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后觉得有些好笑,不轻不重道:“小姑娘,你说修炼本宫信,可是这深夜在无人的竹林修炼,可信度未免也太低了些,你可能还未意识到,这里是王宫,在你面前的是龙霖国最尊敬的王上,若你说的掺假,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赤果果的威胁!
但,傅九月何时惧怕过?
“你说你从龙霖国境外遇到的扶忧,孤问你,你来自何处,来龙城作甚?”王上问。
“川宁国傅公府,来龙城参加华指山的招收弟子仪式。”傅九月大方相告。
王上一怔,傅公府…莫不是那位老夫人的孙女?
“什么?你要进华指山?”落云翊觉得好笑,“华指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何况你这种小国出身的,想进去根本不可能!”
“难道宸王殿下进得了?”傅九月睨了一眼落云翊。
“我…”落云翊被噎住话。
华指山招收条件及其苛刻,他已经过了招收的年龄,单凭这一点,已经进不去了。
“你的情况,孤大致清楚了,既然扶忧请你进来,你可有法子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王上又问。
“我觉得…这四枚银针应该能证明得了。”傅九月从锁骨戒里取出当时从夏侯扶忧身上取下的银针。
她之所以会留着,是觉得银针和连衣刺入她关节的银针相似,当时便觉得夏侯扶忧被锁命脉,不是简单的事情。
看见银针,夏侯妙栾顿时心慌了起来。
王上命身边的小厮将银针呈上来,他细细瞧着银针,能看出此银针材质特殊,细小程度非绣花针可比,刺入命脉,根本就看不见,更别说取出来了。
“此银针乃巫族特制,寻常兵器铺子里是买不到。”傅九月道。
这是后来邪南诏告诉她,才知道的。
“小姑娘,你可要注意你的言辞啊。”王后话里暗示傅九月不要乱说。
七洲大陆种族繁多,能排得上号的,十根手指都数得上来,那些排不上号的种族,被称为三流种族,是不被世人待见的。
夏侯扶忧也是给愣住了,难怪当时不论她怎么也逼不出银针,没有想到夏侯妙栾竟如此恶毒?
此事已经水落石出,王上将银针放下,看向夏侯妙栾,“夏侯妙栾,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身为龙洲境内第一大国的帝王,一身历练出来的威严,不是说说而已,压低的深沉声音,可以看出王上生气了。
“陛下,臣女冤枉!”夏侯妙栾再也镇定不住,慌忙下跪,辩解道:“臣女鲜少出门,怎会知道巫族的银针?若是陛下不信,可问我身边的婢女,又或是挨个询问夏侯府上下的家仆。”
“你身边的婢女与你一条心,能问出个什么?孤可没那个空!”王上怒道。
“父王,您怎能凭这几根银针,便定妙儿的罪呢?妙儿是不可能会做出此等阴险之事,说不定是夏侯扶忧联合这个小姑娘一起栽赃妙儿的!”落云翊指着傅九月。
“想孤一世英勇,明辨是非,竟生出你这么个感情用事的东西来,是不是夏侯公的嫡女死了,你就称心如意娶你的夏侯妙栾了?”王上重重一拍案,可见气得不轻。
“不是…”
“不是?那你就是当孤瞎了,想孤当年叱咤大陆,难道还认不出这是巫族的东西吗?”王上道。
天子发怒,谁也不敢出声,只低着个头。
王上指着夏侯妙栾,道:“夏侯妙栾,你其心歹毒,陷害亲姐姐,竟妄想替姐代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三翻四次狡辩,王室怎可娶你此等阴险歹毒的女子?退掉你与宸王的婚约,此生不得嫁入王室,从今日起,将你禁足,不得踏出夏侯府半步!”
处罚令下来,夏侯妙栾整个人宛如雷劈一样,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退掉你与宸王的婚约”这句话。
且不说退婚与和离两者不同,也就是说,此生…她都不能嫁给宸王殿下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王上一声令下,门外立即进来两个小厮,将夏侯妙栾给带了下去,任她如何辩解,王上就是不听。
落云翊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妙栾被禁足,看向王后,道:“母后,您同父王说说,妙儿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王上盛怒,尤其是夏侯妙栾这事,不论谁为她说话,都是要牵连的,王后虽然中意这个儿媳,却还不值得她得罪王上,只道:“翊儿,注意你的仪态。”
落云翊也只好暂时收起失态。
王上望向夏侯扶忧,道:“扶忧啊,让你受委屈了,你与宸王的婚事,择日举行,如何?”
夏侯府可是一大势力,若是能与夏侯府结亲,无异于同等得到夏侯公的支持,这婚事能不取消肯定是不取消的。
“陛下,若您真觉得扶忧委屈,何不同意和离?”夏侯扶忧与王上的视线对视。
“这…”
“谁说要和离,是本王休你的!”落云翊一听,还得了?
他是一国王爷,若是让龙霖国百姓知道是和离,脸面往哪搁?
“放肆!”王上怒拍案,“夏侯公的掌上明珠,也是你能休的?”
“陛下息怒,翊儿也是…”
王后还未说完,王上直接打断,“也是什么?他也老大不小了,娶个王妃也能娶成这样,哪家千金愿意嫁给他?这婚事和离,没的商量!”
语毕,王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在管此事,宣来贴身伺候的小厮,离开书殿清净。
“恭送陛下!”
送走王上后,王后也跟着离开了,离开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夏侯扶忧还有傅九月,若不是这两人,也不至于翊儿的婚事告吹。
“母后,您等等我…”落云翊追了出去,在经过夏侯扶忧的时候,道:“夏侯扶忧,你别以为和离,你就可称心如意,别说你不愿意嫁给本王,本王也不屑娶你!”
“那还真是多谢宸王殿下看不上臣女。”夏侯扶忧恭谨地给落云翊福身,以表示感谢他的不娶之恩。
此话,可没把落云翊气得个半死,冷声甩袖,离开书殿。
书殿内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三人,夏侯扶忧望着夏侯公,惭愧道:“这一个月来,让父亲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