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药阁一个人都没有,我这不是闷得慌嘛…”周河从摇椅上起来,让给了老者。
老者一把抢回自己的扇子,这才满意地躺下摇椅,“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瞧见一名弟子从我这出去,你是不是又忽悠人家了?”
“哪有?看萧老您把我说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周河笑得一脸谄媚。
“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还有,你别用我这张脸笑成这样,难看!”萧老道。
“那我不笑了。”周河正经起来。
“怎么,你没事吗?要一直待在我这?我还要睡午觉呢,别打扰我,滚回你的元都峰。”萧老不客气地赶人。
“是是是…”周河只得应下,虽说他是元都峰峰主,在职位上比萧老高,但是论辈分和年纪,萧老远在他之上。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剑,剑立即变大,他乘着剑离开药阁,往元都峰去了。
傅九月刚落在元都峰,身后传来唤她的声音,“九月!”
她回头,是夏侯扶忧。
夏侯扶忧驭器落下,收起佩剑,问道:“九月,你来元都峰作甚?”
“我去了药阁,没有我要的药材,药阁的师叔让我来元都峰找周河师叔。”傅九月如实道。
“药材?你会炼药?”夏侯扶忧道。
“嗯。”事到如今,傅九月也不隐瞒。
忽然,夏侯扶忧像是打开新世纪大门般,重新打量起傅九月,“没想到啊,你竟然是炼药师?”
傅九月的入门资质,她已经从庚逻师兄那听说了,水火两系确实是炼药师的第一大条件,但是有这两系灵根,若无人教,未必会炼药。
她才刚来华指山多久,加上不得使用玄力,应该是进华指山之前便是炼药师了。
顿时,夏侯扶忧看着傅九月的目光,又多了一层光芒。
傅九月被她的目光看得不适,“赶紧收起你的眼神吧。”
她知道炼药师稀罕,也不至于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吧?
“因为太吃惊了。”夏侯扶忧轻笑道,应该说,她吃惊的是傅九月小小年纪便是炼药师了。
“话说,你来元都峰作甚?”傅九月问。
“我听师尊说周河师叔回来了,便过来找他讨要一枚复心丹。”夏侯扶忧如实道。
周河经常外出采集药材,一去便是好几个月,甚至一年都不曾回来,所以,她要趁着他回来赶紧讨要复心丹。
“复心丹?”傅九月此次来元都峰便是寻药材来炼制复心丹的,复心丹药材及其珍贵,外头不一定有的卖,但华指山有。
当然,这也是邪南诏告诉她的。
“还不是为了你?”夏侯扶忧没好气道,不由得数落起傅九月来,“你说你,去妖兽山脉历练就历练,还把自己的筋脉给伤着,你知道筋脉一旦损伤,意味着什么吗?”
筋脉是流通玄力的唯一通道,也是通过筋脉,玄力才能进入体内,若是筋脉损伤,那便是终生不能修炼了啊…
她看着傅九月这两个月只能观看别的弟子上课,能不着急吗?
傅九月瞧着夏侯扶忧那愤愤数落她的模样,不似作假,这还是除了祖母以为,头一次遇到关心她的人。
叫她怎能不心暖?
“谢谢。”
“你这声谢谢太早了,我还没讨要到复心丹呢。”夏侯扶忧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我的山门前作甚呢?”
天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傅九月识得此声,望去,果不其然,是方才在药阁遇到的老者。
“周河师叔。”夏侯扶忧见来者,行礼道。
闻言,傅九月一怔,这位老者竟然是周河?
周河落地,收起剑回袖子,向夏侯扶忧走来,“扶忧,几月不见,可还好?”
“扶忧安好,只是,周师叔莫要在顶着药阁萧师叔的模样了,若不是扶忧悉知您的玄压,怕是都要分不清了。”夏侯扶忧道。
周河除了炼制丹药,还擅长变幻,最是经常变着萧老的模样在华指山瞎晃,当然,也经常会被认为是萧老。
周河一挥手,将变幻术卸下,露出原来的容貌。
原本苍老的面容下,是一张容颜焕发的面孔,目若朗星,轮廓恰到好处的精致;个子也比变幻术之前高出不少,如泼墨般的长发用白色发带系着发尾,像极了从画中里走出来的人物般。
怎能一个玉树临风形容了得?
傅九月还以为名响龙洲的六品炼药师周河,是一个中年大叔呢。
她的表情,似乎早就在周河的意料之中,他满意一笑,道:“小女娃,你莫不会以为我和掌门萧老他们一样,白发苍苍?”
恢复了原貌的他,声音也是原来的声音,比起萧老苍老浑厚的声音,他的声音要好听许多。
傅九月点头,毕竟,她见华指山除了年轻一辈的,长老们大多都是和玉墟掌门那般。
周河轻轻一笑,“都进来吧。”
在他的带路下,傅九月和夏侯扶忧进入周河所居住的长宏宫。
长宏宫占地面积很广,也很气派,四面八方坐落着大大小小的侧殿,绕了几处长廊才到大殿。
还未进大殿,有一只仙鹤飞来,落在周河身旁,不断地蹭他,叫着,似乎是因为他外出许久才回来,十分想念。
似乎是知道他回来了般,又有一只仙鹤飞来,落在他身边。
周河也伸手摸了摸两只仙鹤,轻笑着,“好啦,等会给你们爱吃的鱼好吗?”
男子在与仙鹤的玩闹中,如幽竹般的笑声不断响起,这一幕,很美好。
傅九月忽然想起刚来到华指山,看见的那两只仙鹤,现下才明白,原来是周河养的。
“师尊,您回来了?”一名白衣男子从天驭器落下,见还有其他人在,点头问道:“两位师妹好。”
傅九月和夏侯扶忧也点头问好,“师兄好。”
薛非寒瞧见仙鹤依旧粘着周河不放,不由得笑道:“看来,仙鹤的鼻子要比我灵多了,您刚回来,就比我先到。”
“可不是吗?怎么也不肯走。”周河对这两对仙鹤颇有几分无奈,仙鹤就像孩子一样,见他回来了,粘着他一步也不肯挪。
“它们刚出生,便是您养着,自然粘您。”薛非寒道。
“非寒,你把它们带去喂它们爱吃的鱼,为师还有事。”周河道。
“是。”薛非寒领着两只仙鹤离开大殿。
但是,仙鹤怎么也不肯走,还是撵了好久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