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尔，你个贱种，你没有爸妈，你就是个被抛弃的贱种......”
“哈哈哈，优秀的还不是这样，还不是没人要。”
“啧啧，就是个孤儿，是个别人不要的贱人。”
拳打脚踢，没有章法，却是很疼，透过皮肉，穿透到心里的疼，铺天盖地的，让人透不过气。
瘦弱的女孩儿被几个同龄的男男女女团团围住，一下下落下来的密不透风的拳打脚踢，逃不开，挣不掉。
何晓尔看着那些人脸上狰狞的笑，明明该是最天真的孩子，却做着这世间最恶劣的暴行。他们强迫她吞下那张纸，看她反抗不得，直到看着她身上脸上的伤藏不住了，才说笑着各自离去。
何晓尔趴在地上，看着巷子口的人来来往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的妈妈，严肃的爸爸，带着天真可爱的小孩。
刚才那些小恶魔，现在好似也成了天使，说说笑笑的，只有她一个人，在这脏污无人可见的巷子里，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何晓尔只觉得不甘心，不甘心什么，没有父母？被人欺负？这都不是，她不甘心的是，做了恶的人还能好好的在阳光下，享受着父母的全然无私的爱。
何晓尔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她看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何晓尔’直到天黑才慢慢爬起来，一步一拐的走回孤儿院；看着她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看着她又走回那个巷子里，压抑着自己，从黑暗处看向光明，却不敢站出去，直面风雨。
何晓尔看着那个自己，卑微至极，隐忍着，不是被打怕了，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没有父母亲人，如何对抗的了几个家庭的压力。
那种极致的压抑，紧绷的神经，自从离开孤儿院就再没出现过的情绪，在这一刻又重新以这种方式袭来。
“尔尔，尔尔....”
贺母害怕女儿晚上乱踢被子着了凉，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却发现女儿泪流满面。
何晓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贺母坐在自己床边。暖黄色的床头灯光映在贺母脸上，让何晓尔一阵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处在深渊渴望光明，却不敢直面风雨的何晓尔，也不是那个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何晓尔了。她穿书了，她现在也是有爸妈，有家人的人了。
“尔尔，尔尔？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贺母的手抚了抚何晓尔的头发，温暖干燥的手掌，让人在这寂寥的深夜，生出无限的眷恋。
“妈妈......”
何晓尔坐起身来，扑进贺母的怀里，小心的蹭了蹭，像一只粘着妈妈的小奶猫。贺母抱着突然扑进怀里的女儿，温柔的抚着何晓尔的背，从上到下，一下一下的，什么都没有再问，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只为安慰受惊吓的女儿。
何晓尔听着贺母哼的童谣，感受着背上贺母温柔的抚摸，直到这时，何晓尔才知道，原来有母亲，是这样的幸福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