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诺大一个院落就只剩下赵明易和李青璇。偏偏赵明易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的李青璇牙痒痒。大婚在即,公开招妓……赵明易拎起被舞女放下的金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夫人何事?”
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好定力!这个人到底什么病?前一刻你还觉得他重情重义,这一刻他就扑进了脂粉堆。李青璇怒极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赵明易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反倒一脸睥睨:“李青璇,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本王这个夫君?”
哈哈!眼里有你就能看你招妓视而不见了?赵明易甩手扔了金杯,一步跨到李青璇眼前,那妖蓝的眸子离李青璇只有三寸远:“你李家大难临头,不想着求你夫君,反倒去和赵明曜勾结,给本王难看。你可知错?”
原来是为了这个,李青璇不禁想象出来这烂人在府里左等右等等不来,却听说自己去了成平王府,愤愤离去的样子。纵然如此,妄加揣测自己和五皇子关系,还派人跟踪自己,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李青璇冷冷一笑:“你还有理了。我就去掀了花柳街,看你还招哪的妓!”
说完李青璇甩袖离去。京城寻花问柳的地方,最有名的就是菡萏巷了,是京城上流人士最爱的地方,美而不艳,颇有情趣。只是今日被一座杀神给搅和了。李青璇带着几十精甲护卫,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肃杀角色,见一家拆一家,将这莺歌燕舞的柳巷折腾的鸡飞狗跳。唐唐侯府千金,谁敢拦?李青璇就下了马找间干净屋子坐着,优哉游哉饮完了一壶花茶,勾勾手指招来一个老鸨:“喏,看到了吗?”
那老鸨心惊胆战:“看到了看到了……”李青璇将茶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搁,吓得老鸨又是一个激灵:“我就不一家一家慢慢跑了,以后记着。凡是让我看到你们巷子里的姑娘进了淮南王府、和淮南王说话、近淮南王身前一丈之内。先挖眼再剁手,尸体进护城河。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李青璇看看四下一片狼藉,总算满意了些,跑下一家继续砸。有机灵一些的,明白这是豪门置气,他们不敢拦,淮南王总算有办法的吧?一路小跑去请淮南王了。别家有人嗤笑,淮南王什么身份,会来收这烂摊子?没想到,还真来了……李青璇正砸的高兴,还没见到方才在赵明易身边那几个姑娘呢,哪能就这么走了?赵明易也是精兵护身,前呼后拥着到了菡萏巷口。李青璇不冷不热道:“怎么,王爷还想领教我北疆将士的血气?”
赵明易指着李青璇砸的最凄惨的一家,指挥马修齐:“照着这个规格继续,砸完了来禀报本王。”
马修齐带来的人是李青璇护卫的两倍,干起来那快了不少。菡萏巷老鸨哪想到又请来一座瘟神,尖叫着四下逃难去了。赵明易近前:“满意了?”
李青璇冷哼。赵明易见李青璇喝了一缸小醋,心情好得很,十三皇子心情好的时候那是很讲道理的:“这边有家京塘莲藕,气累了去吃饭如何?”
李青璇不耐烦道:“这地方不干不净的,粉气太重,走了!”
赵明易满意的吊在后面,一路引到了名誉满京华的晁天阁,就是方才介绍京塘莲藕哪家。赵明易吩咐了店家找来雅间名菜,殷勤的给李青璇拉开木椅。李青璇默默坐下了,半晌道:“王爷,你在庐州练兵四年,也算半个我北方人,可知我北方规矩?”
赵明易已然明白了李青璇指的是什么,却故意问:“夫人指的的哪一件?”
李青璇一字一字道:“我北方不讲举案齐眉,只道倾心如故。我李青璇既然奉旨成婚,自然为大局考虑。王爷救我李家性命,李青璇无以为报,唯有来日以命相抵。只是!”
李青璇说道此处,声音突然犀利:“李青璇容不得三心二意的无耻之徒,王爷若有心寻花问柳,还是另娶绝色!救命之恩来日必报,要嫁却是不可能!”
要让旁人听了去,那真是惊世骇俗之言,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哪有女子如此要挟还理直气壮的?谁知道赵明易偏偏吃了这一套,一向跋扈的神色有些尴尬:“本王也是一时生气……”李青璇在京也不短时间了,过得惊涛骇浪,心境也是变化颇大,没有以前那么激愤了,平和不少:“青璇不是寻常富家小姐,脾性不好。王爷见谅。”
赵明易殷勤道:“无妨无妨,本王就中意有脾性的。你来我往才有情趣嘛。”
见赵明易松口,李青璇也就没那么坚持了:“那王爷的意思,是不会再招妓了?”
“本王发誓,绝不接近任何别的女子!”
赵明易正色道,“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李青璇没想到赵明易话说的这样重,心想这男人也是有些信用的,谁知道赵明易只正经了一句话,马上又变成一个胡搅蛮缠的:“不过,本王可是京都人士。这边风气就是寻花问柳,本王应了你的要求,是不是要补偿一下牺牲?”
李青璇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一个大男人,血气方刚,不许去见其他女子,那不要憋坏了?”
赵明易一本正经,“本王新进江南的红杉木,金玉绸,做了婚床专门为夫人准备的。要不要今晚先去躺一躺合不合适?”
李青璇刷一下脸红了,怒极:“赵明易!”
就算前世已经有了婚配,也是夫妻间恭谨和气,哪里有像赵明易这样无赖的?李青璇算是看清楚了,什么赌咒发誓,什么天地不容。赵明易本性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这段时间虽然做了寥寥几件好事,却没有一刻是值得信任依靠的!心念至此,李青璇不禁心中一片凄凉,哪里还有心思和赵明易调笑:“王爷慢用,告辞了。”
说完不等赵明易开口,一片淡然神色走出了包厢,一片衣角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