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到系统空间之后,骆长亭将自己出去玩并遇到顾莫拾的事告知了贺饮清和李歌兮,并将自己得到的资料告诉了他们。
骆长亭:“所以最近,你们俩都尽量呆在实验室不要出去,尤其是祖宗你。我怀疑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借着贺饮清找到祖宗。”
李歌兮:“你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不换衣服跟着系统a先生到人多的盛世大广场暴露肩上的烙印的。”骆长亭指着贺饮清的左肩上处,道,“他们从未放弃停止寻找十一年前弄丢的试验品。潜在的敌人不如引到明面上来,你们由政府保护,一旦出事必将引起动荡,我就不相信解决不了这些常年躲在暗处下手的鬣狗。”
“不露面怕是不行。”贺饮清第一次加入三人的聊天,他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新型芯片制造机械已经研究成功,发布会不日便会举行。”
“那也没关系。”骆长亭一拍手,道,“大不了我们就走高端路线,让那些觊觎咱的人睁开眼睛看看咱们的能量是不是他们动的起的。”
“还有祖宗你。”骆长亭转而将话题往李歌兮身上引,“暂时先放弃分解病毒的项目转向其他研究,先取得一些小成就引起重。视才行。”
“不。”
“你别死根筋行不行?”骆长亭徐徐诱之,“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获取了人们的信仰值引领这个世界走向更好的未来是会被这个世界庇佑并赋予祝福的。”
但是只要做错一件事,所有的德都会与错误相抵,化为灰烬。
“不。”
“那好吧。”骆长亭也不再劝了,她既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多加干涉也没用,还不如随她去吧。
发布会如期而至,仅仅半年的时间,便能超脱外国的技术自助研发出新型芯片制造机械,这是难以想象的成功,尤其是这个成功是由两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少女提出并创造出的,这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看着台上被簇拥鼓掌的贺饮清,骆长亭想,这应该算是完成了改变贺饮清命运的任务了吧。
他的人生已和过去彻底告别,没有他人的嘲讽的欺辱,没有不确定的人生,他以后的路,将是鲜花簇拥与灯光围聚,无尽的赞美与雷鸣般的掌声满布。
“叮——备用系统提示,借主人生命运改变并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主线任务1:改变借主悲惨命运。完成,奖励发放中。请任务者再接再厉。”
“叮——备用系统提示,危险人物正在向借主逼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将导致借主的命运再次走向新一轮的悲剧,请任务者提高警惕。”
“叮——备用系统提示,因触碰危险领域,支线任务启动。支线任务主要内容如下:艾奇逊.奥斯塔夫,北美第一犯罪组织[蛛网]首脑。于本月月末临至华国本土,目标借主,请任务者预防危险,如有能力,可寻求备用系统帮助,次数仅限一次。”
艾奇逊.奥斯塔夫,北美第一犯罪组织[蛛网]首脑。
蛛网……
骆长亭瞳孔猛地放大,他终于知道贺饮清左肩上的那块烙印是什么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不规则图形,那是被缩小后烙印在人身上的蛛网。不过是因为当年还年幼,被烙印时不断挣扎哭喊的借主的拒绝而扭曲了图案的蛛网。
系统a之前说过,顾莫拾曾经遭受过来自研究人员甚至可能是来自她父母的精神恐吓,只是为了让她听话乖顺。甚至是连曾经被选入的试验品都或多或少曾被那些研究人员进行洗脑、篡改或删除过部分记忆。
那么身为评测为‘高能力’最高资质5a+的贺饮清,曾经性格较冲的熊孩子是否也曾被那些研究人员种下过某种暗示来让他安静,比如——‘你不听话的话,你身边的亲人会一个个消失’类似这样的精神恐吓式的暗示?
毕竟贺饮清的自闭是从自己的父母离世那天开始的。
那么身为组织首脑的艾奇逊.奥斯塔夫,应该知道启动这个暗示的方式,那他不就能轻而易举的带走贺饮清……
骆长亭打了个寒颤,如果是绑架拐骗还好说,那要是借主自愿跟随奥斯塔夫,那他应该怎么做?
当他向系统a询问时,却只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他的路你走不了,他的人生你干涉不了。在乎和过度干涉只会害了他,你能撞南墙不回头,他也可以。”
“可是那不是他自愿的。”
“你何必如此执着自愿与否这个问题呢。”系统a看着骆长亭说,“就像你说的,这世间多的是不自愿的交易,你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你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借主,无非是‘沉没成本’,你帮助他走上成功的路,自然不希望他自甘堕落导致你任务失败。这个任务你已经完成了,结果是好是坏是一辈子的事,没有任何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备用系统是提醒你,不是命令你。危险可能会夺取借主的生命,他只是提醒你和借主注意安全并提供保护。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多留一段时间。”
新年如约而至,周遭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就连研究院都为研究人员放了半个月的假期。
贺饮清和李歌兮在奥斯塔夫临至华国土地之前,便被骆长亭催促着回到了海升市氿易县(虚构)陪贺奶奶过年。
贺奶奶这半年因为多年夙愿已了,两个孩子又自己争气,所以便没了过去眉眼间的疲惫和沧桑,精神气也越来越好。
街坊四邻都在自家门口贴上了红色的对联,挂上了红灯笼,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团圆过年。
“奶奶。”
“清清兮兮你们回来了。”贺奶奶穿着一身大红袄,头上还戴着个金元宝的帽子,见着两个孙孙回来了,笑的像个小孩一样开心。
都说老小孩小小孩,贺奶奶没了重担之后,倒是比往常多了活力,折腾了一大桌饭菜迎着两个孩子回家过年。不但给他们准备了红包,还准备了两套款式一样的红色羽绒服怂恿着俩孩子穿出去跟街坊四邻拜年。
都知道,贺奶奶这是怕自己哪天走了,俩孩子就生分了没人照顾陪着了,就想着撮合这俩孩子,好以后都有个牵绊有个陪着的人。只是老人家注定要失望了,这俩孩子对彼此都没有那个意思。
但贺饮清和李歌兮还是换上了贺奶奶给准备的衣服,跟着贺奶奶一起出去拜年。拜年倒没什么,大部分都是坐在沙发上,听着贺奶奶跟外人炫耀自己的两个孙孙有多么多么优秀,再听对方怎么这么羡慕夸赞。
最讨厌的还是客人上门拜访,不但自己来,还要带上同龄的孩子,撮合着一起玩或是看对眼,这样就能带着自家飞黄腾达。尤其是李歌兮贺饮清整理数据资料和与研究所打电话时,不止一次被打扰被偷听偷看,有时候甚至会被占便宜。
半个月的时间就在拜年与待客间溜走,贺饮清与李歌兮也要踏上回研究所的飞机。贺奶奶没有来送他们,舍不得是一方面,不想当着俩孩子的面哭才是重点。
“多给奶奶打电话啊。”贺奶奶站在门口嘱咐他们,“奶奶一直在这儿呢,要记得回家的路啊。”
“清清兮兮啊,奶奶在你们小时候请过大师算命的,清清啊,大师命中有两个大劫,一个在十六岁一个在十八岁,都是生死劫,一个过不去就得早夭。”
“兮兮的命中也有大死劫,在十六岁,但是大师说那个劫是兮兮自己弄出来的,人为的是躲不过的。”
贺奶奶拍着李歌兮的手背,一个字一个字的叮嘱恳求劝慰她:“兮兮啊,奶奶没读过书,但奶奶知道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啊。天定的事还有一线生机,人为的事是必死无疑啊。你就不要因为一个想不开给自己弄一个死局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半的人生没过呢。”
“奶奶这些年一直担惊受怕,怕你们哪一天就没了留奶奶一个人活着。”贺奶奶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溢出了泪珠,想必从那位大师嘴里知晓两个孙孙的命运之后,她就从未卸下重担,一直一个人抗着过了这么多年。
贺饮清看着贺奶奶花白的头发,道:“奶奶,那是假的。我们会不会好好活着的,一直活着的。”
“……你们要记得回来了看看奶奶,要记得打电话保平安啊,要记得回家的路,不要忘了回家的方向啊。”
老旧的楼房随着过去的光阴的一并被留在了背后,这里是贺奶奶的青春,是她一生的归宿之地。
那个算命的人算的命确实很准,他说的就是贺饮清、李歌兮他们的上辈子,他们都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那条路。那个算命的人算的命也不准,最起码,贺饮清有了一直走下去的驱动力。
贺饮清与李歌兮都不是经常上网的人,他们有很多实验要做,也没时间上网,所以自然不知道国都一流外企一把手交接的消息。
骆长亭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那位奥斯塔夫先生通过各种渠道接触到贺饮清所在的实验室,并与研究所签订了一系列保密的合作合同,顺利的与贺饮清会面。
“是贺饮清先生吧。小小年纪便能带领团队研究出芯片制造机械,真是年少有为,天纵奇才。”奥斯塔夫的中文非常自然流利,没有一丝不自然和饶舌,如果不看他的脸,任谁都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地道的华国人。
骆长亭并没有告知贺饮清与李歌兮奥斯塔夫的存在以及身份,所以贺饮清也只是将此人当做客人一样对待。
奥斯塔夫从怀里取出一支犹带露珠的白色郁金香,微倾身递与贺饮清胸前,眼神妖娆又眷恋,微微上扬的唇角使他看着风流又薄情,“请允许我为你献上一支纯白馥郁的郁金香,年轻的先生。”
所有人包括贺饮清都只当是外国人常态的暧昧,他接过奥斯塔夫递与他的郁金香,转手从女性研究人员为了改善环境放置会客大厅的插满鲜花的花瓶里取出一只同样纯白且带着水珠的百合花,将它回赠与奥斯塔夫以表感谢。
“谢谢,我很喜欢。”奥斯塔夫将纯白的百合置于唇边轻吻,转而对贺饮清露出一个略带轻佻的笑容。
之后贺饮清就再没见过奥斯塔夫,这只是他以为的没见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目光追逐着他肩膀上的烙印或者说是他这个人。
李歌兮的研究最近遇到了一道难题,她研究的病毒在某一段时间里总会不节制的分解周围的各种病毒、细胞、微生物甚至是尘土。但这个不节制的原因却始终没找到切入口。就好像是一场孩童的恶作剧,你不知道他下一次捉弄人是在哪一次什么时候,因此李歌兮便留在自己所在的研究所闭关研究。
顾莫拾却参与进了程未逢的实验之中,相关纳米的技术不是贺饮清过多涉猎因此他也没试着加入进去,反倒是转入了互联网技术的研究的研究,主要是华国5g网络覆盖的研究。
芯片制造的问题已经解决,目前5g网络覆盖国土最大的问题就是网络互通、网络兼容、网络覆盖、资源浪费以及分配主要四点。
5g与4g、3g、2g不同,如果说后三者目前是兼容的状态,可以在不同的地区因为网络覆盖的强弱自由切换。那么更加优异高效的5g网络,会具有强大的覆盖能力,一个不稳定,它将覆盖掉4g、3g、2g,同时自身也无法使用,卡顿、延迟、甚至是关闭都会成为5g的常态。
这个世界对于5g的研究还只是初步,而现阶段的投入研究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而铺路。但正因为是初步阶段,路还未摸索完成,大量的浪费、分配不均匀是非常常见而不可避免的问题,尤其是大部分被浪费的资源无法再次循环利用导致的资源减损。
[本篇之中出现的所有的有关于地名、城市名、人名,科技技术、医学技术都纯属虚构,请勿要当真]
贺饮清参与进这个项目就是为了节约资源,让5g与4g达到完美兼容。
“贺先生,好久不见。”
贺饮清看着自人海不知何处自他而来的奥斯塔夫,对方的目光里有着不改的眷念与深情,一身正规的有点过头的银白色燕尾服装束着一对蓝宝石袖口,如同十九世纪油画里的矜贵贵族,跨越无边岁月与万里山河,只为来到这片历史悠久的陌生大陆上与他相逢。
“好久不见,晚上好。”
“我想邀请贺先生今夜一起共进晚餐,请问贺先生是否愿意?”约会的请求被直白的说出,并没有一点的婉约。
“恕我拒绝。”
“我可以询问拒绝的原因吗?”
“……朋友曾告诫我,让我离你远一点。他说,你不是善茬。”
“贺先生的朋友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奥斯塔夫并没有被否认的意思,反倒爽快的应下了这个推断,“但就算不是好人,可也能有拥有朋友的资格吧。贺先生是否能和我做朋友应该取决于自己而非他人的谈论,不然只因一些谗言便打死一个人,这对贺先生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他会不会用词!什么叫谗言,什么叫对你对他不公平?这外国佬的中文水平可真不错啊!”骆长亭简直对这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换概念曲解词意挑拨离间的外国佬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这番话听着没错,浅层意思也没错,很正确啊!
但往深了想,这不是给人下暗示这是什么,如果他不是与贺饮清共用一具身体,如果他不是给贺饮清改变人生命运的那个人。依现在这个年纪的贺饮清,他又摆出这副长辈的谆谆教导的样子,指不定这样再多来两次,他们就真的闹掰了。
“这很公平。”贺饮清出乎意料的反驳了奥斯塔夫,他与对方目光相接,他道,“他的一切意见都建立在为我好的基础上,我相信他。”
“但过度的保护促使不了你的成长。”奥斯塔夫轻笑一声,道,“你不可能一直被人保护,你得有自己的判断。”
“或许你可以与他做朋友。”骆长亭突然出声,他看着奥斯塔夫,防备却突然松懈,“如果你想飞就去飞,我的建议不应该是束缚你。奥斯塔夫目前对你的善意大过于恶意,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于事物的判断远高于常人,你和他做朋友,比跟我能学的要多得多。”
“可是……”
“不用顾虑太多。试试吧,尝试着自己走出第一步。而不是跟着我的建议,李歌兮的脚步,奶奶的叮嘱。”
贺饮清与奥斯塔夫对视,眼里尽是迷茫,他呢喃道:“什么样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奥斯塔夫并不明白贺饮清在这短短的一弹指时间里想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这孩子很轻易的就改变了想法,转头便陷入了迷茫。聪明的人总是想的太多,这大概便是他们痛苦的根源。
这样想着,奥斯塔夫看向贺饮清的目光就愈发的温柔缠眷,“我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