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桃木牌扔向法身,吕温出了山洞,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吕神医,洞中蛊、瘟解决了?”一身儒士青衫的温璞欣喜问道。
“还差点火候,不过快了,不须我天天盯着了,只要我不离开山洞十里之外,蛊、瘟便无威胁。”吕温对着在祠堂里读书的温璞解释道。
“那便好,那便好,神医今日出关是大喜事,我且去置办酒菜,还有一位前辈也早想见你了。”温璞笑着起身,收拾书籍。
“前辈?哪位,我在古疆还认识什么前辈。”
“过一会她来了,你便知晓了,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温璞卖了个关子。
吕温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未细想,在一旁木凳上坐了下来,三年未见天日,今天得好好晒下太阳了。
良久,温璞与一老妇提着食盒回来。
吕温起身,看向老妇:“这位是?”
那老妇微笑点头,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绝色美女,对着吕温行了一礼:“妾身玉凌波见过道友,多谢道友为我化解劫难!我与我那亡夫造成的劫祸,却让道友遭罪了。”
吕温也回了一礼,问道:“玉前辈与钱异迁前辈在古疆的善行,我是知道的,不知是何事出了这般变故?玉前辈被囚,钱氏后人为非作歹。”
玉凌波面色一黯,却是触到了伤心之处。
“吕神医好不容易出来,且先庆祝一番,那些陈年旧事,往后再提。”温璞赶忙说道。
“说的是,小神医出关是大喜之事,且先庆祝。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神医若愿听,我饭后定说个明白。”
“我单单是好奇罢了,那就依两位之意,先欢祝一番。”
三年之中,吕温只是第一年吃了些凡俗的吃食,后来云台宗的同门见吕温状态很好,便只送辟谷丹给他了。
理由是怕吃多了凡俗之物,馋于口舌之欲,会影响修炼。(吕温无语,合着第一次送饭,是当断头饭的……)
乌骨鸡归黄汤、翠竹粉蒸鱼、红烧猴头蘑、花菇田鸡、油焖春笋,四菜一汤,各具特色。
蛊、瘟之劫将治,众人心中大石放下,具是吃得津津有味,三人推杯换盏,倒也是有一番喜庆味。
酒足饭饱,吕温出了祠堂,在莲仙寨中散步。
寨中空荡荡的,除了房子,其他东西都基本上搬走了,但是有阵法庇护,寨子并不是很破旧,只是单单没了人气。
“小神医”玉凌波跟了上来。
“玉前辈来了,一起走走?”
“嗯!”
两人围着莲仙寨走了一圈……
“前辈一直这样?”
“嗯?怎样!”
“我一直觉得修行境界高的修士,多会盛气凌人,可是看着前辈,却似凡尘的邻家姐姐一般。”
“可能是修行法的问题吧,也不对,我师妹跟我一样的修行,她便耿直、高傲,有女王那般的冷酷风范。”玉凌波陷入沉思。
“咳!”吕温咳嗽了一声,惊醒玉凌波。
“玉前辈的师妹?”
“哦,我师妹是玉玲珑,可惜她来找我时,小神医已经将自己封印在山洞中,未曾相见。不过她找木陀要了几斗晶砂送给道友,却是偿我之过。”
“原来那五行晶砂、日月元晶是前辈师妹找来的,还请前辈替我谢谢玉玲珑前辈,那些晶砂确实帮了我大忙。”
“那是小神医应得的,却是我造就了祸事,让小神医遭了罪。”
看着吕温好奇的眼神,玉凌波继续说道:“昔年,我与亡夫在淮水结缘,解决了古疆疫事,便久居于莲仙寨。
突有一日,夫君有好友邀他探索古迹,我夫君便欣然前往,我却因要照顾刚出生的淮儿而未去。
夫君久去未归,早已超过我们夫妻约定的日期,我便循着他留下的线索前去寻找。
可是到了那遗迹,我却被一黑衣人困住,我施法抵抗,可是那黑衣人好似对我的法术极为熟悉。
我很快落败,那黑衣人将我囚禁。
后来那黑衣人自己打开面罩,却是我寻找的夫君钱异迁。”
“钱前辈!不是别人假扮的?”
玉凌波一声苦笑,然后凄惨说道:“真的是他。”
“为何?”
“因为他认为我嫁给他另有所图。”
“可我听清涟前辈讲,是钱异迁追求你的啊!”
“清涟所说是真的,他对我的偏见始于那次探索古迹,那古迹不知何人所留,里面有对于我所在宗门-闻香教功法的描叙。”
“原来前辈宗门是闻香教啊,可否介绍一番。”
“有何不可,闻香教也并非什么隐秘教派,只是传人稀少,做事又特立独行,很少跟修行界打交道,才少有人知。”
昔年古疆巫蛊之道元婴之后的传承断绝,巫蛊传人便去寻找其他突破之法。
闻香教的创教者九莲尊者也是巫蛊传人之一,他寻到了上古的金丹法门,名曰《应劫九莲经》。
《应劫九莲经》与今法不同,仍是古法,只修金丹不求成婴,讲究应劫炼丹,复归本性。
尘世如淤泥,本性是莲花。
九莲经炼真我本性,是神魂之道,神魂入金丹,万劫锤炼,不朽不灭。
而要炼神魂金丹,应劫为唯一法。
九莲尊者当年应的是古疆地泉大劫,那时古疆地涌黄泉,淹没半个古疆,九莲尊者应劫而出,运蹈海法,施踏浪行,将淹没古疆的大水引入了无尽海之中。
九莲尊者应劫、化劫,然后在无尽海修行百年,连破元婴、出窍、纯阳三境,直至大乘境界。
可惜那时天玄宫有绝世天才至真道人修行天一水法,两人争道,最后至真道人略胜一筹,先得了水之道果,从此九莲尊者境界便止于大乘境。
后来,九莲尊者回古疆传香立教,创立了闻香教。
“我闻香教道法,要应劫炼道。夫君得了那遗迹的传承,对我闻香教有了误解,以为我要以情劫炼道,便将我囚禁了起来。
我夫君孤儿出生,本就有些偏执,而我以秘法观他,似有劫气缠绕在他身上,便想着先让他发泄一番,再劝导于他。哪知……是我害了他,呜~呜~呜~”堂堂修士竟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