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伸手,想要触摸这雕像的左脚,穿山甲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他急忙大吼出声,想要阻止我。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此刻,我距离这雕像,要比他近得多。
再加上我是突然伸手,穿山甲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刚想要伸手阻止,我就已经摸上了,这男子雕像的左脚。
嘎巴!
触碰到的瞬间,我就觉得手心一沉。
那感觉,仿佛什么东西,被我给摁塌了一般。
旁边的穿山甲,明显也听见了这声嘎巴脆响,脸色比之前更白了。
我们彼此互望了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烈的惊恐之色。
……
这家伙之前说过,这座墓葬,很有可能,就是墨家某位巨子的墓葬。
而诸子百家中的墨家,主张兼爱非攻,最擅长的,就是机关术。
再加上,古人对于自己的墓葬,可是十分考究的。
我刚才那一下,没准儿,就已经触发了机关!
“小子,你刚刚,干嘛了?”
这家伙深吸口气,死死盯着我,目光无比凝重问道。
“我,我就摸了一下这雕像的脚,然后,然后,就……”
此刻,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额头上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
咚!
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这宽敞的大厅里,却陡然发出一声闷响!
好像,什么东西重重坠下一般!
轰咔,轰咔……
紧跟着,又是阵阵诡异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这声音无比厚重,而且,时断时续。
仿佛,是机器的齿轮,在极为缓慢的运转一般。
“完了,完了……”
听见这阵诡异声音,穿山甲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
他摇摇脑袋,一阵苦笑。
“就知道这个墓葬不简单,在这荒山野岭不说,还是在山腹里面!”
“光是打开墓门,就耗费我不少功夫……”
“现在好了,你这臭小子,又把机关给触发了!”
“今天,咱俩没准儿,真要死在这里面了……”
“那,那怎么办?”
我一听,眼睛立马红了。
赶紧扯着嗓子,冲着穿山甲嚷嚷起来:“难道,咱们就不能趁现在,赶紧跑出去么?”
“哼,墨家机关术,在春秋时期,举世无双。”
“只有公输家,能与之媲美!”
“在你触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敢断定,这大厅内的机关,环环相扣,绝不止一层!”
听着周围那阵阵轰咔声,穿山甲摇头苦笑。
“唉,在墨家机关术包围下,只怕我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罢,也罢,我穿山甲倒了一辈子斗。”
“没想到最后,却倒在了斗上面!”
“果然,彦晗这家伙没说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说完,他原地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脸色无比平静,祥和。
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见到他这幅架势,我心中的愧疚和难过,更加浓烈了。
脑袋一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说到底,这都怪我。
刚才要不是我手贱,我们现在,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正准备说些什么,脚下的地板,陡然发出阵阵,剧烈的颤动。
随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阵阵,剧烈的颤动,整个大厅的地板,居然开始缓缓上升。
与此同时,这大厅两侧,坚硬的石墙,此刻也纷纷破开,露出了石墙后方的景色:
那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空心木管。
悠悠从石墙中探出,很快,就映入我的视线中。
这些木管保存完好,而且排列极为有序。
一眼看去,至少上千根!
随着这些木管的出现,这大厅两边的石墙,也发出阵阵轰隆声,朝着中间挤压过来。
此刻,这个大厅,仿佛被分成了两大块:
我们所处的地面,在慢慢上升。
大厅两侧的石墙,则朝着我们,在缓缓推进。
轰鸣声,此刻也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仿佛,死神的咆哮!
“好精妙的机关术啊!”
“我穿山甲一辈子下墓,也没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机关术啊……”
看着缓缓上升的地面,以及两侧,那不断推进的石墙,穿山甲轻叹口气,悠悠睁开了眼。
“小子你看,看那两堵墙,还有墙上,那些空心的木管。”
“我敢打赌,这木管后面,要么就是箭弩,等会儿万箭齐发,将我们射成筛子。”
“要么,就是毒气。”
“等机关运转到一定程度后,毒气尽发,将我们毒死。”
“还有,你看这地板,是在缓缓上升的,对吧?”
“我也敢肯定,这地板上升到一定程度后,我们头顶的天花板,就会开始下降。”
“毕竟,古人是十分尊重天地因果的。”
“他们认为,天为阳,地为阴。”
“也就是说,阴阳是可以交融的。”
“等会儿,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一旦开始下降,那么没准儿,还有更厉害的招式,在等着我们。”
“啧啧,墨家机关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一口气说完,穿山甲眼中,再次迸发出激动的神采。
“啧啧,我穿山甲能够……”
轰!
他刚准备多说两句,我们头顶正上方,却陡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身子一哆嗦,飞快抬头,看向头顶。
这么一看,当即傻了眼。
此刻,我们头顶上,那厚重的石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了缓慢的翻转。八壹中文網
这些石板,翻转的速度很慢,但是,却极有规律。
随着它们不停的翻转,一根根锋利的钢锥,缓缓浮现在我们眼前。
因为长时间,没有和外界接触,这些钢锥,十分的新。
没有任何氧化迹象。
星星点点的寒芒,此刻,显得如此恐怖。
轰咔!
又是一声巨响。
之后,我们头顶上的,大厅天花板,开始了缓慢的下沉。
“果然,被老子说中了!”
穿山甲一看这架势,当即笑了。
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显得苦涩,凄凉。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
我们所处的大厅地面,正在上升。
而头顶的天花板,却在下降。
周围,还有上千根空心木管,虎视眈眈,随时都能爆发,未知的危险。
空间,正在不断被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