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角最近很烦恼。
烦恼什么呢?自然是武府的财务问题。
她一个厨娘,切菜杀鸡那是手到擒来之事,闭着眼都能给把鸡炒了。
但有关账务问题,这不是让她矮子骑大马——上下两头难嘛。
头大的不行,谢大角差点都被账务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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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陈玉儿对算术之事较为了解,这才缓解了她很大的苦恼。
但显然,陈玉儿这丫头也只是对算术之道一知半解。
此时还一边看着书,一边学习怎么用算盘。
娇小的身躯整个都匍匐在桌子上,势要今天把这账务给全部算完。
不过,算着算着,陈玉儿动作一滞,明显是忘记算到了哪里,又或者是发现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计算。
她双目通红,整个人怔怔地看着桌案上那令人头大的账务。
那每一笔记载在账簿上的开销花费内容,此时仿佛换做了恶魔正萦绕在她的耳边,将她逼的抓耳挠腮,头发凌乱。
“啊啊啊!怎么这么难!”陈玉儿气急呐喊,双腿急的一直往地上乱蹬,那模样像极了考试做不出来的你。
谢大角站在一旁,愁眉苦脸,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好开口打断陈玉儿。
两个人就这样忙着核对账目,就这样过去了半日时间,直到武植下衙回来之后,依旧一点进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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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快被账目搞的绝望了,心想着就这样算了吧,让老爷去招募一个打算盘厉害的管家,也总好过两人在这里抓耳挠腮。
不过武植倒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心想着全家上下也没有超过几口人,每个月的账务再多能够有多少。
实在是武植高估了现在的人们计算能力。
能要知道够打好算盘的人,那在牙市里都是较为抢手的一类人。
武植刚刚跟岳父大人讨论完,两人阔步高谈,那叫聊的一个喜(痛)笑(苦)颜(面)开(具)。
真是为难武植了,为了讨岳父的欢心,只能投其所好,还得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任由岳父大人在面前装杯说教。
终于,借着喝了太多茶水,想要如厕的缘由,武植才得以逃离魔爪,离开了那个“念经之地”。
这才没走多远呢,便见到谢大角和陈玉儿两人正在书房里,胡乱拨着算盘,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武植走到两人身后,够着头不停观望了好一会二人在做些什么。
饶是如此,她们二人都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武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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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武植那模样像极了巡逻的班主任一样,这要是从背后来一句: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想必压迫感直接给两人拉到最满。
武植决定还是不要吓两人了,所以只是简单的开口问道:“账务核对好了吗?”
“啊啊啊!”陈玉儿正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一听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吓得抱头大喊。
谢大角就直接多了,武植大腿粗般的臂膀直接一个铁山靠,给他撞出去不远,砸到了身后的书柜之上。
二人待反应过来,才知晓原来是老爷来了。
陈玉儿急忙起身将武植搀扶起来,焦急问道:“老爷,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那关切的问候声,总算给武植带来了丝许温暖。
谢大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说是自己下意思的行动,但终究是自己的主子。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主家,不得挨好几顿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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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得十分局促:“抱......抱歉,老爷,我.......”
武植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慌张:“没事,都是我自己作的。”
武植只感觉全身骨架都要被拆了,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谢大角区区一个女流之辈,她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
真是离了个大谱!
陈玉儿急忙将武植搀扶到椅子之上靠坐,然后轻抚着他的胸膛为他舒舒气。
武植休息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账簿,问道:“怎么,算不清楚吗?”
没能完成老爷吩咐的事,陈玉儿和谢大角多少感到一阵扭捏,此时被武植问起,陈玉儿只好答道。
“老爷,大娘和我都不太懂算术,上个月家中花销不大,还能计算一下。这个月府里开销突然变大了,便很难计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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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点点头,这个月以来,府中开销是大了点,连小花的赎身费都计算在内,其他的也太多零碎,难以计算倒是能够理解。
他将账簿摆放在桌子上,说道:“行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下来再想想办法。”
“谢大娘你以后就专心负责厨房一事,至于府内记账之事,我再找其他人负责。”
谢大角喜笑颜开,只要不是让她做这些事,她什么都愿意:“多谢大人。”
说完她便打算拉着陈玉儿一起下去,两人临走到书房门口时,又听武植叫住两人:“等一下。”
谢大角疑惑问道:“请问大人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武植摇摇头:“对你没有什么吩咐了,你下去准备晚饭吧,记得准备的丰盛一点。”
最后是撑的那“老东西”不想说话,让他没机会在自己耳朵旁边念经。
谢大角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玉儿,又带着几分警惕意味扫了一眼武植,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陈玉儿转过身问道:“老爷还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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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萍儿陈玉儿姐妹来说,两人习惯称呼武植“老爷”,而对于谢大角和萧山来说,则是喜欢称呼“大人”。
武植将账簿搁到一旁,他刚刚在几秒的功夫里想了一遍。
府内账务终究是一件十分严密的事,交由其他人他多少有些不放心,还不如让信得过的人来负责。
但府中又没有人能够满足条件,潘金莲对算术之事十分排斥,陈玉儿姐妹又不懂这些,其他人五大三粗更加无法胜任。
所以他决定培养一名官家!
就从陈萍儿、陈玉儿姐妹两中挑选。
他说道:“你去将你姐姐唤来,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学习算术之道。”
陈玉儿先是感到诧异,心想老爷竟然还精通算术之道?
但想到老爷才高八斗,学识渊博,想来对算术之道虽谈不上大家之才,但比起她来说也算颇有研究。
她心中一喜,其实自小她便对算术之事十分感兴趣,但奈何家教深严,除了诗词歌赋,琴瑟和弦这些大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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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会允许她们女儿之家去学习这种市井小道。
不过她也算是天赋异禀,仅用几天时间便从书本当中琢磨出如何打算盘。
不过没有师傅教,终究是道行浅了些。
此时一听老爷愿意教她,心中欢喜异常,急忙蹦蹦跳跳地跑着出去,寻找自己的姐姐。
等到二女来到书房之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时间。
陈萍儿急忙梳理着自己的发鬓,白皙的额头还沁出几滴晶莹的汗水,她弯着腰告歉道:“大人,奴婢来晚了。”
她没有解释自己来晚了,虽说是太奶奶召唤,陪伴着夫人与太奶奶去街上逛悠,但作为府上丫鬟,最应该做的就是认错,而不是推卸责任。
除非真的要严厉惩罚她时,才会做些辩解。
好在武植这人不看重这些事,也知晓这个时代的人身上带有奴--性,自己传唤定然不敢怠慢,来晚了自然是有抽不开的要事。
他直接让跑了一路的两个小丫头坐下休息,喝点茶水,等到缓过神之后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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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呢,找你们过来自然是有要事吩咐。”
两个小丫头正经端坐:“奴婢但凭吩咐。”
见两个小丫头如临大敌的模样,武植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到她们身前,温和说道。
“倒也不用如此小心慎重,只是让你们学些东西,不过学这东西需要一点天赋。”
“如果没有学好,老爷我也不会责怪你们。”
姐妹两面面相觑,其实到来之前陈玉儿便和姐姐陈萍儿说过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当听到老爷这样说的时候,陈萍儿心中还是有些惶恐,要知道她向来对算术这事极其的不感冒,只对诗词歌赋等雅事有兴趣。
她怀揣着惶惶不安的心情,就这样跟着陈玉儿在书房里学习起算术之事来。
“首先,我们要学习的是阿拉伯数字........”武植很快便年期魔咒经来。
二女挺直腰板,专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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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流逝,很快两个时辰便这样过去了。
直到谢大角来呼唤武植,几人才从折磨之中解脱出来。
二女不用说,武植更是体会到小学老师教导学生的痛苦与艰难。
这两个时辰里,他手把着手地亲身教导,就差把自己的脑子按在二女的脑袋上。
饶是这样,二女也只是简单学了点皮毛。
出了知道如何用阿拉伯数字表达外,也仅限于十以内的加减法。
不过令武植感到惊奇的是,原本他给予厚望,看起来更加聪明的陈萍儿,在学习算术之事上,竟是远远不如陈玉儿。
短短了两个时辰,两人的差距便拉开了一个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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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开之时,陈萍儿还在手拨着手计算着2+4等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