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扶忧他们一去便是一月有余,而傅九月在华指山的日子照常进行。
除了每日上课,落绾儿的奚落之外,关于她深夜和男子闺阁私会的谣言仍未停止。
“丫头啊,我看这些日子里,关于你的谣言不断啊,你不出面平息平息吗?”周河瞧着下方的傅九月聚精会神地在炼药,丝毫没有被谣言影响到。
“师尊都说是谣言了,何必理会?”傅九月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青铜药鼎里的药。
“难道,你真的…”
周河还未说完,便迎来傅九月锐利目光,“师尊,旁人不信我也就罢了,你也不信弟子吗?”
“没有没有,为师自然信,只是,你身为我座下弟子,你觉得不要紧,但是元都峰的颜面何在,你师兄的颜面何在?”周河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怕这丫头的眼神呢?
要吃人似的。
傅九月睨了一眼一旁的薛非寒,她从未想过这一层,一直以来,她任由谣言四起,也不去理会,只觉得她一人两袖清风,自不会影响到自己。
她道:“师尊的话,弟子记下了。”
看来,是时候要收拾一下,这个到处散布她谣言的人了。
到了午膳时分,薛非寒叫上傅九月一同去食堂用膳,傅九月想起庚逻让她小心薛非寒此人,本想拒绝,但想着都是同门师兄,生疏了也不好,便答应了。
她正用膳着,便看见碧珠拉着最不想看见的落绾儿过来,“九月姐姐,好久不见你了呢,啊,我这般唤你,可否介意?”
傅九月不言,在想着碧珠何时和落绾儿这般亲近了。
见她不语,碧珠略微尴尬,倒是落绾儿帮腔起来,“哟,有些人,成了周师叔的座下弟子,便开始摆起架子来了…”
傅九月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称呼唤错了,我比你小一岁,却唤我姐姐,好像不太好吧?”
碧珠现在不同以往,唤她九月是没错的。
“从前您是五小姐,我只是伺候人的丫鬟,即便我比您年长,也应当唤声姐姐才是。”碧珠解释道。
“便不要唤姐姐了,唤我九月便可。”不然傅九月听着可怪别扭的。
“好,那…九月,可否介意我和你一同用膳?”碧珠端着盘子手有些微微酸了。
“坐下吧。”傅九月睨了眼前方的空位。
“绾儿姐姐,我们坐下吧。”说着,碧珠拉着落绾儿落座。
“我不要!”落绾儿最不喜欢傅九月了,叫她同她一桌用膳,宁可不吃。
她睨了眼桌上还有另一份膳食,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人家正和哪个男子用膳呢,我们还是别打扰了。”
“绾儿姐姐,你乱说,九月不是这样的人。”碧珠拉了拉她衣角。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现在整个华指山谁人不知她傅九月,深夜与男子私会闺阁?都那么久了,还是不知检点,简直有损元都峰的颜面!”
落绾儿的话,让傅九月想起了方才周河说过的话,拿着筷子的右手狠狠拍案,怒视着落绾儿,她正要出声,薛非寒回来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关你什么…”落绾儿回头,见是薛非寒,最后一个字愣是给改口了,“薛师兄…”
“都坐下吧。”薛非寒越过她们,坐到回自己的用膳位置。
“好。”落绾儿仿佛换了个人,欢喜地应下,不仅坐在薛非寒身边,还催促着碧珠坐下,“碧珠,快坐下呀,拿着膳食也不嫌手酸。”
“……”碧珠汗颜,这变脸的速度,真快。
她愣了一下,便也坐下了。
“我刚才听你们说,我师妹和男子用膳,可是真的?”薛非寒问。
“是我没想到,傅师妹和薛师兄在用膳,一时误会了。”落绾儿一张小脸泛红着,但凡是没眼瞎的都看出来,她心仪薛非寒了。
“我与师妹同门,一起用膳也不奇怪。”薛非寒淡淡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最近关于傅师妹的谣言四起,难免不会让人误会。”落绾儿说话声音也变了样,完全没有方才咄咄逼人的语气,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不管谣言如何,我只信师妹的为人。”薛非寒坚定道。
薛非寒护着自己,倒是让傅九月愣了一下,但她却迎来落绾儿刀子似的的目光。
她暗暗发誓,待大都会上,一定要拜入周师叔门下!
一顿午膳,在落绾儿不断找话题,和薛非寒说话中结束。
由于是休息日,傅九月下午无事,便回了荷花宫,还未落地,便看见芙蕖似是在指责芍药做事不利落,狠狠地扇了芍药一巴掌。
芍药赶紧放下扫把跪下,低着头道:“芙蕖姐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就这一个院子,扫了一天也没扫完,你看看这落叶满地都是,若是让傅姑娘回来瞧见了,便要说我的不是了。”芙蕖言语凌厉道。
“奴婢没有这意思,只是,荷花宫太大,奴婢一人每日要做的粗活太多…”
“你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做事不利!”
“是…”芍药不敢再出声,只能低着个头。
“芙蕖,你这是在做什么?”傅九月落地,走过去。
芙蕖见是傅九月回来了,便笑脸迎了上去,“一上午了,芍药未将院子打扫干净,许是偷懒了,我说了她两句,傅姑娘,你不是在周峰主那吗?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今日无事,便回来了。”傅九月淡淡道。
“姑娘既回来了,那奴婢先去打扫了。”芍药起身,退了下去。
即便是芍药低着头,傅九月还是看见了她脸上那红彤彤的掌印,想来芙蕖下手够狠的。
但她没说,反而夸奖芙蕖,“芍药做事不利落,你也够操心的,明日我会禀明师尊,让杂役部提点人上来。”
“傅姑娘学院上课,休息日又去周峰主那,实在辛苦,芙蕖为姑娘管理好荷花宫是应该的。”芙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辛苦你了。”
“能伺候傅姑娘是芙蕖的荣幸,芙蕖不辛苦。”
傅九月笑而不语,若是有人细心,便会发现,她的笑很瘆人…
第二天,傅九月用过早膳去元都峰学炼药课程时,同周河说她荷花宫太大,只有一个婢女打扫不够,让他同杂役部说一声,提点人上来。
“丫头,你在打什么主意呢?”周河疑惑。
傅九月可不是那般奢侈的人,若是她真需要人伺候,大可来他长宏宫,多的是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