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李妈说着，就来拉吴大发的手，这会儿，他哭丧着一张脸，不知所措了。
“咋了，这点儿忙，都不帮我了，大发啊，可比说我挑理啊，你可是从小都吃我的奶水长大的，现在这点儿小忙都不肯帮我了？哎哟，我说啊，这人就是……”
李妈又在碎碎念了。
吴大发显然是习惯了她这一招，整个脑袋都大了一圈了，可却没办法啊。
赶紧说，“李妈，没有的事儿，我怎么不帮你呢，只是我这里还有些事儿要处理。”
李妈却不以为然，“怎么，要是再耽搁的话，我的猪早就跑了，还用你？”
“轰！”
一阵响雷，天空中划破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周围大亮。
“啊！”
李妈好像很害怕，发出一声尖叫，可紧随而至的是，淅淅沥沥的大雨倾盆而下！
“哎呀，该死的老天，我的猪可怎么办啊？”李妈顿时傻眼了，拳头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然后突然，李妈很自然而然地扭过头，似乎对着什么人在说话，“老爷子，你也在这里，你说说看，你这孙子怎么这点儿忙也不肯帮啊，想当初，我可是为了你家的事儿尽心尽力，尤其是你的葬礼，我可……”
突然，李妈说到这里，整个人愣住了。
“你……你……”
一脸的恐惧，最后那张脸垮了下来，然后双眼一翻白，整个人直接在吴大发面前就倒了下去。
吴大发吓坏了，赶紧蹲下来，然后扶着李妈，掐着她的人中。
“李妈！”
他还叫着他的名字，越发焦急不安，生怕她会出什么事儿，毕竟李妈的身体不是很好，是村里常年的药罐子，众人皆知。
要是在自己门口出了事儿，自己可担待不起，先不说别的，就是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不得把自己的房子给掀了，到时候家里这头那个女人也……
想到这里吴大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
他摇晃着李妈的身体，我走过去，给李妈把了脉，倒是很平稳，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到无大碍，应该是被吓到了，突然我想起刚才里面看到的，莫非他周围看到什么了？
老爷子？
是吴大发的爷爷，吴德贵回来了？
可是，等我举目四望，周围空无一人，雨越来越大，我叫吴大发赶紧将李妈抬回屋子离去，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好，好！”
吴大发似乎被吓傻了，这才想起了还下着大雨，雨点打在瓦房上面，噼里啪啦作响，像是下了一场巨大的冰雹。
我俩小心翼翼将李妈给抬进了客厅里，然后吴大发赶紧从房间里抱出来一床被子，刚才的闷热一扫而空，这场雨落下来，温度降了不少，屋子里甚至还隐隐有些凉意。
吴大发也觉得有些冷，船上了外套。
“李妈！”
我俩叫着面前妇人，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脸，捏了捏肩膀，见她脸上的神色有所缓解，才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李妈，你没事儿吧，刚才可吓坏我了。”
我打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天杀的，他回来了……”
李妈眼神有些孔洞，盯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而后，竟然一跃而起，顾不上外面的大雨，浑身一颤，直接往院子里跑了，同时，嘴里还喊着，“鬼，有鬼啊……”
吴大发没有说话，从他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恐惧。外面的雨几乎将整个村子都快要淹没了，没多久，院子里已经挤满了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凼一个接着一个。
屋子里出奇地冷，好像我们此时此刻置身于一个地下冰柜储藏室。
甚至我看到吴大发呼吸的气体，才刚呼出来，都迅速汽化了。
“好冷！”
他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我正准备去看看他是不是受冷了，但是目光扫过地面，整个心都颤了一下，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吴大发的身后，我感觉后背发冷，整个人几乎都要喘不过气了。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似乎稍微一咳嗽，整个人心都跳出来了。
“哎，你没事儿吧？”
吴大发咳嗽了一声，问我，我几乎都张不开嘴了，只是缓缓伸出右手，示意他身后。
他胆子小，估计也被我现在的样子给唬住了，猛地站起来，脑袋像是机械一样，缓缓回头。
“啊！”
吴大发忍不住叫了一声，地上赫然是一双脚印，好在外面下着暴雨，地上的泥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像是糯米一样，软绵绵的，只要踩上一脚，必然会沾上泥水。而屋子里出现的脚印，清晰可见，甚至斜面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应该是一双布鞋，两只脚印一前一后，慢慢往新楼里面的楼道走了进去，而后面，就是吴德贵之前住的那个书房。
“他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吴大发脸上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可是……”
他欲言又止，盯着我，眼神中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这一刻，好像我成为了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走！”
我赶紧抓起桌上的一些用得上的东西，拿着桃木剑和八卦镜，两人一前一后，跟随脚印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吴大发拽着我的衣角，就好像一个女人一样，哆哆嗦嗦，甚至都用我挡着前面。
“这是你爷爷，你怕个什么，他又不会来要你命的。”
我骂道。
吴大发说，这辈子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他老婆，另一个，是鬼！
没想到，让他全给碰上了，一个劲儿地感叹自己的命得多倒霉啊。
哭哭滴滴，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怨妇。
我赶紧叫他住口。
果然，脚印从楼道里出来，一直到了旧房子周围，似乎在这里徘徊了一阵子，脚印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地上都是污泥，不过因为这里没有避雨的地儿，所以周围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脚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