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讲，得知对方对自己没什么防备心，我应该挺高兴才对，但是被他们这么整了一下，我莫名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
我勉强迎合着魏小虎笑骂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后，开始琢磨起下一步的打算。
临近中午的时候，周刚给我回了电话。
我假装自己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质问了他一番，弄得他一愣一愣之后，这才哈哈大笑地告诉他我已经从魏小虎那里知道了一切。
正如我所料，我的这种“反击”非但没有着恼他，反倒是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客气往往代表着生疏，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相互开着玩笑。既然他们可以对我“没有防备心”地给我来了这么一手，那我顺理成章地反过来调戏对方一下才是理所应当的反应。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周刚显然很认可我的态度，直接邀请我中午一起吃饭，理由是昨天我酒量太差了，一杯就倒，今天得把昨天没喝的补上。
我在电话里很善意地问候了他的全家，惹得他哈哈大笑后挂断了电话。
这顿酒喝得宾主尽欢，在席的还有他关系很铁的几个哥们儿，算是介绍我进入他的圈子里，有魏小虎表弟这层身份，我很容易就被他们接纳了，几杯酒下肚就是勾肩搭背的自己人了。
喝完酒，我又跟着他们去洗脚，在他们的口中，这都是固定节目，本来挺素的活动，跟着这帮人总会闹得莺啼燕叫的。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生活体验，平心而论的确挺有新鲜感的，我不知道他们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是不是还会保持着同样的新鲜感，但看他们的样子感觉还挺嗨皮的。
脚洗到一半，周刚接了个电话，我竖起耳朵想听他说什么，却只听到他嗯嗯啊啊应付了几声。
“小李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跑一趟啊？”周刚挂了电话后问我道。
“啊？”我有些意外，“上哪儿去？”
“带你长见识去！”
“行！”对方的提议正合我意，我当即应承了下来。
其他人继续在包厢里躺尸，我则跟着周刚出了门。刚才还看着醉醺醺的周刚，一出门，就切换成了眼目清亮的状态，反倒是我因为体内酒精的作用有些昏昏沉沉的。
路上，周刚忽然开口问我：“魔都不好混吧？”
“嘿，”我干笑了一声，迅速进入影帝模式，“还行吧，毕竟是大城市，机会比较多。”
“机会再多，不是你的有毛用，这年头，重要的不是机会，而是抓住机会的能力！”
我没想到周刚突然会说出这番颇有哲理的话来，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周刚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一个人能力再强，那也是次要的，关键还得有关系，咱们中国是人情社会，不管到哪里发展都离不开关系！有关系一路畅通，没关系寸步难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听虎子也说起过，你在魔都混得并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常安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多少能猜到些，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别看常安不如魔都大，只要你有靠谱的关系，就算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照样可以过得很滋润。”
周刚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假如我在魔都也有过硬的背景的话，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但我跟周刚不同的是，假如我有他那样的关系，我会用他来帮助弱者，而他只会利用关系来欺压弱者。
我心中对他不屑，却不会表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受教的表情，他对我这样的态度显然很满意，拍着胸脯说道：“别回魔都了，就在这里跟哥哥们混吧，保证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每天一个妞，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有重样的！”
“可，可我除了做侦探，其他什么都不会啊！”
“你看刚才那几个烂货，除了喝酒玩女人还会什么？你比他们强多了，听虎子说，你可是正经的大学高材生，咱们都是些没文化的，好多地方用得上你呢！”周刚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就是个野鸡大学混毕业的，谈不上高材生……”
“野鸡大学？你们学校野鸡很多吗？哈哈哈哈！”周刚调侃道。
涉及到母校，我真想争辩一下。想说不多，那岂不是承认有，但是说没有的话，我还真不敢断言。
于是，我只好主动跳过这个话题，说道：“那我能做点什么呢？”
“我特么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总觉得身边有个大学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哈哈！开个玩笑啦，待会儿你跟着看就行，大多数时候，多几个兄弟一起去，不过是壮壮声势而已！真正的脏活会有人去干的。”周刚说着，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我不是很确定他所谓的脏活是什么，我也没有问，现在就算我问了，他也未必会说，我想，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道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我又问。
“小活儿，收个账而已！”
出租车将我和周刚带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小区，没有大门，没有物业，小区道路杂乱无序，小区底楼的院子都改造成了各式各样的店铺。
我跟着周刚来到一幢居民楼的楼下，有两个男子喊着“刚哥”迎了上来。
“新的兄弟，小李子，认识一下！”
我听得满头黑线，当即抗议道：“能不能把子去掉？”
“好的，小李子，”周刚笑道，显然完全没把我的抗议当回事，他分别指着那两个男子介绍道，“这是柱子，这是鸡＊巴……”
说到这里，周刚突然笑了出来。
我们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却听他说道：“小李子，鸡＊巴，你们俩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啊！”
叫鸡鸡的男子不以为意地跟着那个柱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沃特法克！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