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此时脑子已是一片混乱,全身寒毛直竖。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故事……什么谁是谁的故事……什么跟什么呢……
怎么听着这么像表白?
但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
望着那张渐渐俯近的俊脸,容浅还尤自发怔,没有从凤孤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直到他伸手按着她的后颈,鼻尖轻轻相触,淡淡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容浅顿时僵在那里不会动了。
隔了片刻,凤孤放开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笑道:“原来,你还是会脸红的。”
容浅又是怔愣了一下,恍然就觉得又被戏弄了,后退两步,她定了定心神,才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睨着他道:“早说你喜欢我,你不承认,现在这样向我诉衷情,我可不会当真。”
凤孤眉梢微微一挑,勾唇笑道:“你可以当真。他不要你了,不如跟着我可好?”
容浅愣,有一瞬间的失神。
良久,她才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当真。”
“后面一句。”
“……他不要你了,不如跟着我可好?”凤孤微微眯细了眸,笑看着她:“如何?考虑看看?”
容浅却自顾自地喃喃道:“奇怪,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该不是错觉吧……”
凤孤只当她是故意逃避,岔开话题,嘴角微微一扬:“你可以慢慢想,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令容浅愈发觉得毛骨悚然了。
次日,天色渐暗之时,容浅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朝屋外望了望,没见到人影,这才小心地踏出屋子,蹑手蹑脚地越过隔壁凤孤的房间。
然而,眼看就要安全渡过房前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终于肯出来了?”
容浅慢慢的、僵硬地转过头去,只正凤孤斜倚在门边,双手抱臂,微微屈起一条腿,姿态闲适潇洒的很。
“早啊……”容浅干笑着,笑容有些僵硬。
凤孤斜眸看看外面的天,笑笑:“不早了。一天的时间,你可想好答案了?”
一听到这句话,容浅很是神伤头痛。
为了躲凤孤,她已经一整日都未踏出过房门半步了。
本想着九魅会来找她,她可以趁机跟着九魅出去,不必单独面对凤孤,谁知平时跑她这跑的最勤的九魅今日竟然一直没见影!
再看一眼凤孤,容浅暗暗叹了口气。
离墨说,凤孤是她千年来一直在等的人,可是,为何她心中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的心,似乎真的已经全都落在离墨的身上了。
不想面对,容浅便只能逃。
“奇怪,九魅到哪里去了呢?我得去找找他……”容浅故作自言自语地掉头就想离开。
刚走出几步,身后便是一声久违而又熟悉的“回来”。
容浅立时欲哭无泪。
竟然忘了他还有这招!
后背贴上凤孤胸口之时,耳畔传来他的低笑声:“不是说决定要与我在一起么?又想逃到哪去?”
容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凤孤道:“你问我是否想好了答案,但事实上,你不是已经有了决定么?那我是何想法也都不重要了,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她就算拒绝要逃走,他也不会放任她离开罢!
凤孤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语声中透着一丝霸道:“你可以保有自己的意愿,但我和他不同,想抓住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放手。”
容浅淡淡地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最初遇见他时,他虽然对她有些恶劣,常常折腾她,但是,却不会如此霸道,更隐隐带着几分邪气,几乎已找不见最初那一心降妖除魔的正气。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凤孤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挑眉一声轻笑:“我也从未想到,遇上你后,我会变成这样。”
好似体内一直潜藏着的某种意念随着与她日渐的接触一点点地浮出,尤其自那次中过魅术之后更为明显,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容浅怔忡了一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似想对他笑笑,当作这只是一个笑话,却偏又笑不出来。
良久,她才幽幽说了一句:“我是妖,而你是降妖的道士。”
“那又如何?”他勾着唇角,动作轻佻,语声带笑:“我又不会收你。”
“可是,你要想想,我是妖,我的寿命比你人要长的多,我可不想几十年后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最后还要替你立坟。”容浅垂死挣扎。
凤孤完全不以为意:“你莫非还不知道,修道有助于延年益寿么?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比你晚入土。”
“……”容浅被噎的无语。险些呕出一口血。
凤孤看着她,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我也不会逼你,我可以等你,等你忘了他。”
容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要忘了离墨,那该需要多久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