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抱歉,也是我们该说,此事是我们误会了九月姑娘,还请姑娘即刻移步将军府,为严将军解毒。”闻治道。
严迁也是担心傅九月不肯来,才特意派了他过来。
“好。”傅九月应下,同闻治前去将军府。
她能爽快应下,一来昨晚误会解开了,确实要为严迁解毒,二来,她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唤醒要找的那人转世。
待傅九月见到严迁的时候,他面色紫青,半条命都踏进棺材了,想不到红莲的毒还是挺厉害的,更令她意外的是,严迁还挺能撑的。
啊不对,不是佩服这个的时候。
“红莲,出来吧。”傅九月唤道。
从契约以来,红莲便一直藏在她后脖颈的头发里,它涩涩地从头发里探了个头出来,瞧见房间里有好几个人族,有些害怕,但还是来到傅九月的肩膀。
“主人。”
“要劳烦你帮这位将军解毒了。”
“是。”红莲从她肩膀上跳下,来到床榻前,对着严迁的手一口咬下。
“你这是作甚?”闻治见状,想拦住红莲。
昨晚他便是亲眼见到红莲咬了一口严迁,人就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这又多一口下去,不得没命了?
“我们红眼蜘蛛的毒素虽然致命,但咬第二口是解药。”红莲解释道。
它已修得半个人形,毒素就会在獠牙里,像蛇一样,毒素从獠牙里释放,同理,解药也是从獠牙释放。
“原来如此。”闻治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解药和毒素一样很快便融入到严迁体内,没一会儿,脸色好了许多,人也能睁开眼睛说话。
“将军,你感觉如何?”闻治过去扶他起身。
“好多了,多谢姑娘。”严迁面色惨白地向傅九月作揖道谢。
“都是误会,才害得严将军遭此番罪,不知,你们抓到刺客没有?”傅九月问。
“还没呢,那刺客就像个影子,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我夜巡王宫,恐怕都无人察觉。”严迁道。
“我想,我应该能为你们提供些线索。”
“什么?”
傅九月将昨晚遇到的一名黑衣人的经过告诉了严迁,又道:“那人身形高瘦,有些似女子,但从声音来看,是名男子;特别是他有一双如火一样的眼睛,拥有像这样颜色的眼睛的人可不多,你们可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
“火一样的眼睛?”闻治皱眉,疑惑道:“将军,人的眼睛有红色的吗?”
“有,但不是人。”
“什么意思?”闻治不明白。
“人的眼睛普遍都是褐色或是黑色,就算是阿卅亚洲人,也没有这样颜色的眼睛,只有妖族才有。”严迁道。
比如说羽人族眼睛是蓝色的,鲛人族眼睛是金色的,那像火一样颜色的眼睛只有…
「凤族!」
邪南诏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傅九月也是愣了一下,道:「可是此间已经没有神族了啊…」
整个七洲大陆的人都知晓,此间没有神族,神族在十七万年前殒没,唯一仅存的龙凤两族也随着神界的门打开,回归神界。
所以,凤族还存在后裔,是不可能的。
「有。」邪南诏的想法也是和她如出一辙,但是,他知道,也唯有他一人知晓,世上还存在着凤族的后裔!
「那…我昨晚遇到的人真是凤族后裔?」傅九月问。
「大约是,毕竟,除了凤族眼睛是红色之外,其他妖族是没有的。」邪南诏已经能猜到傅九月遇到的人是谁了,此间仅存的凤族后裔,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么一来,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要盗取御火珠了。
「那他为什么要盗御火珠?难道是因为御火珠里有凤凰真火?」傅九月不解。
邪南诏轻笑,「月儿真是越发聪明了。」
傅九月是在和邪南诏用传音术对话,在外人眼里看来她就是定定站着不动而已,严迁唤了她一声,思绪才回过来。
她想起还要帮唤醒确认严迁是不是那人的转世,问道:“我想问严将军一事,不知可否?”
“只要我能回答,姑娘请问。”
“咳咳,请问严将军的牙齿…是何时没的?”
傅九月问得小心翼翼,一个大男人门牙没了,任谁问及都尴尬,可是若不问,也就无法知晓了。
顿时,严迁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他已经习惯了生人刚认识都会问这个问题,倒不算太介意,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从我记事起,就没的,可能是我小时候太顽皮磕到的吧。”
“那没想过去植牙吗?”
“植牙?那是什么?”
傅九月差点忘了,以这个世界的医术条件,植牙是不可能的,解释道:“就是种一颗牙齿在原来的地方,相当于新长的牙齿。”
“还有这项医术?”严迁闻所未闻。
“应该没有吧,是我想着牙齿没了,是不是可以种一颗新牙齿而已。”傅九月干笑道。
“好吧,若是真有这项医术,我倒想去尝试一下。”他已是成年男子,没有门牙也是有羞耻感的好嘛…
“不过,我还想问严将军记不记得一人。”
“姑娘若是来寻亲的大可不必,我自小便被严老将军收养,没有亲人,严家便是我的亲人。”严迁以为她是要寻亲。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寻亲,唤醒,出来吧。”傅九月唤道。
倏地,唤醒从锁骨戒里化身一道光飞出,落地。
严迁在看到唤醒的一瞬间,那股熟悉感又再次袭上心头,同时,巨大的思念和悲伤也随之涌来,就像海浪不断拍打,惊涛骇浪。
不知为何,这张容颜他明明没见过,却思念了一世。
一滴清泪落下。
“将军,你,你怎么哭了?”闻治道。
闻言,严迁赶紧擦去眼泪,“失礼了。”
“严将军可识得她?”傅九月问。
“不识得。”
“你看看,严将军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傅九月对唤醒说道。
唤醒点头,上前一步,来到严迁床榻前,细细地瞧着。
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的女子生得好看的缘故,还是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严迁能感觉到一张老脸发烫,“姑,姑娘,你这是作甚?”
唤醒并未回答他,只是细细地瞧着他,回忆着记忆里的轮廓,不论是眼睛,还是他此时的窘迫,都与记忆的他十分相似,她能确定他便是他!
她忍下心中的激动,问道:“你可记得墙头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