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明明邪南诏说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在傅九月听来却十分霸气,难道爬到帝尊的顶点,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
“按本尊说的做,闭上眼,放下急躁,用心感受。”
傅九月按他说的,将急躁的情绪放下,运气进入神识,神识里是一片白,除了白之外再无其他。
“固体形态是玄力的根源,所谓根源便是最初之根本,玄力根源宛如山间泉水般干净,有了如此纯净的玄力进入体内,修炼之路方可顺畅许多。”邪南诏继续道,“要想看见根源,就得创造属于自己的神识幻界,有了神识幻界才更容易看见根源。”
“每个人的神识都是一片白茫茫,那是最初的模样,此时就需要你来创造你想要的神识幻界,你在里面所看见的风景,便是你心中所想。”邪南诏又道。
原本人处在神识的时候,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感觉不得外界的一切,但不知为何,邪南诏的声音竟然能传到傅九月的神识里。
邪南诏说的简单,但要怎么创造,傅九月完全一头雾水,盖房子她还知道要打地基,但这里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要如何创造?
找不到切入点的她干脆坐下来,也就是坐下来之后,她忽然灵光一闪,神识里白茫茫一片,为何独独她能看得见?
这是她的神识,当然能看得见自己,这不是废话吗?
许是想通了神识的原理,忽地,白色世界像墨水般轰然褪去,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万里晴空,白云飘飘,一阵清风袭来,大片花瓣随风而扬。
这里空气清新,玄力充沛,感觉很舒适,那是一种与外头不同的全新感官。
大概是没有过这种令人身心舒畅的感觉,傅九月尽情地躺在花海中,这里的花长得并不高,莫约到小腿,躺下来也不会阻碍视线。
她摘下一朵花来看,是她从未见过的花,简直太神奇了…
“嘣”清脆的一声,一颗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圆球倏地出现在花蕊,然后便听到了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
“哎哟,不容易呀,终于挤出来了。”
傅九月立即坐起来环顾四周,花海里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她看着花蕊的圆球,问:“是你在说话?”
“那不然呢?你以为是谁都能看见我的吗?”圆球没有五官,但从语气上能听得出来它在翻白眼。
“难道你就是…玄力的固态体?”傅九月吃惊道。
“这名字真难听,是根源好吗?”圆球不满地嘟囔着。
随之,有好多圆球“嘣嘣嘣”地陆续出现,它们叽叽喳喳地不知在互相说些什么,听得傅九月有些聒噪,有一只十分调皮地落在傅九月肩膀上,然后“咻”地进入了她体内。
“怎么回事?”傅九月有些愣住。
有了第一只进入,更多的圆球一蹦一蹦地跑进傅九月体内,她就像一个有静电的磁石般,不断吸引着其他圆球跑过来,吓得傅九月想赶走它们。
但是在更多圆球跑进体内后,能感觉到经脉被洗涤了一样纯净不已,于是,她盘坐起来,打算全盘收了这些圆球。
跑进来的圆球越来越多,傅九月将它们都填满丹田,等她填满之后不想要了,而圆球们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不断跑进来,不管怎么赶都没用。
“你们快走,不要进来了…”傅九月驱赶它们,奈何手根本碰不到它们,反而还进入了身体,她感觉到身体充满了玄力,宛如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完了完了…
“停下!”
就在傅九月被这些个圆球缠着不放,感觉丹田要爆炸的时候,神识里传来了邪南诏的声音,她闻声抬头望去,只见邪南诏从蔚蓝的天空落下,三千银发在空中飞舞,一身蓝色华缎和天空的颜色遥相辉映。
被玄力充满体内而难受的傅九月,根本无暇去想邪南诏是怎么进来她的神识。
邪南诏伸出如修竹般好看的手,落在傅九月的脸颊上,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傅九月明显感觉到玄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般,纷纷跑出体内。
近半的玄力都跑掉后,傅九月才感觉丹田好受了些,她无力地向后倒去,邪南诏及时护住她后脑勺,这才没倒下。
“你是怎么进来的…”傅九月脑袋枕着邪南诏的手臂,微微喘着粗气,看着他问道。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这个距离,眼前的这名男子,不是一般的俊,特别是他的眼睛,甚是好看,浅灰色的眸子,看着无神却又有一种绝情的感觉,可偏偏此时,他的眼神里满是柔情。
越是这种眼神,越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人怎么可能会有灰色的眼睛呢…
“只要你有危险,不论如何,不管多远,哪怕是横跨两个世界,我都会去救你。”邪南诏凝视着怀里的少女,深情款款道。
那眼神柔情到骨子里才有的,彷如经历了几生几世般。
哪怕是把自己练得铁石心肠的傅九月,听着他这番话,在他真挚的眼神下,心也微微异常跳动着…
但一瞬傅九月便把这种异常给收了起来,她一把推开邪南诏,“滚远点。”
被推开的邪南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忽地,一阵清风吹来,扬起他一头银发,也是此时,一双眼睛充满了诧异。
“这究竟怎么回事?”傅九月重新坐好,问邪南诏玄力怎么会突然跑进体内。
不见他回话,看了过去,只见他望着眼前出神,她便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前面除了一望无际的花海,还是花海。
邪南诏似乎是被眼前的风景给震撼到,满是不可思议,他站了起来,“这是你的神识幻界?”
“啊,也是刚刚才…”
傅九月刚站起,忽然被邪南诏一把搂入怀里,许是处在神识的缘故,身为魂体状态的邪南诏才碰得到她,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能感觉邪南诏在颤抖。
“哪怕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哪怕你把我遗忘,但那都不要紧,只要你还在就好,只要你还在…”
尽管傅九月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有一滴清泪落在了她肩膀上,怎么回事这人,不分由说地抱她,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