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舒见到巫高照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她看着巫高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并没有多余的气息，看起来也是巫高照本人，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
巫高照表情的诧异的看着黎望舒，心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近地府可能不太太平，你注意安全。”黎望舒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巫高照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似乎很是不解，黎望舒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赶紧跟子慕回去了。
南宫留了下来。
忘川河边，几位阎王正陆续上岸。
秦广王看了自家徒弟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叫方问心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走，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几位显然脸色都不太好看。
黎望舒跟子慕很知趣的都没有出声，在秦广王的办公室里，等待着秦广王跟几位商量好了之后回来，黎望舒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说了巫高照的情况。
“方问心性格狂妄，又很自大，我觉得他如果附身在别人身上，一定不会去扮演对方。”黎望舒的脑容量有限，能给出的意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想，还是继续观察那些人吧，只要有所改变，多半就是了。”
秦广王皱眉思考，没有说话。
“也不能排除，方问心会想要一个活人的身子。”黎望舒觉得这个可能不大，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要排除的嘛，“他还在下面的时候，都可以让人不察觉的使用活人的身子……”
“我会安排下去的。”秦广王似乎也觉得不太靠谱，但还是不能错过。
其实方问心如果现在躲起来，真的就……没办法找到他，除非他自己暴露。换了是黎望舒，她也不会选择上一个活人的身，可有些时候，总得考虑逆向思维嘛。
说不准的事情。
目前没有了方问心的行踪，秦广王也忙的要命，但他还是抽空叮嘱了黎望舒几句，这才让他们回去。
倒是没有给他们什么任务。
黎望舒的性格，很难让她不去想这些。因为不了解方问心，所以没人知道他会藏在哪里。目前整个地府都在被搜查的范围，要不是黎望舒身份特殊，现在恐怕都被困在了地府无法出来。
可方问心会藏在哪呢？
章家后代的活人那边，因为有所异常也需要时间才能看出来，黎望舒打算亲自挨个见一见。
她相信，方问心出来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做了，自己就一定会发现。
然而黎望舒用了几天时间，把每个人都见了一面，都发现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黎望舒是最后见的熊咖啡。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黎望舒觉得熊咖啡整个人都是挺愉悦的样子。
“有这么明显么？”熊咖啡一边说，一边都止不住的一脸傻笑。
“瞎子都能看出来。”
熊咖啡嘿嘿一乐，语气有些兴奋：“我女神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们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我是很努力才跟她上了同一所学校。”
“那恭喜你啊。”
熊咖啡嗯嗯着点头：“大学虽然没考在一起，但我好歹跟她去了同一个城市。”
“你还挺执着的。”
“初中就喜欢她。”熊咖啡整个人在幸福的冒泡：“她真的是个特别美好的人！”
“我看出来了。”黎望舒没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异常，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虽然她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听了熊咖啡讲述他的心路历程，虽然没见到那女孩，但感觉也不错，黎望舒也是真心祝福他。
“以后我不会再去玩什么试胆游戏了，太危险了，我要好好活着，以后还要照顾她一辈子呢。”
“你能这么想，很好。”黎望舒认同的点了点头。
熊咖啡没有什么能力，一旦试胆游戏是真的去了危险的地方，后悔都来不及。
看来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往好的方向改变，那才应该是爱情。
黎望舒回了家，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方问心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地府紧张的戒备了很久，却仿佛都是无用功。
黎望舒虽然没有再去地府，却也跟南宫有所联络。在他看来，巫高照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种感觉，挺让人觉得不安的。
不知道方问心是不是在偷偷谋划什么。
或许是因为地府最近的异常，包括鬼市，莫名都开始变得混乱。一开始黎望舒怀疑是方问心搅起来的，想要浑水摸鱼。
可跟子慕分析之后，发现似乎不是。
地府在大规模的调动鬼差，很像是在搜查或者防备什么。这种事情瞒不住，地府本身都人心惶惶，那些鬼市的家伙想要趁乱搞事，也是必然的。
从前或许还顾虑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些人，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鬼市通常相当于第三方存在，那个地方有着自己的规则，现在规则被打乱，鬼市开始重新洗牌。
本来这种事情也跟黎望舒没什么关系，他们也没必要管。鬼市就算消失不见，那也是地府减重。
可有些家伙，却想要把手伸向人类。那些无辜弱小的普通人。
因为并不是很关注鬼市的事情，知道这情况的时候，鬼市已经彻底混乱，不少人都遭了秧。黎望舒被师父安排了任务，到了现在，地府也必须出面去管管了。
拨了一些鬼差交给黎望舒，在确定了目标之后，黎望舒跟子慕一起，带着那些鬼差，找上门去了。
风水轮流转。
去年的这个时候，黎望舒因为鬼市那些势力的威胁，只能龟缩。现在，她反而是站在食物链的前端了。
去年子慕带着她找场子，如今跟那时倒还有些相像的。
动乱的鬼市被挨个镇压，黎望舒带的鬼差不多，但可以说得上都是精兵。一时间，有关于黎望舒的传言，不知道怎么的，就又一次传开了。
但除了以往的那些，这一次竟然还多了个外号。
笑面黑无常。
黎望舒知道这个外号的时候，整个人脸都黑了，这未免也太难听了点！
当时陈扬还在喋喋不休：“他们都传你每次打上门，一脸笑呵呵，都说你喜怒无常，还有人说你笑的特别渗人。你说他们都是个鬼了，还怕个屁啊。”
黎望舒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要去找南宫。”
“干嘛去？”
“让他帮忙啊，给我换个外号也行，笑面黑无常什么的……真的……我受不了。”
陈扬就是为了这个名字来取笑她的，这要是换了从前的人，可能觉得这名字好厉害，但陈扬了解黎望舒，她一定觉得这名字特别蠢。当下就把人给拦住了：“大家都已经叫开了，你找南宫能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也得试试啊，没准换个好听的外号，他们更乐意叫呢？”
“那你要叫什么？”
“管它什么呢，微笑也比笑面好啊。”
“其实这名字也不错，你看，说你笑面虎，证明他们认同且惧怕你。”
黎望舒欲哭无泪：“关键是，不好听啊……”莫名还透着几分滑稽。
“那是你个人欣赏水平，大家都觉得很好，不然你去问问，肯定都说是好名字。”
“……”黎望舒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陈扬说的也没错，这名字只是她自己不喜欢，可不见得这外号就真的不好。
可是她觉得这个外号挺莫名其妙的，她什么时候每次都笑呵呵了？
“我觉得我顶多是冷笑。”
陈扬问她：“你怎么冷笑的，我看看。”
黎望舒就给他学了一下。
“……”陈扬过了三秒钟才开口：“其实我觉得，这个外号还挺切合你的。你的冷笑一点都不冷……你知道么，就是你这个五官，嗯，可能是五官的原因，看起来笑容还挺甜……”
黎望舒：“……？”
简直生无可恋：“我明明是讥讽啊！”
“看得出来，但真的有点甜。”
“不矛盾么？”黎望舒觉得不可思议。
“在你脸上，确实不矛盾。”陈扬宽慰她：“你想想，本来你这样笑是没有威慑力的，但现在都传开了，你的恶名已经出去了，大家再见到你这样笑，就会觉得害怕了。”
“……”咋的就恶名了！
“被忌惮还不好么？证明了你的地位啊。其实仔细想想，一个笑容有点甜美的女孩，就这么灭了一个又一个的势力，确实挺可怕的。”
“……”接受了还不行么，求别说了。她不甜，真的，一点都不甜！
黎望舒欲哭无泪：“我心里苦啊。”
当天晚上黎望舒洗漱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了镜鬼。这次的镜鬼，给黎望舒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
发现镜鬼时，黎望舒正在洗脸，阴气从前方蔓延开，黎望舒闻着有些臭，洗掉脸上的泡沫之后，她伸手去摸毛巾，一个声音就响起了：“需要毛巾么？”
“给我吧。”黎望舒伸着手，看起来特别淡定。
拿到毛巾之后，黎望舒睁开眼看了一眼，是她的毛巾，只是上面沾了些阴气，有点臭臭的。
擦完脸，黎望舒抬眼看着镜子内，对方用着她的脸，表情却很古怪。
这种感觉也很古怪。
“大驾光临，什么事？”黎望舒一边问，一边往脸上喷爽肤水，就好像在唠家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