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人才走到台前,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门牙都磕掉了大半。“吴员外,您这是怎么了?”
金家城堡里的管家立时上前,将人拉起来,几句连哄带劝的话后,便把人给送到了别处治伤了。有了吴员外这一出,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竟没有人发现龙矅不知几时,早已离座而去。戏台后的出口处,龙矅一身的冷寒之气,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冰雕一样,每一个出来的姑娘只看他一眼,便缩着脖子溜了。突然之间,龙矅伸手极快的抓住其中一个姑娘的手臂,强行将她拉到眼前。“贵人,您这是做什么?”
被抓的姑娘先是一惊,随后便怒着一双眸子瞪向他。龙矅听着她冷冷的嗓音,手掌骤然松开,脸色森寒的看着她,却是一字不发。“贵人,奴家是粉红佳人的小依,贵人若是喜欢听奴家的曲,介时可要来捧场啊?”
小依说着,便杏眸一弯。龙矅依旧是看着她不言不语,可那眸中的寒意却是更甚,小依感觉自己要被他冻成渣了,趁他没有发怒之前,赶紧的掉头就溜。身后跟着的护卫见人都走了,龙矅还站在那里不动,一时之间了不敢上前询问,直等到葛伟过来后,才小声的做了汇报。“主子。”
葛伟上前,见龙矅一身的戾气乍现,便知道,怕不是紫依已经走了,龙矅亲自堵在这里,都没有堵到人。“不是她。”
半响后,龙矅沙着嗓子说了一句。方才被他拉住的姑娘,神色气质都和紫依相像,甚至还取了她的小名,可……她一开口,龙矅便知道,学的再像也不是。他以为他故意将红玉带走,故意不把小点点抓走,故意将她堵在这金城内,以她的性子,绝耐不住要出来与他见上一见。谈条件也好,闹事也好,只要她出来,他任她打骂……可……她吊足了他的胃口,却放了一个假的“紫依”出面撩他。龙矅一颗心起起落落,见不到紫依的失望像天下阴云一样,将他笼罩着。“她不肯见朕,是真的恨了,五年了,朕居然还不信。”
龙矅垂眸,满身的戾气转眼便悉数化为了浓浓的伤情。……戏台后,门帘被风吹着起起落落,紫依隐在墙角的一架屏风后,看着男人面露伤感,眼底竟是毫无波动。“主子?”
八朵一直跟在她身侧,她身上穿着和紫依一模一样的白衣,脸上也易了容,为的就是趁乱之时,可以护着紫依离开。她们原以为,龙矅堵不到人,会进来搜后台,却万没想到,那男人只是一直站在那里……“主子,他总跟着木桩似的立在那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八朵正想着不如找人在城堡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放上一把火,然后那男人自然就被他的属下给护走了。结果,还不等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就见紫依已经走到一旁,去换新嫁娘的衣服去了。“主子?你这是要……啊?主子,你就不怕那张诚给认出来么?”
“他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再说了,他要真敢认出来也会自认倒霉的。”
紫依说着,便将大红的盖头披上。戏台前,众人可算是等到了今日订婚宴的重头戏。准新朗官张诚被迫穿上了大红喜服,站在台中央,等着从一众新娘中挑出纳兰雪和金晶来。而且,要按他找出她们的顺序来定下谁当妻谁做妾……张诚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根本就没办法从人群中把纳兰雪找出来,就是一阵的后背冒冷汗。要知道,纳兰雪的战斗力,怕是再来十个他都会被她按在地上磨擦的。台下的众人都端着看热闹的笑脸,而站在一排红色喜服,头盖盖头新娘子面前的张诚,则是郁闷的就差一头裁倒,晕过去算了。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用鼻子嗅香味、在她们面前洒下面粉,然后让十人依次踩上来,想通过脚印的大小来作判断……前前后后折腾了快半个时辰了,却始终认不出哪个是纳兰雪?就在他一愁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个新娘子悄悄的从袖中伸出一根中指,对着他晃了晃。张诚顿时心底一松,上前就将她的盖头掀开,果然……那如同狐狸偷猩般狡诈的笑脸,不是纳兰雪又是谁?“算你识时务。”
纳兰雪嘴角一勾,直接搂着张诚的脖子亲了上去。台下一片哗然,张诚一把将她扯下来,咬牙切齿的恨声道:“纳兰雪,你成何体统,本官司可是在朝二品大员,启容你随意轻薄。”
“本小姐可是二品大员的夫人,哪里就亲不得了?”
两人在台上闹作一团,张诚终是没有对纳兰雪下重手,若不是金瀚及时出手相帮,张诚显些被她就地按倒了。“胡闹什么?张大人还要继续选出金晶的,你再这般闹下去,要如何收场?”
被金瀚冷着脸这么一凶,纳兰雪嚣张的气焰顿时息了下去,她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张诚:“若不是表叔在此,我非阉了你不可?”
还敢纳妾?“你已经是妻了,还不知足?”
金瀚想着,若是再让纳兰雪待在这里,怕是这闹剧怎么也完不了了,只好派人将她带到提前准备好的新房中去。“新朗官,快继续啊,还有一位呢?”
台下众人久不见龙矅入席,以为他不回来了,便一时也跟着活跃了起来。“张大人,我那表妹手背上有一个……”金瀚在下台时,小声在张诚耳侧轻言了一句。张诚顿时眼前一亮,然后装模作样的让剩下的九位新娘将自己的双手露出来。结果,毫无悬念的,他从一排人中将“鑫晶”领了出来。“大人,你确定要在这里掀盖头么?”
张诚的手才摸到红盖头的一角,紫依清冷的嗓音便幽幽响起。张诚猛然一怔,手指攥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张诚,你此刻该不会在想着要将我拿下,献给你的主子吧?”
张诚半张着嘴,想说自己正有此义,却在紫依的下一句话中,他显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恨不得就地消失。“好啊,那你就去,让你主子看看,你方才拉过我的手,而且……我貌似从未盖过盖头呢?你这一掀,众口砾金,我怕是必定要嫁你为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