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提雅有些尴尬,“那啥……床单和被褥都不小心被我弄湿了,能不能再借我一床新的?”
“不能。”
陈清河有些头疼的道:“我们总共就准备了三床被褥,你的那一床还是我和文先生拿来备用的。”
芭提雅小脸立即垮了下来,“那我怎么办?”
文三江压根不搭理,埋头呼噜呼噜的吃着。
对于这个愣头青小姑娘,他是没有丁点儿好感。
倒不是文三江小气,而是常年生活在外的人,最讨厌那种漠视危险,在陌生环境下浑然不觉的愣头青。
眼看着芭提雅急得快要哭出来,陈清河提议说:“文先生,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挤一挤?”
“不行。”
文三江干脆的拒绝道:“清河,我们两个男人肩膀太宽,特质的被子像是个睡袋,人得钻进去睡,根本没办法睡得开。”
下一瞬,芭提雅哇的就哭了。
“我回去就告诉奶奶,你们欺负我!”
听到芭提雅叫钱春芳奶奶,更知道她们关系不一般。
再三思考之下,陈清河只能无奈说:“我把睡袋的拉链打开,让它变成一张毯子。咱把你弄湿的被子平铺,当成地垫,外头再铺上一层毯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谢谢你!”芭提雅感激的望着陈清河说道。
“没事。”
夜里吃饱喝足睡觉,陈清河和芭提雅穿着衣服躺在马车里,文三江则睡外头的帐篷。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尿床,芭提雅一直熬到十二点,确定肚子里没有货了,这才躺回被窝里。
外头呼呼风声刮过,马儿依偎在一起睡觉,陈清河掖了掖被角,在异域的土地却是有些失眠。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八天,还剩下二十二天,这一千个砂锅能不能卖出去,陈清河的心里是一点谱也没有。
哎,不知道杨音韵跟着钱春芳现在怎么样,那个糟老太婆有没有刁难她……
正当陈清河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芭提雅低低的啜泣生。
陈清河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点冷?”
“我想家了。”
芭提雅哽咽着说道:“外面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奶奶,想大家了。”
陈清河总觉得芭提雅有些不对劲,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今天到底多少岁?”
“十八。”
“喂,我今天可把你尿裤子的事瞒下来了,你怎么跟我连句实话也没有?”
“我……我今年刚满十六。”芭提雅老老实实的说道。
此刻,陈清河恍然大悟。怪不得芭提雅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但是经历格外充沛,感情还是个半大孩子。
“行了,别哭哭唧唧的像个娘们。明天早上我把你的被子挂在车顶上,一个白天就能晒干,等找到了牧民部落,我给你买牦牛肉干吃,兴许还能给你买一头小牛当宠物。”
芭提雅嘟囔着小嘴,“牦牛肉有什么好吃的,我才不稀罕呢。”
陈清河绘声绘色的道:“你是不知道啊,这牦牛肉是牧民自己制作的珍馐美味,通常是牛腱子肉切下来,放在蒙古包内自然发酵风干。”
“那肉咬下来一丝放进嘴里嚼,先咸后甜,咯吱咯吱弹牙,越嚼越香,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吃到肚子里热腾腾的,浑身都是力气。”
渐渐的,芭提雅负面情绪一扫而空,砸吧砸吧嘴期冀的问:“你没骗我?”
“是不是骗你,明天就知道了。”
芭提雅上下眼皮打架,很快就沉沉的睡了去,脑子里做的,尽是有牦牛肉的美梦……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陈清河准时起床开始练功,吃早餐等待出发。
这会儿,帐篷里的芭提雅还酣睡着。
文三江说:“清河,你把那丫头抱到我的睡袋里,咱把昨天她尿湿的被子先烤一烤,否则今儿一整天也晾不干。”
陈清河吓了一大跳,“文三江,你都知道了?”
“昨儿她出马车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只是没好意思说。”
芭提雅睡得格外死,陈清河拖着她的脖子和小腿,将其放在文三江的睡袋里头。
文三江将被子取出,平放在草原河边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他弄了一个小锅,先放进去几块大鹅卵石,再架起大火煮。
陈清河疑惑,“文先生,咱们今儿这是要喝石头汤?”
“哈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等锅里滚开一会儿后,文三江将水倒出,用一块包袱皮包裹着鹅卵石,放在被子被尿湿的地发烘,没过多会儿上头的水分就变成热气向上蒸腾。
陈清河伸出大拇指,“您这手段,真是绝了。”
“没办法,绝境里逼出来的啊。”
文三江一边搅动着牛奶锅,一边咬着又干又硬的饼子,感慨说道:“记得之前我过雪山冰原的时候,遇上了狼群咬死马匹,我一个人背着包裹往前走。”
“雪水沾湿了靴子,用明火烤干的话,我的脚肯定也被冻僵了。”
“我这才想了个歪招,用火烤石头扔进鞋子里,迅速把鞋子烘干,否则走到头的话,脚趾头是要截肢的。”
烤了一会儿后,被子已经干得差不多,两人一起把被子挂在马车上,只要等到晚上,又是干爽的一床被子。
芭提雅揉了揉眼起床,蹲在水边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