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录像带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很多画面的细节都变得十分模糊,但并不妨碍我看到这个令人感到惊悚的细节。
一直和爷爷站在一块儿的人,在前面几次拍照的过程中,都很正常,但快接近总统府墙头的时候,这个人最后一次出现,那张脸却带上了一张面具。
正是那张诡异的人皮面具,鬼母面具。
空洞的眼神,诡异的笑脸,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你,从录像内看出来。
而录像放到这里也结束了,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我脑海中想着刚才那幅画面,不断深呼吸,努力保持着镇定。
吴素见我表情有些异样,刚想开口说话,我摇了摇头道:“老吴,把录像再重新放一遍,我说暂停,你就暂停。”
吴素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放这录像带。
画面再次载入,依旧是那灰白抖动的模糊画面,我静静地看着,目光停留在那个和爷爷站在一起的人身上,直到最后一刻。
“停!”
我看到他戴着鬼母面具出现,喊了暂停,仔细看去,后背又是惊出了一阵冷汗。
只见画面中,之前一直站在我爷爷身边的此人,戴上鬼母面具后站到了我爷爷身后,耸着身子,像是故意把脑袋探到我爷爷肩膀上一样,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姿势无比诡异。
而我爷爷却好像毫不知情,面容平淡,两人如同处于两个世界之中,怎么看怎么别扭。
“老吴,这人是谁?”
我指着画面中戴着鬼母面具的人,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吴素摇了摇头回道:“小爷,这个我也不知道,这画面中的人,除了三爷因为我爹给我指认过,所以我知道,其他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点了点头,盯着那画面中的面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赵丁甲也看到了那戴着鬼母面具的家伙,忍不住便起身道:“我日,道儿,原来当初你爷爷那么年轻的时候,身边就有这鬼东西跟着了?”
我没说话,只是心中思绪万千,暗想这录像中爷爷和那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只可惜吴素不认识画面中的人,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我想了一会儿,看着那不远处的总统府墙头,突然就想到了爷爷进精神病院后,好像有不少东西都留下来给了我爹,其中有一张照片就是在总统府墙头拍的照片。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想回去将那张照片给翻出来,好好和这录像比对比对,便朝吴素开了口。
“老吴,这录像带对我来说很重要,能转成视频发到我手机吗?”
吴素点了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找朋友联系一下,这录像带要想原样弄成视频,就必须找到之前拍这录像带的摄像机,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只能尽力而为吧!”
我最后看了眼那惊悚的画面,先拿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回道:“嗯,这事情不着急,老吴,现在来谈谈开那机关盒的事情吧!能开么?”
吴素将录像带从机子里拿出来,小心收好,听到我的话,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自信的笑容来。
“小爷,机关盒没有太大的问题,应当是唐朝时期的东西,内设四方八个弹簧,总计三十二种开锁方式,只有一种能正确打开,其他方法或者用过暴力,会引动盒子内的酸液流出,破坏盒子内的东西。”
吴素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柜台将那机关盒拿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手边还提了一个工具盒。
“虽然时隔千年之久,不知道其中酸液还有多少效果,不过这机关盒做工精细,密封良好,我猜里面甚至还有水封层,想必酸液腐蚀性依然具备,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比较好。”
我心中暂时将录像带的事情放下,对吴素之前所说机关术有些好奇,便专注看了起来。八壹中文網
吴素说他爷爷和我爷爷认识,我就猜想曾经两人甚至一起下过墓也说不定,只不过我之前下的将军墓和九子寿母墓,想必是与吴素无关了,便也没有提起这事情,只是看他如何打开机关盒。
赵丁甲也终于起了兴致,好奇地看着吴素打开工具盒,露出里面各种精巧的小玩意儿来,笑道:“老吴,你这不就是起子扳手螺丝刀吗?和修理自行车铺的也没啥区别。”
吴素一脸淡漠,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工具类似,对付机关盒需要更加用心而已。”
“你不还是半个摸金校尉么?按道理这活计你也能做才是?要不你来试试?”
赵丁甲哪会破这机关,被吴素一句话道破了原迹,干咳一声回道:“这个,我只会破解古墓里的机关,什么暗弩石桩,飞石流沙,毒虫巫蛊,天宝龙火琉璃顶啥的……”
说着说着,这厮也不说话了,怕自己继续说下去,肚子里那点货全都倒了干净,就没什么可以摆弄的了。
我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这厮,碰到吴素这样水火不浸的人,也算是赵丁甲晦气,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那机关盒上。
吴素拿出螺丝刀,开始试探机关盒的各个部位,但从来不去开,只用耳朵听机关盒内的声音,一边试一边计算。
赵丁甲看的有些无聊,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我道:“诶对了,道儿,陈芝大妹子呢?怎么没见她跟着你一块儿过来?咋了?你们不会是……嗯?”
这厮朝我抛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我有些无语地回道:“在杨家寨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她就留下来了,等事情结束了,应该会联系我们的。”
赵丁甲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和陈芝啥也没发生,不由得感到几分可惜,幽幽道:“道儿,你可真是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啊!要知道女人的滋味,真是不可言说的,你别说单手五姑娘,就是双手十姑娘,都比不上!”
我懒得理会这家伙扯淡,再看向机关盒,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吴素已经轻巧地拿镊子打开了机关盒上的顶盖,一阵弹簧的轻响再起,盒子慢慢打开,朝外面突了出来。
而在这机关盒裸露出来的周围,可以看到果然有水封层出现,下面就是酸液,若是以暴力拆除,酸液一定会迅速进入盒子里,将东西彻底毁坏。
“小爷,幸不辱使命。”
吴素轻声说道,将盒子移到了我面前,收好了工具。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大概是学的鹞子哥,如今也不敢直接用手触摸文物了,这才小心翼翼拿出了盒子内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张羊皮纸。
这羊皮纸经过了千年之久,拿出来后在空气中迅速氧化,变得很脆了,我赶忙让赵丁甲拿手机照下来,以免有漏损,这才细细看起羊皮之上的内容。
在这张羊皮纸上,一共分为了六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配有画和文字。
第一个区域内,画的是一个女人在跳舞,身姿曼妙,曲线动人,而在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个人高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旁边配有隶书一行小字。
“夏至,红樱舞于府,惊天人。”
第二个区域中,是之前那曼妙女人躺在床上,眼神柔美,爱意缱绻,她一手摸着自己腹部,一手伸在床边,似乎是在让人把脉,同样在旁边依旧配有隶书小字。
“樱有孕,问候于前,改名红娘。”
第三个区域中,女人却是不见了,变成了珠帘,高坐在椅子上的人依旧看不清面容,唯独下面有个人拿着张画,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隐约感觉画面变得阴森了许多。
这一次旁边没有任何文字相配。
随后就是第四个区域,画中的女人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她怀着身孕,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抓着跪在地上,同时在她面前,那拿着画的人背对着我们,手中依旧举着那幅画。
而如今这幅画稍微露出了几分,上面正是那怀孕女人的面容!
旁边再次出现了隶书小字,“曰东北鬼门开,乃鬼母童子临,樱获罪,当诛。”
到了第五个区域,我身子一震,因为这上面赫然就是我和赵丁甲十分熟悉的九子寿母图,只不过相比于廖姥姥拿来的那幅画,这幅明显要简单许多,只隐约可以看到山和人影,至于细节早已模糊不清。
旁边没有配文字,一直到最后一幅画,整张羊皮纸就结束了。
最后一幅画上,女人已经被人埋入了那奠柏树中,看上去面相安详,但透过这张千年的羊皮纸,却仍然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恨透纸而出。
我们三人看完这张羊皮纸,赵丁甲抹着额头冷汗,第一个开口道:“道儿,这故事看着怎么这么渗人呢?这是把一个怀孕的女人给杀了,然后埋进了那奠柏树内?”
我长出一口气回道:“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要杀这女人,她明明坏了身孕,而且应该还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孩子,为什么要杀了她?”
吴素道:“小爷,这上面有很关键的一句话,说东北鬼门开,乃鬼母童子临,所以才杀的这女子,是不是因为怀疑这女子和鬼母童子有关系?”
我摇摇头道:“有这种可能,但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个把怀有自己孩子的女人给杀了吧?”
正说着,赵丁甲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说了出来,让人一下子寒毛直立。
“道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女人长得,和鬼母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