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自然不可能对紫依使用催眠术,两人僵侍不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紫依败下阵来。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床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成了一团,眼前全是点点的影子。“龙澈,多好听的名字啊。”
紫依低头看着空空的手心,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她静坐了好一会儿,便开始在房内疯了一样的找起来,衣柜里,梳妆台,每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她都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可,那么大的一块玉佩,到底是没找到。紫依不死心,又跑到院子里,她折腾起来时,力气大的很,怜惜根本就没办法拦住她。她只好喊来了那三只,奈何那三只奴性太强,紫依只一个眼神,她们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的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了。大雪下下停停已经好几日了,院里的积雪都要到小腿那么厚了,紫依站在院中打开一条路上,仔细的看着四周。她试图从一片银白的雪面上看出些痕迹,可……根本就不实际。无奈之下,紫依只好拿了扫把,在雪中不停的信拉着,雪太厚,扫把没一会儿就被掰断了。紫依就爬在雪地里用手扒拉,众人眼看着她作践自己,气的气,心疼的心疼,纷纷上前阻拦。“你们胆子肥了,要造反么?”
紫依不会对着怜惜发脾气,却可以凶其他三只。她气汹汹的一吼,三人再不敢拦着她,只默默的加入的扒雪的队伍中去。怜惜一个人力量有限,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四个在雪地里拱来拱去,实在是有些烦燥。“小依,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把在下置于何处?”
“你当在下学医多年,就是为了救治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么?”
“小依,你,你简直太气人了。”
不管怜惜怎么骂,紫依都埋头扒雪,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无力的很。眼见着劝是劝不下了,怜惜咬了咬牙,转身去墙角找了要粗长的木棍走过来……八朵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怜惜,一声“小心”还未喊出口,就见怜惜已经一棍子敲了下去。紫依扭头,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伸出去的手指僵在半空里,随即扑嗵一声就裁倒在了雪地里。“怜姐姐,你做什么要打主子啊?”
小朵和小小朵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敢忙上前去扶起紫依。“一群蠢货,把她抬房里来。”
怜惜扔掉手中的木棍,看着她们气的肝都疼了。三个人不敢再做耽搁,手忙的脚乱的将紫依抬进房里,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原本干净白洁的院内,就像被猪拱过的一样,乱的不忍直视。八朵一条胳膊不能动,算半个废人,怜惜便指挥她去熬姜汤,其他两只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负责去院外找干净雪来给紫依搓手搓脚,另一个则要负责把紫依翻乱的房间重新整理好。怜惜站在床头,见小朵的手指也是冻的通红,没好气的推开她,自己抓了雪来给紫依搓着手心。“喊小小朵过来,你们学着我的样子,互相搓一搓。”
“怜姐姐……”“放心,我下手有轻重,她不过是睡一会儿,没什么大事的。”
怜惜低头专心做着手上的事,小朵见状也不敢再扰她。两只乖巧的坐在床边,默默的搓着冻红的手脚,一盆雪用完的时候,怜惜才放了话,叫她们去喝姜汤。小朵和小小朵如蒙大赫,立马端着雪盆跑了出去,去给八朵搓手心了。两人跑出门外时,还悄悄的对视了一眼,怎么有种感觉,怜惜生起气来,比紫依还要吓人呢!“怜姑娘,你也喝碗姜汤吧。”
没一会儿,八朵又过来,小声的将一碗姜汤递到怜惜面前。“在下不喜姜的辣味,给小依喂下去吧。”
怜惜的脸色依旧冷的很,她在床头坐了很久,摸着紫依的脉象没有大碍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她虽然理解紫依是因为玉佩上刻上点点的名字,身为母亲总是会胡思乱想,也难免有过激的行为。但是,她同样不能原谅紫依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泡冷水澡,爬雪地,这种低智商的行为,在她一个医者看来,简直就是愚蠢到令人发指。然而,就在她因为紫依的事情生气时,另一个被她在心里骂了无数的次的男人,居然好巧不巧的挑这个时候赶了回来。大雪封山,十里坡的四周的百姓早就闭门不出了,就连小朵和小小朵这几日往山上跑的次数都少了。怜惜也不知道汤煜是怎么想的,既然事没办完,何苦非要跑这一趟,难道就是为了表真心?半个时辰前。怜惜正房里摆弄着自己的药箱,每当她心情低落时,就会把药箱里的瓶瓶灌灌全部拿出来理一遍。还有她用来施灸的银针,她也会一根根的拿出来,擦拭消毒,再重新串回去。做这一切的时候,怜惜一向是专注又认真的,换句话说就是,她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把外界的一切都暂时屏蔽掉了。“弄完了?”
突然有一道清润的男声自背后响起,怜惜正在绑银针袋的手指一僵,随即慢慢的转头看过来。她盯着面前清润如玉的男人看了好久,直到对方伸手摸在她的脸上,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幻听。“汤煜?”
怜惜仍然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乖,是朕。”
汤煜听怜惜喊他的名字,听着她的语气,望着她出神的模样,心头忽然有种感动,觉得自己这趟没白遭罪。两人站在一处,男子长相英俊,眉眼干净清澈,一身的温润气质。女子虽面色温婉沉静,可眉眼间的研丽却是十分耐人寻味的,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互相对望的时候,画面和谐而美好。然而,这种宁静的美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嘶,怜惜,你这是做什么?”
汤煜的手还摸在怜惜的脸侧,可身体却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了。怜惜手上拿着一根银针,银针的一端早已没入了汤煜的手臂中。“疼么?”
她冷俏着眉眼间漾开一抹浅笑,声音凉凉的问着汤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