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这边萧浪刚刚整理完思绪,那边的段颖忽然埋着头呕吐了起来。
萧浪估计是这两天段颖一个人独自伤心,连吃东西也不好好吃,饿了两天,一喝酒,自然就刺激到胃了。
吐得她自己一身都是,萧浪要收拾,她便吐得萧浪也是一身都是。
萧浪打算帮段颖换身衣服,但很快愣住了。
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别说做换衣服这样的行为,指不定哪天看见别人把脚露出来,萧浪都得负责。
他此刻开始想念,早上出门还见过的薛如月了,可是薛如月说她去见老朋友了,此刻估计人也不在家。
这该如何是好。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就在萧浪的一念之间。
……
段颖从昏睡中醒来,头痛欲裂,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闪现。
喝酒,萧浪,呕吐。
正当她要把一切串联起来了。
萧浪从门外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瘦肉粥。
他刚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此刻已经是夜晚了。
房间点着一支烛火,萧浪眉目间浮现的关切之色,让烛光里仿佛也在氤氲着什么。
“你再心急你姐姐的事情,总得先把肚子填饱吧,你这丫头居然饭也不吃。”
段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都是姐姐做……”
原来是这样,萧浪哑然失笑,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段颖连忙坐起身来,要接过萧浪手中的粥,口中感激地说道:“这次多谢萧公子了。”
萧浪把段颖伸过来的手拨开,笑道:“酒是我让你喝的,才导致你这样的,我也有一份责任。”
萧浪拿着勺子,把粥喂到段颖的嘴边,段颖的俏脸红红的,从小到大,还没有同异性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
段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脖子往后缩了缩。
萧浪笑道:“段颖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是一个郎中,照顾病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段颖怯怯地问道:“是这样嘛。”
萧浪道:“那是自然,你不是郎中你不懂,在我们的眼里,所有的病人都应当一视同仁,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人还是动物。”
段颖半信半疑,小声说了个“哦”。
她原本以为君子远庖厨,萧浪的厨子必然不会很好。
可结果是,萧浪做的粥居然意外的好吃,咸淡把控得分毫不差,比姐姐平时做的都要好吃。
一方面有她近两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另一方面也说明萧浪的手艺确实不错。
看到段颖把一碗粥喝完,萧浪松了一口气,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起身和段颖告辞。
段颖本想说让萧浪留下来,但一想这样似乎不好,就没有说什么了。
“明天见!”
“明天见!”
段颖对这样的招呼方式不是很习惯,声音微弱如细蚊。
待到萧浪走后,段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换过的衣服,脸色更红了……
萧浪已经走到薛如月的小院子门口了,这才想起一件事,一拍大腿:“好像忘记解释了。”
“解释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浪回过头,正看见薛如月站在那里,形如鬼魅。
萧浪吓了一跳:“我的寨主,大晚上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薛如月鄙视道:“这有什么可怕的。”
“嘿,就你胆子大,”萧浪说道,“信不信我讲个故事能吓得你睡不着觉。”
薛如月一脸不屑,凭她武功,岂能被区区一个故事吓倒。
薛如月哼了哼,朝大门走进去。
而就在她经过萧浪旁边的时候,鼻子微不可查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味,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变成了鄙夷。
还以为读书人和山里的粗人会有些不同的,现在看来,以后要让小青和他少接触了。
萧浪也忽然看见,薛如月的衣裳有些不整,薛如月虽说没什么文化,可对自己的形象显然再乎得禁,平日里见面,衣服不是珠光宝饰的那种华贵,但绝对称得上是干净整洁了。
可如今却这样子回来,萧浪好奇道:“你……做什么去了。”
薛如月脚步不停,毫不在意地说道:“早上出门不是说了,去见一个故人了。”
“男的女的?”
薛如月虽然表面看起来冰冷,但其实内心还是火热的,故也不会不耐烦萧浪的追问。
解释道:“女的。”
萧浪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想起来,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何我要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莫非……我潜意识里认为薛如月这样的女子不应当有男人。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
晚上,萧浪洗漱过后上了个茅房,回来就看见薛如月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正坐在书案边,好奇地打量着什么。
萧浪也好奇,她在看什么?
她在看的,自然是萧浪写的字,萧浪走到她身后时,她一下就感应到了,这是习武之人练就的敏锐直觉。
她看着萧浪写的字,赞赏道:“之前还觉得你写的字难看,怎么这么几天功夫,你的字就变那么好看了。”
薛如月虽不懂书法,但最基本的,一个写字歪歪扭扭,一个端正得体还是看得出来的。
萧浪之前看到自己写出来的字也非常嫌弃,这段时间一空闲下来就有好好练习,他脑中的无字书可以清晰的浮现他生平见过的所有书法,见识到了一定水平,自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再花一番心思苦练,更是一日千里。
萧浪笑着编了个谎,道:“原先字就不错,太久没写罢了,如今重拾笔墨,自然一日千里。”
薛如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忽然说道:“你……可以教我识字吗?”
萧浪:“??”
见鬼了,从前这薛如月和他提要求,都是威胁加强迫,什么时候有这样好好地询问。
转性子了?
不可能,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