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钻出了帐篷,今天的天气不错,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我有了些暖意,我们准备妥当吃过东西就出发了,我凭着记忆沿着威廉姆斯当年走过的地方一路攀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条河流,望着那道斜坡我突然转头对侯文峰和妃子说道“我要豁出去一次了,你们呢?”
“死就死吧,更何况我已经不知道豁出去多少次了。”侯文峰苦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见此情形我抱过妃子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就滑了下去,风声在我耳旁呼呼的吹着,我的肾上腺素在飙升,我从没有感觉原来这样做是这么的痛快,我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心中的郁结好像在瞬间就释放了出来。
很快我们就到了下面站在了冰川河流前面,只是我们都不敢贸贸然的下去,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就顺着那边走过去,刚想踏上去就被侯文峰给拦住了。
“让妃子先去看看,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侯文峰朝妃子示意了一下。妃子点了点头就快速的窜了出去,没多一会妃子就发现了情况在那边喵叫着我们。
我们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走去,靠近一看才发现是那个地震波探测仪器被冻在冰层当中,透过半透明的冰层看的很清楚。
“这东西比较轻便没有沉下去所以就浮上来结冰了,我相信威廉姆斯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没有办法现在就只能下去找了。”侯文峰沉声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温度下去还不变冰棍?”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不然能怎么样?放心吧,我有内功打底加上阳气护体下去一会没多大事。”侯文峰不管我同不同意,就让我和妃子远离冰层走到河岸上去,我帮不上忙只好听他的话远远离开了那里。
见我们站在了安全的位置,侯文峰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工具就在冰层上挖掘,他先是把那仪器从冰层里取了出来,然后接着挖,很快冰层上就出现了一个洞,侯文峰把身上的衣服全给扒了只剩下一条短裤,我和妃子都惊讶极了,侯文峰抓了两把雪在身上摩擦了一会,直到全身都发红了,然后不断的调整呼吸,接着打开探照灯就跳进了冰窟窿。
我和妃子紧张的等在上面,我可以想象的到下面的水有多冷。等了大概七八分钟,侯文峰终于冒出了头,我看到他还真把威廉姆斯找到了。
“快……快帮忙。”侯文峰颤抖的喊着。
我和妃子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马上就跑了过去,索性冰层还挺厚的,十年前要不是那场雪崩的影响我想威廉姆斯也绝不可能因此丧命。
我和侯文峰手忙脚乱的把威廉姆斯抬了上来,接着侯文峰就颤抖着穿起了衣服跑到岸边生火取暖去了。
望着眼前的威廉姆斯我被惊呆了,他就像一个沉睡的人完全不像是已经死了十多年的尸体,由于河里的水极寒使得威廉姆斯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他的脸上甚至还留着当初落水时惊恐的表情,我试着抚摸了一下他的尸体,尸体此时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
“现在要怎么处理?”我有些没辙就朝侯文峰喊了声。
侯文峰仍在不停的抖着,但已经好了许多了“现……现在只能先把他找个空地就地掩埋一下。”
按照侯文峰的吩咐,我拖和如同冰块一样的威廉姆斯找到了一块地,然后我和侯文峰一起挖了一个坑,又抱来了大块大块的冰块铺在里面,我不知道侯文峰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就照办了,等把尸体放进坑里后侯文峰又埋下了大量的冰块。
“这样威廉姆斯就能回家了吧?”我问着侯文峰。
“也许吧,他只是被困在冰层下面没办法,灵魂非常的虚弱,但他却有很强的信念所以才能找到你帮忙。”侯文峰沉声道。
“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不远千里的找我,难道他能感觉到我?”我茫然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侯文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等一切弄好之后当天我们就出了山,在出山的一路上我始终不明白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目的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从冰层下面把尸体找出来埋了?这样威廉姆斯的灵魂真的能解脱回家吗?
我一直都想发问,但又不知该从哪里问起,毕竟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算是帮助威廉姆斯回家。
侯文峰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边走一边问了我一个问题“回家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是见自己家人了。”
侯文峰笑着拍着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继续走,我愣在那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和侯文峰下午就赶到了拉萨,侯文峰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要等明天才能走,我有些纳闷,但侯文峰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一路的艰辛使得我很疲惫进了旅馆就一觉睡到天亮,起床没多久侯文峰就带着我来到了布达拉宫的广场上,只见侯文峰不停的看着手表望着天空不知道在干什么。
“来了!”侯文峰喊了一声,接着就朝天空中挥手。
我抬头看去这才看到一架直升机正从远处慢慢的飞过来,我开始明白什么了。直升机慢慢降落在了广场上,此时我也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可能是因为有关方面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来了许多挂着证件的人将一些看热闹的闲杂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我们一行人很快登上了直升机,直升机里还坐着一个外国人和一个中国人,那中国人介绍这个英国人就是大使,简单的打招呼后侯文峰就告诉驾驶员具体方位,然后直升机就快速起飞朝那个方向飞去……
找到了威廉姆斯的尸体以后我们直接就飞往了北京。
下飞机的时候我又看到了许多的人在等着我们,我甚至还看到了在电视新闻里经常露面的高级官员。
等尸体被抬下来以后一个外国的中年妇女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就赶紧迎面过来了,这外国女人欲哭无泪。
“这是威廉姆斯的太太,那个是他的女儿,当年威廉姆斯出事的时候她太太才刚刚怀孕,可以说这孩子连爸爸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们早就放弃了,没想到你又给了她们希望。”那直升机上的中国人说道。
望着已经渐渐老去的外国女人和仍是二十多岁样貌的威廉姆斯,我突然明白了侯文峰在埋葬威廉姆斯时为什么要那么干了。
只见那外国女人抱起女儿指着威廉姆斯说着什么,那女孩歪着脑袋看着威廉姆斯动了动嘴轻声喊了声“dad。”
我终于听懂了一句,在那一刻我的心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我和侯文峰对视了一下随后都笑了,那外国女人随后又和我们拥抱了一下,她还激动的不住的感谢我们。
晚上当地官员给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宴会,还给我们颁发了嘉奖证书。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返回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再次问了侯文峰那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威廉姆斯会找到我,侯文峰想了一会回答道“其实他们的世界跟我们一样,就像你解决不了一些事情就会打电话找我一样,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威廉姆斯找朋友,然后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我?不是吧……这也太扯淡了,而且我能见到他们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我苦笑了句说道。
“也许是熟人呢?”侯文峰笑着说道。
“熟人?谁?”我顿了顿突然想起了小柯,难道会是他?
在回到家后的那晚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依旧是那么的真实,威廉姆斯还是像那晚一样坐在我的床沿上,只不过这次他身上已经没有滴水了,而且在威廉姆斯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的背影却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当我惊讶的想喊出那人的名字时,他却诡异的消失了。
此时威廉姆斯转过头来朝我露了个微笑,他的笑没有让我觉得害怕,反而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威廉姆斯笑过之后又冲我点了点头,我眨了一下眼,可就在我眨眼的功夫间连威廉姆斯也消失了,我的梦就这样醒了过来。
醒来以后我才发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没有关好,就在我翻身下床想去关玻璃门的时候看到了在玻璃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中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