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脸色阴沉,握着金条的手在发抖,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沉默对峙。
杨广业神情倨傲,“启圣,你去劝一劝这个人,否则我就要让保安劝了。”
十个训练有素的保安,悄然朝着陈清河的方向靠拢。
脸被抽得有些红肿的杨启圣,咬牙无奈说道:“陈清河,你拿着钱走吧,以后都不要与我们杨家人有任何接触。”
事情做到这一步,杨启圣已经尽心尽力。
杨广业仍然不愿意认可陈清河,就只能怪他倒霉。
良久过后,陈清河眼神死死盯着杨广业,声色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精心挑选制作礼物,给你祝寿,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可尊重是相互的,你瞧不起我,我又何尝能瞧得上你。”
话说到这里,陈清河面无表情地与杨广业擦肩而过,走到垃圾桶旁,将价值十万块的金条扔了进去。
杨启圣吓了一跳,“陈清河,父亲送的东西也敢扔,你疯了!?”
他提前骂陈清河,就是为了不让杨广业恼羞成怒,亲自出手。
父亲的手段,杨启圣每次想起都不寒而栗。
陈清河淡漠的道:“你爹又不是我爹,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你们杨家的钱,我一分不取。”
“你们杨家的人,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
‘狗眼看人低’五个大字,让杨广业老脸阴沉如水,中山装袖袍中的手掌,在止不住的抖动着。
杨启圣吓得眼皮一翻,差点昏过去。
顿了顿语气后,陈清河继续平静声说:“我送的礼物,你扔了正好,因为你也不配。”
“和音韵在一起,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但并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一年之后,等我和你们整个杨家,站在对等的位置时,她必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说完,陈清河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广业冷哼一声,“穷装蒜!”
“启胜,回头调查一下,陈清河究竟有什么底气和我叫板,然后用杨家的资源,把他掀个底朝天!”
“一个农村出来的土包子,就该回去种地,做什么生意!”
杨启圣战战兢兢的道:“父亲,我们举家族之力,对付一个农村小子,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被陈清河气得脸色铁青的杨广业,再也控制不脾气,这一次卯足了力气,啪的一巴掌把杨启圣的嘴角抽出鲜血。
“欺负你妈个头!我让你去做,没听到吗!?”
作为杨家的顶层人物,哪怕是被陈清河骂了个狗血淋头,杨广业也不能自降身份,出手对付陈清河。
所以,他要指使杨启圣去做这件事。
杨启圣捂着脸,只能低头无奈说:“是!”
出门时,天空电闪雷鸣,暴雨骤降,淋了陈清河个猝不及防。
机场门口的大巴车站,挡雨棚太小,偶尔一股子风刮过来,冻的陈清河浑身打寒颤。
八月十三日,已经是北国的秋天,有怕冷的人已经穿上了棉衣。
载着杨启圣和杨广业的豪华汽车,在暴雨中行驶的格外平稳,陈清河猫着腰看了眼手表,大巴车还要二十分钟才到。
再这么下去,非得感冒了不可。
就在这时,一柄紫色的雨伞,撑在陈清河的头顶。
他愕然回头,看见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材丰腴,穿着制服套裙的美妇人,正微笑望着他。
“谢谢!”
附近荒凉,连个小卖部也没有,一把雨伞还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小弟弟,你是要等人,还是要坐车?”
“原本是等人,现在……只能一个人坐车回去了。”陈清河苦笑着回道。
风雨小了一些,美妇人收去雨伞,擦拭干净长凳的水,与陈清河坐在一起等车。
“我是来接公司员工的,可极端天气飞机延误,现在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了。”
陈清河好奇问:“您也是来做生意的?”
“咱们不差辈分,不用称‘您’。我叫魏敏芝,公司里的人都喜欢叫我敏姐。”
在八零年代初,市场经济刚开放,国内根本没什么大商人,基本都是小商小贩,慢慢发展起来的。
像飞机场、商务宴会厅这种地方,极容易遇到同道中人。
你有货物,我有渠道,这一来一回的,就能把生意发展起来。
魏敏芝之所以和陈清河聊天,一是看着面善,二是想结交一下人脉。
听到魏敏芝的名字,陈清河也吓了一跳。
“敏姐,你是不是开了一家茶叶行,名字叫鼎盛大唐?”
魏敏芝更是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开了一家茶叶行,可才刚开不久,实体店铺刚开张,除了自己的亲戚朋友,应该很少人知道才对。
陈清河稍有愣神,旋即笑道:“听朋友说,石龙县出了个新兴企业家,也听过敏姐的名字。”
他岂止是听过,在二十年之后,魏敏芝的名字别说是石龙县,哪怕是在全国也有赫赫威名!
鼎盛大唐的茶叶品牌,畅销海内外,魏敏芝这个赫赫有名的女老板,身价过亿,几乎控制茶叶产业的半壁江山!
只是陈清河不知道,现在魏敏芝的产业发展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