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
“陈老大。”
地头们陆陆续续来的时候，宋文埋头苦吃吃的正香，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别人一个。
陈升在旁边，地头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神色都不免带着疑惑。
一是，不知道陈升突然把他们全找过来是为什么。
二是，不知道这个叫宋武的，怎么会这么有勇气，他们人都没来就吃上了，而且见到他们一点表示都没有。
对宋文，地头们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不过，上一次这个小子还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呢，这才多久就这么嚣张了？
宋文可没有管地头们或者疑惑或者有些愤怒的心情，虽然没抬头看，但宋文也知道，陈升是把上一次在醉春楼的地头们都给找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有看见白胖子和李铮。
地头们纷纷落座，见陈升没有说话，便各自交头接耳了起来。
“白胖子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吧，你看现在还差五分钟。”
“你知道陈哥今天叫我们过来是干嘛吗？”
“不太清楚，还挺着急的样子，可我看他也没什么表示啊。”
“哎，陈哥是什么人啊，就算真着急还能让你看出来不成？”
几句话之后，地头们基本都确定了彼此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陈升来说明。
本身地头之间就是各自为政，碰上敌对或者交好的，平常才会多一些来往，但羊城这里，地头之间都还算和平，又绝对谈不上友好，因此对其他人的消息并不是太过关注，毕竟羊城还有很多小头目，他们平常主要是把精力集中在那些人身上。
等了一会儿之后，没等来别的人，宋文却是终于填饱了肚子。
抬起头来，宋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
陈升顿了顿之后才说到，这家伙一个人几乎扫荡了桌子上大半的菜，他都不知道是该投诉醉春楼偷工减料，还是宋文实在是太能吃了。
宋文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总算吃上一顿人吃的了，老陈，你们都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们呢？”陈升问到。
地头们面面相觑，陈升这一副谈家常的语气实在是超出他们预料，下意识地摇摇头。
“看来下回不用请你们来醉春楼了，全便宜宋武这小子了。”陈升调侃一样地说了一句。
众人想了想，还真是如此。
上一次本来就是一场鸿门宴，除了宋文之外没人吃的下东西。
这一次，宋文先行吃完之后，地头们要么不饿，要么根本没有继续动筷子的欲望。
算起来，似乎无论怎样，都是只有宋文能享受到美食。
想到这，众人的眼光不由得都看向了宋文。
宋文像是没感受到一样，又打了个饱嗝。
“陈哥，您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我还没收保护费呢。”一个地头忍不住开口到，他是在羊城南区的，有几条夜里做生意的街道，每个月定期给他交纳保护费。
“皮子，我看你不是要回去收保护费，是要去享受吧？”
有个地头忽地说了一句带颜色的调侃，引起其他人一阵发笑。
被叫做皮子这个地头长得油光水滑的，看着挺讨喜，只是眼睛里总带着点淫邪的光亮，听到这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们别来我这找小妹妹啊。”
这话威力太大了，一下子好几个地头都不说话了。
另一边一个人把话题带回正道，问到：“陈哥，是出了什么事吗？白胖子和老实人呢？”
之前，地头们只注意到白胖子不在，至于老实人因为存在感太低，竟然没人发现，这时候才觉得惊讶了起来。
陈升听到那人的问题，忽然叹了口气：“你们猜的不错，确实出事了。”
话音未落，门忽然被推开。
众人一愣，同时把眼神看过去，又是一阵惊讶。
“白胖子？”
宋文一个没忍住，说出了声。
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白胖子吗？两天不见，白胖子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坦然无比。
“陈哥，不好意思啊，外边堵车，来晚了。”
白胖子似笑非笑地说到，语气听上去也是之前那种看似恭敬，却带着一丝挑衅的感觉。
“来了就行。”陈升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招呼到，“正好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来的不算晚。”
白胖子应了一声，去了剩下的唯一空位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和上次一样，白胖子还是坐在宋文的对面。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
宋文一头雾水地把目光投向陈升，只有陈升才能解释这一切。
陈升却没说什么，只是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
宋文突然想到，陈升之前和他说的是，今晚有一场好戏。
意思是，现在是看戏的时候？
宋文挑挑眉，再一次放松了下来。
白胖子落座之前就发现了，自己对面又是那个该死的宋文。
就算之前还不能确认，但是现在，在见到宋文还是坐在陈升旁边的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关系了。
上一次，对宋文的入座，陈升给的解释是救命之恩。
可这一次，陈升什么都没有说，看其他地头的脸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白胖子却知道，有变化了。
空位只剩下了给他留的一个，也就意味着，陈升根本没有把李铮算进去！
不对，也有可能是，陈升只给了一个位置，给他，或者给李铮。
深吸了一口气，白胖子开口到：“陈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陈升看起来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是这样的，陈哥。”白胖子神色严肃，“李铮背叛了你。”
什么？
白胖子这句话落下，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不知情的地头惊讶了，比他们更惊讶的是宋文。
宋文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说是震惊也不为过。
他怎么都没想到，白胖子竟然会走这么一步。
明明整件事主谋是他，可现在被白胖子这么一说，他从主谋变成了知情不报，罪责不知道少了多少。
白胖子会这么做，陈升知道吗？
宋文看了陈升一眼，见陈升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好像有一丝笑意。
等地头们的惊讶告一段落之后，陈升不紧不慢地问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白胖子说到，“之前我和李铮一起策划走货，本来以为一切正常，谁知道我的手下和李铮竟然合在一起，把货源换成了他们的人，还故意不给宋武小兄弟准确的提示，结果……”
很快，白胖子就把修改后的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宋文只想说，白胖子真他妈是个人才。
在白胖子的话里面，他并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反而好几次提到是因为他的失误。
不知情的地头听完白胖子的话之后，只会以为是李铮和白胖子手下勾结在了一起，而不会想到，白胖子才是做出了这一切的那个人。
这在陈升的预计之中吗？陈升会不会戳穿白胖子的谎言？
宋文看向陈升，不知道陈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陈升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看着白胖子声情并茂地表演完，而后才对地头们说到：
“白胖子说的，都是真的。”
“李铮确实背叛了我，还差点害的宋武小兄弟挨枪子，幸亏最后只是划了一下。”
陈升说了几句之后，基本算是帮白胖子把话圆了起来。
宋文还没想明白陈升这么做的用意，就见忽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宋武兄弟，当时的事情你能再说一遍吗？”
见宋文茫然的样子，皮子问到。
宋文看了陈升一眼，见陈升点了点头，顿时懵了。
不是说他是来看戏的吗？为什么现在他也被拽到场上了。
……
宋文在醉春楼吃饭的时候，老憨在酒吧里。
作为夜生活的经典场所，酒吧的开业时间一般是从下午五点开始的。
在那之前，老憨揣着宋文给的信封，在黑网吧里开了个包间，一直闷在里面。
网吧的空气环境很差，满是烟味和其他说不出的味道。
但对老憨来说，这种不算干净的地方反而更适合他。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已经有些发作的征兆了，老憨只觉得从四肢传来奇异的感觉，其他的想法都变得模糊，只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他需要“那东西”！
几乎是掐着时间走进了酒吧，没有管凑上来的侍者，老憨自己找了个卡座，随便点了一杯酒，就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起来。
酒吧是寻找艳遇的地方，只不过来往的女郎们看见老憨的时候，大多数只是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就离开了，连目光都不会给老憨留一个。
老憨并不在意，现在的他，对女人的需求并不如“那个”那么强烈。
不知道等了多久，身边忽然坐了一个瘦小的男人，手里也端着一杯酒。
“兄弟，今天怎么样？”
“还不错。”老憨说到。
几句之后两人就谈拢了价钱，正准备交易的时候，酒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不许动，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