族逃脱出来的,快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什么有趣的事情,臣弟险些把命都丢了。”北冥孤抿嘴笑着,把在边疆和西域的事情讲给北冥褚听。
北冥语在太后殿中陪伴了太后许久,天色已经不早,她便劝着太后睡下,一个人到皇宫里闲逛起来,她还记挂着离开皇宫之前在宫中埋下的那坛子酒,现在取出来喝正好,她还以为自己再也喝不到了,没想到赶了个刚刚好。
她沿着道路去寻酒,远远就看见在槐树下面站了个人,明亮的月色下,那人身子挺直,好像在望月轻叹。
宫中什么时候多了个男子?难道皇上还有这等癖好不成?
“谁在那呢?”北冥语开口叫道。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惊讶又欣喜,不敢置信地扯出个笑容道:“阿语?!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北冥语好奇地走进去瞧,这人居然认得自己,还管自己叫阿语。她走近一看,应着明亮的月色,他一声月白色衣袍,整个人干净利落,清新雅致,再配上月光,更是文质彬彬的俊俏公子一个了。
“是你?!”北冥语也很是吃惊!她都险些认不出他了!八壹中文網
“卫良?你居然是卫良?”北冥语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我的天哪,你如今怎么长的这样标志了,你还跟以前一样,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而且越长越像个姑娘了!难道没有女子吃醋你比她们长的还美吗?”
卫良哧哧笑起来,用手里的折扇轻敲了一下北冥语的脑袋:“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拿我开玩笑,一点儿都没变。”
卫良是北冥语小时候的玩伴,卫良的父亲卫荣是先皇交好的挚友,先皇欣赏卫荣的才华,又跟他投缘,所以想留他在京城做官,但是卫荣推辞拒绝了,因为他也把先皇视作是知己好友,但是先皇身处皇位,要维系多方的利益关系,他要是在朝为官就一定会牵扯朝中利益,久而久之,与先皇便会没有友情可谈,所以卫荣想要维持这段纯粹的友谊,一直没有任何官职。
但是先皇不舍得卫荣离开,便留他在京城居住,时常让他进宫来跟他谈天说地,书画下棋,卫良跟北冥语一般大小,卫荣时常受到召见,卫良也跟着卫荣一起到皇宫游玩,便这么结识了北冥语。
卫荣在京城住了四年多的时间,先皇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叫卫荣进宫来,有时是向他询问意见,有时也仅仅是叫他来欣赏字画,久而久之,卫良跟北冥语也成了要好的伙伴。
但是卫荣不是朝堂中人,他是游走的商人,也不可能一直居住在京城,而他也喜欢四处走走看看,终有一天他向先皇此行,说要去南方做生意。先皇留他不住便只好让他离开,卫良自然也随卫荣一起离开,想当年卫良离开的时候,北冥语没了玩伴还难过了许久,慢慢才放下了此事。
而现在他居然又出现在这里了?
北冥语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跟着你父亲去南方做生意去了吗?”
“是啊,我跟父亲都一路南行,闲散的做着生意买卖,有一日父亲在一员外家谈生意的时候听说先皇驾崩了,所以特地赶回京城来想为先皇奔丧,但是山长水远哪有那么快回来,父亲在路上还又得了场大病,身子也大不如前了,于是我便打算在京城买一处宅子,就跟父亲居住在京城中。”卫良大致的把过程同北冥语说了一遍。
北冥语哦着点头道:“那你怎么会在皇宫里?”
“我跟父亲也是前两天才来到京城,皇上知道父亲是与先皇交好的旧友,但一直没有机会召见,恰好今天有晚宴,皇上便命人去给父亲送了请帖,请父亲来宫中参加晚宴,我便一起跟着来了。”说着,卫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想到还遇到了你。”
“我也是恰巧路过这里,来寻我之前埋下的酒酿,正好,你同我一起挖出来,我请你喝酒。”北冥语挑眉笑着打趣道,“你这个小姑娘,会不会喝酒啊。”
“你可莫要小瞧了我。”卫良也不生气,同北冥语一起挖出了埋在树下的酒,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
北冥语让丫鬟拿来酒杯酒壶,把酒装好了烫上,又亲自给卫良倒满:“你不在宴会上品尝好酒好菜,跑到后宫干什么。”
“我怀念以前在宫里的日子,所以特地向皇上求了恩典,让我进宫转转。”卫良把酒凑到鼻尖,梅花的暗香扑鼻而来,“好香的酒。”
北冥语与他共饮几杯,卫良关心道:“我进京之后听说,你被送去狼族和亲了,可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的,我也是今天刚刚回到京城,说来还算是有段惊险的经历呢。”北冥语坦然地面对这曾经发生的一切,讲笑话一样地说出来。
卫良脸上却是十分的敬佩:“没想到当初那个任性的小丫头还有这样的大义和精神,是多少男子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