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九不要什么封赏,那么母皇就赏你黄金千两,如何?”
“嘻嘻嘻,这个儿臣喜欢,谢主隆恩!”这次莫离忧并没有跪下,而是调皮地扮着鬼脸笑嘻嘻道。
“你啊!”
灵皇冷艳的容颜上那抹阴霾一闪而过,随之换上温和模样似乎不经意间问起:“老九,母皇觉得此次你外公七姐他们救驾有功,不知道该封赏些什么好?你有什么好提议?”
莫离忧坐回到旁边木椅子上,随手端起桌面的琉璃盏清茶,轻抿两口,眨巴着眼睛望向窗口外面。
她连连打着呵欠精力不济的呈现出几分疲倦神色,不甚在意的随口而出。
“救驾有功都是应该的,随便赏赐点金银珠宝就好啦,反正儿臣是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满脸小财迷的模样,莫离忧微微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异常贪财好色样子,就差没有留口水。
“你啊,倘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朕便安心多了。”
灵皇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她精神不济的模样,还有那副贪财调皮样子,反倒觉得可爱而舒心。
莫离忧没有功利心,她一直都是知晓,只是经历过一次断魂谷差点魂归阎罗殿的事情后,这个熟悉的老九,变得有些不同。
灵皇每每都需要暗里明里地试探试探,直到这一刻,她总算稍微放下心来。
“哎呀母皇,儿臣困了,先睡啦!”
莫离忧瘪了瘪嘴巴,打着呵欠往床榻上走过去,她感觉身体被掏空,虚弱无力,看来感染风寒还是没有全好。
就那么自然的肆无忌惮地当着灵皇的面前,直接呈现大字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功夫,就传来莫离忧均匀的呼吸声。
灵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放轻脚步往外室走出去。
直到她身影完全消失在寝室内,床上睡得香甜的莫离忧,蓦然睁开眼眸,迸射出几丝精光。
烛火黯淡无光,莫离忧一动不动,望着头顶上重重帷帐。
“王爷,雪倾该死!”开着条缝隙的窗户,段雪倾闪身而进,跪在床榻前请罪道。
“起来吧,不怪你,意料之中的事情。”
莫离忧揉了揉隐隐约约作疼的脑仁,坐起来微微弯曲下身子,搀扶起满脸愧疚的段雪倾。
段雪倾受宠若惊却神色惊喜,但是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隐忍着不发一言。
淡淡微不可查的血腥气散发而出,莫离忧皱了皱眉头的扫过段雪倾紧紧抿着的嘴唇。
“受了伤不要强忍着,去找府里大夫好好瞧瞧。顺便替本王送点疗伤药给萧瑜,本王乏了,退下吧!”
“是”
离王府药房。
新来的林大夫看着偌大却寥寥无几的药草,忽然就觉得前几天来离王府实在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谁会想到堂堂虞灵国的王爷府里,偌大的药房竟然可用的药草能够用一只手的数数的过来。
王爷还在生着病,还有好几个伤残病号等着药急用,他林大夫总不能搭上自己的体己钱银来买药吧?
他可是来赚钱养活一家老小的,而不是来做善事。
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王府管事的王总管给喊了过来,现在好了,王总管显然比他这个新来的大夫,更为发愁。
整个空荡荡的药房里都是一片死寂。
“今夜王爷的药还够吗?”半晌,王总管苦笑起来,艰难无比地开口问道。
林大夫蹙眉,闭上眼眸沉思了会儿,随即犹豫了片刻才回道:“倘若王爷病情没有加重,今夜倒是无需再熬药。”
如果病情继续恶化,必定需要药材。
“那就先这样吧,明日老奴来解决。”王总管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林大夫先行回去歇息,故作镇定地道。
心底却暗暗悲哀的想着,看来传家宝确实保不住了,王总管不经意间伸手摸了下胸前藏着的那块玉佩。
毕竟一块玉佩如何能够和王爷的性命相提并论。
身形清瘦的安瑾,心情烦躁而且沉闷地随意在离王府中走动,无意中经过药房,隐藏于门板后面,把王总管和林大夫的话语全部听了个透。
听闻王爷有可能病情加重,但是府里没有药材,他悄悄地转身飞快地往自己住所跑去。
离王府大门口,安瑾带着自己的小厮半军正被守卫们拦下。
“放肆,这是安侧夫,还不快快让开?”半军手中举起一枚黑漆漆的令牌,冷然暴喝出声。
守卫们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会儿那枚黑漆漆的令牌,随后才纷纷侧身让开放行。
安瑾和半军两人急匆匆的钻进马车里面,马蹄声响起,随之绝尘而去。
马车在管道上一路畅通无阻地飞驰,虞灵国京城虽有宵禁规定,但是皇亲国戚却有特权。
马车上面标志着离王府的旗帜,是以并没有禁军们搜查或是阻拦。
半个时辰后,安府大堂。
身形消瘦的安瑾跪在大堂内,苦苦哀求地开口道:“嫂子,安瑾想要借点银两。”
而他的大嫂端坐于主位上,趾高气扬地望着底下跪趴着的男子,微微眯着眼眸,唇边不经意露出的讽笑。
“借点银两?就你家那个穷酸草包王爷,借了还得起吗?”
安瑾的手隐在长袖中慢慢握紧,抬起头来时却笑得灿烂掐媚毫无自尊:“嫂子,借了安瑾自己来还。”
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脸上涂抹着浓烈妆容的安家长媳妇儿韩真真,闻听此言,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安瑾。
她摇曳着腰肢扭着翘臀风情万种地捏着兰花指,往安瑾跪趴着的地方走来,蹲下身子手指伸出来。
轻点了下安瑾肩膀处衣衫,嗅了嗅随即陷入陶醉模样道:“怎么?要以你自己来还吗?倘若如此,嫂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下。”
安瑾气得满脸通红却要硬生生强忍着怒气,继续笑脸相迎道:“嫂子莫要说笑,母亲曾说过,家产亦有安瑾的一份。”
“呵呵呵,天真,母亲早已经入土为安,谁能证明此话她老人家说过?证据你有吗?”
韩真真满身胭脂水粉浓郁地味道,充斥着安瑾的鼻尖,呛得他差点隐忍不住,咳嗽出来。
谁知道她不退后反而越发朝着安瑾靠拢,身子有意无意地即将要蹭到他身上来。
惊得安瑾再也无法维持着跪趴着的姿势,连连惊恐地后退好几步,直到被逼迫到墙角处,再也无法退让。
“反正,离王那个草包只是个小孩子,想必也满足不了你,不如跟了嫂子,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最重要的是,嫂子那方面,很强!”
“嫂子请你自重!”
安瑾厌恶地用衣袖狠狠拨开韩真真那双想要抚摸上他脸颊的手,疾言厉色愠怒地道。
韩真真见他如此冥顽不化,顿时失了性质,想她府里男宠众多,不过见他长得清秀颇有新鲜感,透着几分玩玩的心态。
她站起身来,冷冷望着受惊做出自我保护状态的安瑾,眼睛里隐隐含了一丝嘲讽。
抬起脚狠狠地往安瑾腹部连连踹了好几下,随后打耳光子扇了过去。
“贱人不识抬举!三分利,拿着从这里滚出去!”
韩真真随手扔下一只小荷包,里面大概百十来两银子,随后转身背对着安瑾,展露出变态般的满足感。
既然不愿意共赴鱼水之欢,那么羞辱羞辱,顺便打骂几下,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安瑾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屈辱的爬到韩真真脚边,伸出手想要拿起那只荷包。
却被韩真真抬起脚来踩了下去,把他白皙如玉的那只右手,狠狠踩在地板上,旋转着辗轧。
“唔…”安瑾咬紧牙关,抿着薄唇愣是不愿意呼痛,却不由自主地压抑不住地闷哼出声。
被韩真真狠狠辗轧踩在地板上,却也不愿意抽出手来,死死地握住那只荷包。
荷包里面的银子,可以救王爷,绝对不能放弃!安瑾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在告诉着自己。
安府大堂外面,小厮半军则是跪在空地上,在没有得到韩真真允许的情况下,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大堂内的。
只是身在外面,却把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看到自家主子受尽屈辱委屈,半军眼眸中隐含泪水,几乎想要冲进去。
但是他牢牢记住了安瑾先前交代过的话语,此行深夜回到安府就是要借到银两,其他的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半军不懂,他只是觉得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在王爷眼里,往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值当。
直到安瑾右手骨骼传来咔擦咔擦的声响,鲜血狂喷而出,手形彻底扭曲,血肉模糊混在一起。
韩真真抬起脚往前走,哼着愉悦的曲调撩起面前的珠帘,走进里室。
安瑾顾不上流血的右手,深怕血迹玷污了荷包里面的银两,左手紧紧握住荷包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眉开眼笑的步伐轻快,清瘦的身形却踉踉跄跄地站不稳,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清秀的气质反而增添几许英气的俊美。
“回去,借到银两了,王爷很快就会病好的,对不对半军?”
半军膝盖刺疼,却伸出手来搀扶着安瑾,深深皱着眉头不解地道:“小主,值得吗?”
安瑾没有回答,只是唇瓣上扬绽放出抹满足幸福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