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下,人群越聚越多,许多金城有名的公子哥几乎都聚在了此处。“爷,听闻那位金小姐生的十分貌美。”
张诚紧跟在龙矅身侧,小声说着。龙矅还未开口,他怀中正抱着糖葫芦啃个不停的小点点,突然就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眨,脆生生的问着。“会比我娘亲还要貌美么?”
“不会。”
男人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道。“爹爹都没见过那位小姐,怎就如此肯定?”
小点点才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粘呼呼的手指,就看到男人眉尖微皱。紧接着,龙矅将他放在地上,然后蹲在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细心的给他擦拭着手指。“因为……”他嗓音一向低沉悦耳,此刻更是醉人动听,“在爹爹心中,你娘亲永远是最美的。”
“……”张诚。这突如其来的撒糖,齁的他整个人都懵了。“爹爹,其实我没有告诉你,娘亲这么多年也是独守空房的。”
小点点抬起白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摸在男人脸侧:“娘亲可能是怕黑,夜里经常哭,点点听着心都要疼了。”
“嗯,等爹爹找到你娘亲,爹爹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夜里哭的,好不好?”
男人的呼吸一窒,望着面前孩童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五官,只觉得整颗心都要柔化了。可一想到点点说的话,便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细细密密绵绵麻麻,让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极其缓慢。点点没有再说话,只乖巧的趴在他肩上,手听糖葫芦才吃了一半,却突然没什么想法了。他是背着娘亲偷跑出来的,也不知道娘亲这些天是怎么过的?会不会原谅他,又会不会重新接受爹爹?“金小姐出来了……”“快看,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人群中突然暴发,张诚抬头一看,原来是金家小姐要出来抛绣球了。只见大红漆柱的阁楼之上,一妙龄女子红裙似火,灿若娇阳的小脸上隐着浅浅的笑意,正睁着一双妩媚动人的大眼,四下张望着。“哇,好漂亮的绣球啊!”
小点点顺着大家的欢呼声看去,小手兴奋的挥舞着,“姐姐,这里,这里!”
“……”龙矅。“……”张诚。“……”众人。这小娃是谁家的,长得粉雕玉琢的,这是在给抱着他的男人拉好感么?一时间,张诚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冲他们充满了敌意,更有甚者已经面露不悦的出声质疑他们了。“这位官人,您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来凑热闹啊?”
“就是就是,看你们几位的穿着应该是外来做生意的吧?咱们金城抛绣球招亲虽然不拘这些小节,可成亲了的却是万万不行的。”
“官人长得这般俊秀,娃儿又生的这么可人,还是不要和咱们这些人抢了。”
“……”龙矅原本黑沉下的脸色,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竟然瞬间就阴转晴了。“各位别误会,咱们不是来抢绣球的,是咱家小少爷喜欢看热闹,特意过来逛逛的。”
张诚和葛伟匆忙挡在众人之前,将龙矅护在了圈里。“那你们呢?”
众人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张诚和葛伟身上,他们两个虽然比龙矅差了很多,可也是生的五官周正,有几分英俊的气质。“……”张诚。“不不不,咱们家中都有妻子的。”
张诚呵呵笑着打哈哈,坐在龙矅怀中的小点点小声嘟喃了一句。“管家叔叔骗人。”
“爹爹抱你去那边看,这边太挤了。”
龙矅见众人一直盯着他们不放,果断的抱着小点点要退出竞争圈。却在这时,阁楼上的金小姐突然将手中的绣球抛起,张诚担心人多会挤到龙矅,立时招呼各隐卫纷纷向前,硬是将龙矅隔在了一方清净之地。可那绣球也跟着落在了龙矅怀中,准确的说是落在了点点怀里。小家伙手中的糖葫芦早已不知去向,此刻正抱着坠满流苏的花绣球,笑的一脸偷腥。“爹爹,我们拿到了呢!”
“……”龙矅。他一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早在众人如刀般的瞪视下黑成了锅底。“张诚。”
男人一开口,声音冷的能将现场的人都冻成冰渣渣。“爷。”
张诚立马会意,想要从点点手中拿过绣球,却被小家伙紧紧的抱住不给。“小少爷,这绣球咱们要还回去的。”
张诚尽量将声音说的大点,好让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少爷公子哥们听清楚。“不还,绣球抛到了爹爹这里,就是爹爹的。”
“……”张诚。这小少爷怕是还不知道他爹真要接了这绣球,那麻烦可就多了去了。这边张诚正在努力的哄着小点点要绣球,那边金家人已经围了上来,不由分说的便将龙矅等人请进了金家大院去。龙矅本不想去了,奈何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金家一家子,上到七十岁的老太爷,下到七八岁的小娃,都是笑哈哈的,他也就没好命人清场,只等着进门把话说清楚,再走便是。“哇,有大鹅。”
一进金家大院,小点点便被院里池塘边的几只白鹅给吸引住了目光,他扑凌的从龙矅身上滑下来,哒哒就要跑过去。龙矅一个眼神扫过,葛伟立马跟上保护小主子。“爹爹,这个给你,可不许还回去,我还要玩的。”
小点点跑了几步后,又折回来,在一众人羡慕忌妒恨的眼神下,将手中的绣球交给了龙矅。“……”龙矅。抓着手中烫手的绣球,心情却是有些复杂。还是一定要还的,可……小点点这么喜欢这玩意,为此还多叫了他一声爹爹,他都能想像到小家伙一会儿回来看不到绣球的委屈样。于是,龙矅硬是将手中的绣球拿着不放,然后一脸不可侵犯的看向金家人。“在下已是有家室之人,实在不该收起厚礼,不过小儿喜欢,还请储位开个价,这只绣球权当在下买来送于小儿的礼物了。”
“……”众人。哪里来的这等轻狂又厚颜无耻之陡,长得再帅也不能拿人家姑娘的婚嫁当玩笑,还开个价?“这位爷的意思是……要问娶咱家小姐的礼金多少合适?”
也不知道是金家的哪一位,脑回路实在是清奇,居然能把龙矅的混帐话翻译的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