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女听人说的,有些好奇。”傅九月其实就是想问祖母白夭夭是什么来历。
白夭夭一面说是她将她丢在傅公府大门,一面又说是她亲姐姐,也不知道祖母捡她时,有没有见过白夭夭。
“哦…祖母一直深居简出,加上年纪大了,对外头的事不太清楚。”老太太道。
傅九月见老太太似乎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也就不多问,给老太太夹菜,“祖母,吃块肉。”
用完晚膳,傅九月伺候老太太洗漱躺下,这才回自己的屋子。
她整理好情绪,拿出邪南诏给的易玄经开始修炼,忽然想起自打她关闭在屋子不出的这几天里,邪南诏也没在出现过,她唤了声,“你…在吗?”
没有回声。
她又唤了一声,还是不见邪南诏回应。
奇怪,怎么回事?
上次附身之后,也是这般怎么唤也不应,莫不是出事了吧?
傅九月赶紧摘下头上的锁灵簪,又唤了声,邪南诏还是没有回应。
她想着邪南诏可以进入她的神识,那她是不是也同样可以进入锁灵簪?
但是…怎么进去呢?
傅九月瞧着锁灵簪,摸索着要如何进去,也不知手指摸到了锁灵簪何处,倏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神识吸入锁灵簪里,肉身则倒在了床榻上。
“啊!”
傅九月遂不及防地与水镜来个亲热的拥抱,摔得她一阵呼疼。
要把她带进来,起码也打个招呼啊…
她揉了揉摔疼的脸,希望没把脸给摔毁容才是。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处,是一面水镜。
之所以说是水镜,是因为脚下有水,但也是浅浅一片,最多到脚踝,而且,衣物头发沾在水面上,并未有浸湿现象。
水的下方是一面镜子,可以清晰地倒影出人影,就连天空上有几朵云彩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片水镜像海一样不见尽头,而这里除了天空,和脚下的水,什么都没有。
傅九月环顾四周,寻找邪南诏的身影,果不其然看见不远处邪南诏躺在水镜之上,长长的银发落在水面上。
她走了过去,“你在这干什么呢?我叫你怎么不答应?”
走近了之后,傅九月发现邪南诏是紧闭着双眼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连闭眼都帅得一塌糊涂。
一直以来她都未仔细瞧过邪南诏的,现下他闭着眼,这才得以细细瞧他。
他的头发不仅是银色,睫毛和眉毛也是,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核戒里见到千年前的邪南诏。
千年前的他,头发并非银色,忽然,她很好奇是何缘故让他的发丝变了一个颜色…
可是,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和撕裂的凄惨叫喊声,犹然在耳边徘徊,她的心又不知何缘故疼了起来…
邪南诏在黑暗中听到傅九月喊他,缓缓地睁开眼,便看见一滴清泪从傅九月眼角落地,滴落在他脸颊上。
“月儿…”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看到核戒的画面,便伸出修长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见他醒了,傅九月赶紧收收神,胡乱地擦掉眼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听着她的关心,邪南诏心中有几分喜悦,望着她的眼神柔和许多。
“没有。”傅九月别过头。
虽然她不承认,但并不影响邪南诏欢喜,“月儿,扶我起来。”
现在的他,虚弱得连起来都困难…
水镜是他唯一养魂之地,只有躺在水镜里,他这才好受些许。
傅九月去扶起他,发现她居然可以碰到他!
邪南诏坐了起来,望着傅九月,问道:“你是特意进来寻我的吗?”
“嗯。”傅九月应的这一声如同蚊子一样小,却足够邪南诏听到了。
他不由得将她揽入了怀里,感受着她还在的事实。
也是这一刻,傅九月决定了,不管千年前天罡之战里发生了什么,邪南诏总归还是活着的,那便是好的。
她任由邪南诏抱着,直到他松开,“月儿,你是如何进来的?”
“不清楚。”
“那便奇怪了…”
锁灵簪和神识一样,只有本人方可进入。
想来应该是锁灵簪一直戴在傅九月头上,吸收了她的玄气,默认了主人,这才进得来。
“对了,下次不要未经我的允许,便擅自附身于我。”傅九月道。
虽说第一次她被连衣折磨,他为救她迫不得已才附身,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并未遇到危险,只是为了抢核戒。
他附身做的事,后面惨的是她好吗?
想起这事,邪南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却也答应了她,“好。”
由于邪南诏现在无法动弹,他并不想让傅九月知道附身的反噬,便先让她出去。
傅九月从锁灵簪的水境里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有些困,便躺下了。
第二日,傅九月正陪着老太太用膳,一道从宫里来的圣旨,将老太太宣进了宫。
圣旨来得太突然,老太太只得匆匆几口午膳后,便换身衣服随一同来的公公进宫去。
这道圣旨惊动了整个傅公府,待老太太从宫里回来之时,个个守在门口等老太太回来,想得知宣进宫是何事。
但老太太脸色一如平常,看不出进宫所谓何事,只让傅九月一人随她进屋说话,旁人都退下。
“什么?”傅九月听了祖母此次被宣进宫的事情后,愣住。
“前段时间下人们嚼舌根,也未必是假的,这顾家嫡子真是对你有心,竟求到了圣上那为你们俩赐婚…”起初,老太太听到下人们议论这事的时候还不信。
傅九月也没想到…
“顾家嫡子木柏也是个不错之人,小小年纪便已是断关修为,更是云渺仙门掌门的钟爱弟子,前途不可限量,月儿,你觉得…”
老太太话还未说完,傅九月果断道:“不嫁!”
她想到傅兰裳如此心悦顾木柏,仅仅是因为听闻便对她痛下杀手,若是让她得知,今日顾木柏在圣上面前求赐婚,不得又要费尽心思毒害她?
这顾木柏,她不招惹他,反倒给她惹来了麻烦。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