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和满堂回来后,只道嫣儿没经受多少板子就承认了,那玉坠正是她偷拿了企图诬陷姜苍兰的。
不想薛子轩反而更气,直让人打了三十大板后扔到大街上去了。八壹中文網
这会儿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众人屏息凝气了好一会儿,既忌惮于薛子轩的手段,也感慨于嫣儿的太不知足。
她明明在这院子里已经是掌管着下人们的大丫鬟,可她偏偏容不得姜苍兰,非要将这颗钉子除去不可,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与此同时,众人也不得不对姜苍兰刮目相看。
原来她不只是因得了小世子的宠才得以在这里立足,她是有旁人不及的真本事。
这一下,众人愈发知道,他们该依附的是谁了。
二郎拽了拽他娘的衣裳,同其一起走到姜苍兰跟前。
吴蔡家的眉开眼笑着道:“如今嫣儿姑娘不在,这院子里也总该有个管事的人才行。我看兰儿姑娘最是合适不过,就由你来管着我们得了。”
姜苍兰看了看她,心想这可是难得,什么时候吴蔡家的也学会低头,自甘沦为被使唤的了?
吴蔡家的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又腆着脸笑道:“从前都是老奴自视甚高,不识好歹,这会儿老奴算是看明白了,小世子最信任的就是姑娘你,除了你任谁在他跟前都做不长久的。”
二郎也附和着道:“就是,我们跟着姑娘你,也一定会在这院子里长治久安的。”
巧儿和画眉面面相觑。
虽然她们平日里同嫣儿走得近些,可也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这会儿嫣儿已经彻底失势,她们若再继续同姜苍兰作对的话,那可真的是傻的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也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对姜苍兰行了一礼,“我们甘愿听候兰姑娘的指使,今后还望兰姑娘多多提携。”
姜苍兰见众人如此,也不推拒,莞尔道:“既然大家这么抬举兰儿,那兰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这事儿还得让小世子告诉给世子爷,再由世子爷来定夺才行。”
众人明白她的意思。等薛湛回来时,吴蔡家的就去见了薛湛,将众人的意见告知给了他,还嘱咐他要去请世子爷做个主。
小世子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哪里有不应承的道理?
他也顾不得刚刚从武师傅那儿练功回来,身上正疲乏着呢,直接就去了前面找薛子轩去了。
薛子轩连日以来都在忙着处理军务,无暇理会府里的琐事。
在听了薛湛的请求后,他也只是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以后你院子里的事儿你自己学着处理,处理不来的就去找你祖母去,你祖母可是对这些琐碎事门儿清着呢。”
薛湛听得出来,他这算是同意了。当即便忍住窃喜,向薛子轩道了声谢,又不敢继续打扰他,便又蹦蹦跳跳着跑了出去。
薛子轩揉了揉脑壳,瞥一眼薛湛灵动小巧的背影,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孩子近日以来倒是活泼了许多。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便被他忽略了过去。他重又醉心于那些繁琐的军务中去了。
姜苍兰成为听雨轩的管事,也就意味着她可以随时见到薛湛了。
她想要为他守夜就为他守夜,想要跟他去哪儿就跟他去哪儿,即使日日躲懒把一应杂活儿都抛给旁人,只顾着跟薛湛一起戏耍,也是理所应当。
可姜苍兰偏偏没有这样做。
守夜的活儿依旧是人人轮守,薛湛去哪儿也是时常变换着人跟着。就是老夫人那儿,姜苍兰也不常去,只觉得在那儿傻站在还不如在院子里做些实实在在的活计。
更何况,这些都是其余下人们巴不得上赶着去做的,若是她不给他们留机会,岂不是又无端端遭了嫉恨?
她可不会再做这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而该她做的她一点没落,比如早起服侍薛湛,陪着他一起去武师傅那里练上一套拳脚,无聊时再陪他下下棋解解闷……
闲暇的时间里,她更是向画眉讨教,学起了女红的活计。
当她将自己亲手所制的锦绣荷包送给薛湛时,薛湛双眼放光,别提有珍视,当即就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把里头的一应事物全给倒腾到这里头去了……
曾经的这荷包还是画眉做了送给他的呢,如今见自己的东西被当作敝屣给扔掉了,姜苍兰所做的并不十分精致的荷包却被当成了珍物,任她怎么容忍,都不禁生出些气闷。
姜苍兰看出来她的不豫,连忙就把薛湛的手止住,“小世子,你这样做不是伤了画眉的心了吗?我这荷包不好看只能平时耍着玩儿,若是你带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是以你还得戴着从前的这个。”
薛湛虽有不情愿,不过也知姜苍兰说得有理。
他也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得罪了旁人,只好乖巧地又将东西给倒腾回去了。
画眉的面色这才渐渐地舒缓,对姜苍兰也更加多了一份自然而然的亲近。
正是因为姜苍兰的这种宽以待人,秉持和气为贵的性子,使得听雨轩从所未有的和睦。
眼看着年下将至,小世子的生辰也到了。
薛子轩还没发话呢,薛瑞夫妇便已经下令让全府张罗起来。
四下里张灯结彩,院子里奔忙来去,预备着款待那些前来庆贺的贵客,俨然过节一般。
后院的四位夫人虽然觉得这动静太大了些,可也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特意准备一些礼物给送到听雨轩来。
郭夫人和郝夫人准备的是一些金琐玉环之物,这些还是她们准备给自己的孩子用的呢。
郝夫人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叹了口气道:“人的贵贱真是从出生时起就注定了的。”
感慨过后,她又微蹙眉头紧接着道:“姐姐你说,不过是一个孩子过生辰而已,用得着请那么多王公贵族前来吗?这阵仗都可以堪比公公过生辰的时候了。”
沉默了一会儿,郭夫人才不咸不淡地道:“兴许公婆和世子爷也只是因为小世子头一回在府里过生辰,又想着弥补曾经对他的亏欠,才想着办得隆重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