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邱健清所说,被囚禁在这里的女孩子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被困住的,于是林森就在工作人员时常使用的洗手池、更衣间、美发工具上采集了生物痕迹,分门别类的收集了证物袋。而在采集痕迹的时候,他也发现地上、椅子以及工作台上,出现了各式各样不该出现的暴力痕迹,这些痕迹都非常的新鲜,正好印证了邱健清他们所说的在这里发生过一次激烈的斗殴。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漏洞的美发厅,在细节上却有着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林森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屋子里所有的物证都采集完毕。
邱健清:“把现场处理得干净点,咱们这是非法取证,被人逮住是要吃官司的。”
林森:“如果真出了问题,我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邱健清:“那我现在就杀你灭口。”
两人一面插科打诨,一面清理掉了三个人的足迹和指纹,确保这里没有任何线索能够指向三个人身份。然后他们才放下了外面的卷帘门,重新离开了这里。
回到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了半夜,三个人潦草的睡下。第二天早上,林森早早的起了床,和娄佳佳一起跑去快递点把证物邮寄回了市公安局。
邱健清也起了个早,把那条因缘巧合带回来的流浪狗送到了宠物商店洗澡,褪去一身污垢灰尘、剪掉了卷曲的毛发之后,宠物店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是一条大概一岁左右的黑贝,但是身上没有身份标识和芯片,所以无法推断是否是走失的犬只。
这条狗在洗澡的时候非常配合,丝毫没有攻击人的冲动,一看就是往日的时候也被主人带着洗过澡。这个不大的镇子上一共也没有几家宠物美容机构,因此邱健清委托这家宠物店的工作人员登记了这条狗的信息,拍下的照片,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帮助寻找这条狗之前的主人。
牵着这条已经改头换面的黑背回到了酒店。这条狗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新的主人,因此增长了自信心,变得非常欢脱,开始在酒店的房间里上窜下跳,邱健清都喝止不住。
邱健清和林森睡在同一间房间,因此这条狗上窜下跳的时候,就从行李箱里拱出了林森之前藏的几袋零食。邱健清皱了一下眉,心里暗暗想,之前自己晚上说饿的时候找林森要吃的,他分明说自己没带什么吃的,嘿嘿,原来都藏在这里了。
于是邱健清对此视而不见,眼看着这条刚刚被收编的流浪狗把林森所私藏的零食吃得一干二净,稍后郑东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了这幅场景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未过多久,林森和娄佳佳在快递点发送走了快递,走回了酒店,意外地看见自己所私藏的零食都已经被狗吃光了、于是林森质问邱健清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狗,邱健清则对他一摊手,说:“人狗之间有交流障碍,要不然你劝劝它?我觉得你们能沟通吧。”
林森气急败坏,但又没办法和一只牲畜计较。按不下这口气的他对着那条眼神机灵的黑背冷冷一笑:“该带你去打疫苗了。”
这条狗对疫苗两个字似乎有着极高的心理阴影,听见这两个字从林森的嘴里吐出来,就立刻惨叫一缩进了床下,林森揪着狗链把它从床底拉了出来,强行带往宠物医院。
不得不说,这条狗的力气真的非常的大,林森都差点被它拉了个跟头,一人一犬叫着劲儿。林森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它固定到了自己的车后排座位上,可怜的黑背在座位上哼哼唧唧,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但一切都已经晚了,车辆开进距离酒店最近的宠物医院。八壹中文網
林森出了一口恶气似的把狗链交给了里面的医生:“打六联。”
这条素来趾高气昂的黑背看到了医生的白大褂,立刻就蔫儿了下去,连声音都不敢出,蹲缩在检验台上用爪子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医生还在一边夸:“真乖啊!”
林森也走上前拍了拍狗头:“等下开张发票,回头我要找他的主人报销。”
被打了一针的黑贝在林森面前彻底息了声,等到回酒店,它立刻就钻进了床下,任凭邱健清怎么呼唤都不出来。
林森则把发票递给了邱健清:“报销。”
邱健清看着这一人一狗的对抗姿态,问林森:“你别是虐待它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善良的人,两周后打第二联疫苗,四周后打第三联疫苗,然后还有狂犬疫苗,别忘了。”
缩在床下的黑背哼唧一声,预知到了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
林森早上把dna检验材料邮寄回了本局,到晚上5点左右比对的结果就出来了,林森所邮寄的dna检验材料里,有人的dna核对上了数据库中的失踪女性dna。具体来说,是林森在美发厅的洗手间内检验出了失踪女性的dna信息。
这能够证明,这位失踪的女性曾经出现在这间美发厅,但因为是非法取证,目前还不能直接对嫌疑人进行批捕。也无法证实美发厅对这位女性实施过人身控制。
不过这个结论为他们下一步的调查提供方向。
几人拿着这份调查结果聚集在了酒店之内,邱健清说:“现在能够证实这家美发厅的确在从事违法犯罪的勾当。”
林森:“不过本地的派出所也不可信,因为我们的两次报警都被对方否决了。”
郑东:“决定干下去了,那我就把胡天他们两个从下面叫过来吧。”
本来在樱桃农庄等他们来汇合的胡天和英宁两个人接到郑东的电话,听到市里又出了新闻,于是答应了郑东,马上从乡下农场赶回来处理这个案子。
此时距离邱健清和林森报警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附近的派出所仍然没有行动,他们越发的怀疑这间派出所和他们刚刚遭遇的案子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否则连他们这些外地警察都能轻松得出的结论,为什么这间派出所会盯不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罪恶勾当?
虽然他们一脚踏进了这个黑黑的泥潭,都感觉到满头雾水,但无论如何这是事关十几个少女命运前途的事情,即便前方是荆棘和沼泽,他们也要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
待到天明的时候,邱健清带着几个人重新来到了事发的美发厅还有商场,当日那些可怜的女人就是从美发厅里逃进了商场,然后又被那个奇怪的中年妇女拉了出来带走的。
邱健清走到了当日的保安亭,他清晰的记得这位保安曾经安抚过那两个逃出来的女孩子。
邱健清抽出一支烟,递给了保安亭里的保安:“大哥,听说昨天晚上这边儿出事儿了?”
保安连连摇头,并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邱健清:“什么事儿?没事儿。”
邱健清:“真的吗?昨天闹的挺厉害呢。”
保安摆了摆手:“瞎说,没事儿,就是和自己家长吵架了,两个小姑娘不怎么懂事。”
“可我看她们穿着美发厅里面的工作服,年纪也不像未成年的样子,还被几个男的拉上车,看着也不像家长把未成年的女孩劝回家呀。”
“一家有一家的难处,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看那两个小姑娘里有个挺像我妹妹的。”
保安目光凌厉地扫量他一番:“你是谁呀?那几个人我都认识,人家是亲妈亲女儿,不可能是你的什么妹妹,别乱说话。”
“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邱健清说完转身离开。这位保安的态度很坚决,应该是和那些人一伙的,继续聊下去引来打手就不好收场了。
另一边,昨天没有出现在美发厅的林森则伪装身份,走进了这家恢复营业的美发厅。
今日美发厅内工作的都是男孩子,没有一个女人,林森坐下来说要理发,于是一个男孩子走到身后替他扎上了围裙。
理发的间歇,林森询问:“我之前来这儿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给我剪得头发,怎么今天换人了呢?”
男人打量他一番,否定说:“哪有什么女孩子,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女人。”
“不对呀,我记得的有个女孩子。”林森说了邱健清跟他形容的那两个被带走的女孩子的外貌特征。
正在为他剪发的男人回复:“啊,这之前是有几个女孩子,但后来她们嫌这份工作太苦太累,就都辞职回老家了。”
“那也太可惜了,我还觉得那个小姑娘手艺不错呢,长得也蛮漂亮,能给我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之前挺有缘的,今天也是想来见见她。”
身后的人还在处理着他的头发:“我怎么知道她的联系方式?这种小姑娘啊今天在这儿呆两天,明天去那儿呆两天,可油着呢,我看你也像个正经人,和这些小姑娘还是别走太近的好,小心被她们诓了钱去。”
“哎,我看她长得蛮老实的呀。”
“兄弟,听我一句劝,别打听这件事儿了,那些女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