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月甩开烦人的庚逻,回到荷花宫。
她原想修炼的,但是一直到夜里不见邪南诏回来,也修炼不下去,便驭器去华指山的湖边,想吹吹夜里的凉风,让异常的心情冷静一下。
整座华指山是屹立在一片巨大的荷叶上的,四面都有水流入大海,所以是有湖的。
但她刚落地,便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立着两个人影,从身形和衣裳来看是一男一女。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傅九月躲在了假山后面,这时女子的声音响起了。
“大师兄,深夜将你唤出来,实属不妥,但…有些话,只能无人的时候对你说。”
傅九月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这般巧,撞见长云容隐和别的女子深夜幽会?
长云容隐清冷的模样,竟不想还有这一面。
听这女子的声音,颇有几分耳熟,为了验证心中猜测,傅九月探出个脑袋去细看,距离不算远,在皎洁的月光下,能看清女子的容颜。
是夏暮璃,夏师姐!
即便不等夏暮璃开口,她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无非是女子的表白罢了。
虽然她上课一直孤身一人,但总能听到有别的弟子夸赞长云容隐和夏暮璃是一对璧人,所以,二人互相爱慕也没什么吧?
只是,她这样听人墙角,也不太好啊…
要不走吧…
“既然是无人的时候才能说,那请你等一下,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边。”长云容隐道。
傅九月刚迈出两步的脚,顿在了半空中,表情比苦瓜还要苦,还没走呢,就被发现了。
行吧,她认了。
正当她要从假山里走出来时,却有一人比她走了出来。
“大师兄…”
听声音,这是夏侯扶忧?
“自从我出来,你便一路跟着,夏侯师妹,可是有何事?”长云容隐看着湖边那道身影,问道。
“我…”夏侯扶忧慌乱,手指无处安放,声音如蚊子般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想出来吹吹风嘛,就看见长云容隐驭器从头顶上越过,便跟着来了。
长云容隐微微叹口气,夏侯扶忧是他小师妹,也不好说些什么,对夏暮璃道:“夏师妹,今晚你的话便留下次吧。”
语毕,便驭器离开亭子。
眼看便要将自己一直以来藏着的话说出口,夏暮璃只能不甘地看着长云容隐离开。
“对不起夏师姐,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夏侯扶忧自知做错了事,弱弱道。
“你若真对不起,便不要缠着大师兄!”夏暮璃声音凌厉道。
“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大师兄!”夏暮璃死死地看着夏侯扶忧。
夏侯扶忧想否认,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见她不否认,夏暮璃便知自己猜对了,冷声道:“我劝你不要有这个想法,我与大师兄一直被传为璧人,大师兄只能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从明日开始,我若再看见你缠着大师兄,便休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哼!”
音落,她甩袖离去。
许是没有想到夏暮璃有狠戾的一面,夏侯扶忧愣在原地;虽然她与夏暮璃平日没什么交际,但在她印象里,夏暮璃一直都是温柔善解人意,平易近人…
“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一滴清泪划过夏侯扶忧的脸颊。
她从未想过向长云容隐表明心意,哪怕是王上赐婚的旨意下来,她不能违抗,只能将这份心意永远地埋在心里。
更多的是…因为她知道,被玷污过的她不允许。
傅九月知道,这是夏侯扶忧的一道伤疤,不能掀开,她不能出去安慰她,只能转身离去,把空间留给她。
夏侯扶忧擦拭眼泪,回自己的寝宫。
庚逻坐在宫殿的屋檐,惬意地躺着,手里一壶桃花酿,他见夏侯扶忧魂不守舍地走回来,道:“这是有人把我们小师妹惹不开心了吗?”
夏侯扶忧慌乱地把眼角的泪水擦干,抬头,“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夏侯扶忧抬头。
庚逻眯着双眸,看着夏侯扶忧,思绪一闪而过,他引了一口桃花酿,才道:“深更半夜的,你这是上哪去了?”
“不管你的事。”夏侯扶忧心情不是很好,快步走进寝宫。
“是不是在为那天晚上的事…介怀?”庚逻摇晃着手中的桃花酿。
夏侯扶忧顿住脚步,看向庚逻,神色绷紧,“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着呢。”庚逻忽然展开笑颜。
“你给我好好说,不然…”
“不然什么?难道你要杀死那天竹林里救你的恩人吗?”庚逻看向她,收起了顽皮的笑意,取而代之是认真的神色。
夏侯扶忧整个人僵住,在她告诉傅九月自己的遭遇里,参与了一点不实。
她从未将这件事,完整的过程告知过任何人,那便是她被那些人羞辱后,有一名神秘男子经过,将那些人手刃。
一道披风落下,将她遮住,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看见一双脚,听见他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他的声音,他是用内力发声,并不是自己的声音。
虽然,他说有自己的缘由,不能将她救走;但她一直在寻此人,只为有一天能当面说一声谢谢,若不是他赶来,怕是她要被那些人凌辱致死…
后来,才遇到傅九月。
“是你?”
“哈哈哈哈,扶忧,我刚才的眼神不错吧,有没有惊艳到你?我觉得配上我刚才的话,加上这个眼神,换做哪个女子看见,都会心动吧哈哈哈哈…”庚逻的认真神色不过一刻,便恢复了往日的痞笑,狠狠地引了一口桃花酿。
喝着喝着,酒壶里没了,他使劲倒,只有那么一两滴下来,他不浪费地喝掉,“没了,桃花酿没了,扶忧,去给我拿一壶来,我要喝!我还能喝十壶!”
很明显,他醉了。
夏侯扶忧无奈地摇摇头,她竟然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庚逻便是那个救她的人,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你都喝了多少壶了,别喝了。”夏侯扶忧瞧着屋檐上放着五六壶喝空了的桃花酿,喝这么多,不醉才怪。
“不喝也行,那你背我回去。”庚逻忽然撒娇起来。
“你要不要点脸啊?”
“要脸,你就背我回去了吗?那我要,我要脸。”
夏侯扶忧:“……”
她怎么会摊上了这么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