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难道比孙大夫还懂医术不成?”
“祖母,您也太小瞧孙女了,炼药师要是都不懂医术,又如何炼药?”傅九月道。
炼药师和医师两个职业是分开的,但是又密不可分,炼药师炼制丹药,必须要懂得药材之分,也需懂得如何对症下药,丹药虽好,也不是炼制好丹药乱吃即可;而医师,要比炼药师懂得更多医术,不是炼药师,只要用心去学也可当医师。
这就是区别。
老太太想想也是,她是炼药师,又怎会不懂得医术呢?便把手给她瞧。
傅九月从周河那学得一些医术,所以看病还是懂的,但是,老太太身子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应该说,很康健。
却也是她把脉之时,老太太咳嗽了几下,她忙用手帕捂住,一滩艳红的血迹出现在白色的手帕上。
老太太想把手帕悄悄藏起来,被傅九月抢先拿了去,她一看见手帕上的血迹,心中一股怒火腾然起来,她道:“祖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瞒我什么?”
若不是她这次下山回来看望祖母,是不是人不在了,她都不知道?
老太太也是不想让她担心,但眼下也瞒不住了,道:“我自己都查不出来的病疾,告诉你又有何用呢?”
“你这是不信孙女!”傅九月故作生气地转身。
老太太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撒娇,问道:“好啦,我们的小炼药师,可有看出祖母身体有什么异样没?”
傅九月这才转过身,面色凝重道:“身体上我看不出什么异样,我需要查看一下祖母平日用的膳食。”
她一定要查出是谁对祖母下手,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声无息地害祖母,她一定不会放过!
老太太吩咐徐嬷嬷,下去把自己平日吃的膳食都拿上来,徐嬷嬷应下便去了。
正好,流竹送完孙矣山,从外头回来。
傅九月问:“流竹,你照顾祖母的这三年,可发现哪里有不同的?”
老太太请平安脉的时候,流竹也在,说明了祖母是信任流竹的,而流竹也是知道此事的,所以,她便敞开了问。
流竹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主母和老爷偶尔吵架之外,府里一切正常。”
闻言,傅九月更觉得怪了,“那照顾祖母的人,可有新人近身?”
“没有的,平日照顾老夫人的只有我和徐嬷嬷,还有两位姐姐,其他人都在院外干粗活。”流竹道。
她说的两位姐姐,也是和流竹一样从小便伺候老太太的,傅九月见过,更不用多疑了。
越是如此,她越是哪奇怪,可偏偏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人能悄声无息地害一位天玄师级别的人物呢?
而且,祖母还是川宁国身份贵重的人物,一旦祖母有事,不仅傅公府会追究,连整个川宁国都会追究。
是谁,敢冒这个险?
不多时,徐嬷嬷便把老太太的吃食给拿了上来,老太太平时吃的东西不多,傅九月用银针一一试了,均无毒。
她让人把吃食都扯下去,对老太太纳闷道:“祖母,我不在的这三年,你可有出远门?”
既然吃食上面查不到异样,又或者是祖母出远门时得罪了谁,但这又让她想不通,即便是在外头得罪的人,手也不可能那么长,伸到傅公府里来啊…
闻言,老太太端茶的手顿了一下,旋即笑道:“我这老太婆腿脚不便,能去哪?”
“好啦,你也别想太多,我啊,就是上了年纪。”老太太道。
“祖母…”傅九月来到老太太身边,坐在她脚边,靠在她膝上。
若说老太太上了年纪,偶感不适,带点咳嗽没什么,但是这咳嗽都出血了,傅九月实在不信,但她也想不到哪还能让祖母感到不适的了。
这事,她没头绪。
傅公府出了进华指山的女儿,又多了一名嫡女,也就是说一连出了两个女儿为国争光,不仅川京里传遍,圣上更是高兴地为二人举办盛宴款待,邀请贵族官家年轻女眷一同参加。
明眼人都看得出,圣上举办的这场盛宴,明着是庆祝,暗里是想将两人都能许配给圣家。
傅九月对这种盛宴根本无兴致,奈何,传旨的太监都来到跟前,直接点名她和傅兰璎必须到场,她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虽说七洲大陆强者至上,皇权算不得什么,但有时候,皇权也是制衡强者的,不然早就有强者推翻皇权的统治了。
傅九月接过圣旨,送走了传旨太监,傅兰璎便过来同她说话,“九月,这还是我头一次进宫面见圣上圣后呢,有些害怕。”
“有何害怕?你都敢一个人去遥远的华指山,难道还怕这短短几里的皇宫?”傅九月面表无情道。
傅兰璎当然听出她这是在讽刺她,道:“你说的是,那么远的华指山我都去了,现在便不怕了。”
“你现在是傅公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傅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懂。”傅九月提醒她。
“我懂的。”
傅九月扯了一下嘴角,转身进屋了。
领旨完,傅兰璎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老太太的院子待着,离开。
原本形影单只的她,此时身边多了一名伺候她的婢女春华,春华是赵康祎随意拨给她的。
春华见她面色不太好,想来是忧心进宫面圣的事,道:“小姐是在担心进宫不能好好表现吗?”
傅兰璎摇摇头。
正如傅九月说的,她都敢一个人跑去遥远的华指山,进宫面圣又有何可惧呢?
从前,她也没少跟傅兰雪去参加川京内各种贵族盛宴,如今她要的,已经得到,明日,她会以傅家嫡女的身份去参加盛宴。
这回,她不在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的婢女了。
“那是…”
傅兰璎停下脚步,问春华:“春华,你可想同我一起去华指山?”
闻言,春华恐慌地跪下,“奴婢从未有过这个心思,望小姐明鉴。”
当她得知自己要伺候的人是傅兰璎时,这种想法不是没有过,但是她不是傅兰璎,没有修为,也得不到她现在的荣耀。
“每个人活着,都会为自己谋个好前程,而我的前程便是脱离奴籍,往更高的地方爬,春华,虽说你刚伺候我没几天,但你不想谋个好前程吗?”傅兰璎望着跪在地上的春华,毫不顾忌此时还在外头,便同她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