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能去啊!”
主仆二人进了宫门之后,春儿见四下无人,赶紧苦口婆心的劝阻苏怡琴。
苏怡琴却不听,是在被春儿聒噪的受不了了,这才说道:
“傻丫头,本宫只是问一下,于情于理,难道本宫不该去看看他的么?再说了,本宫就是这样说而已。你难道没有看到皇贵妃都没答应?放心好了,本宫又不傻,知道在谁的屋顶下,去讨好谁。”
苏怡琴端起一杯茶,刚才和伊唯月说话浪费了不少唾液。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自己不是头疼就是口渴,该不会真病了吧?
“那春儿就放心了,娘娘不舒服么?又是没用早膳,饿坏了吧?”
春儿说着,就要出去给苏怡琴传膳。苏怡琴疲惫的挥了挥手,阻拦道:
“不用了,饿到这会儿,早不饿了。本宫问你,昨日可见到什么人来了么?”
越想越觉得南宫远来的诡异,苏怡琴清楚记得那时候南宫远浑身冰凉,毫无气息在自己怀里躺了那么久。他明明就是死了!
“这两天么?只是墙外总有些脚印,奴婢待人收拾了好几次,明明记得扫过了,过后那里却仍旧湿漉漉的,总是有水印儿。”
“湿漉漉的?”
春儿的话让苏怡琴不由一震,湿漉漉的,湿漉漉的!
苏怡琴反复回味着这几个字,湿漉漉的,男人所在的地方很湿,有很多水。而且大概离这里不远,否则怎么宫里都没有人发现?
有可能是夜虫么?
来这里的时候半路被水湿了鞋子?有可能是夜虫么?
“我这两天睡得不踏实,总是觉得有人在四周转,你可看到什么人?还是那几个丫头捣蛋,在殿内玩耍?”
春儿一愣,摇了摇头。
“谁敢啊。”
一语出口,才知道说错话了。急忙掩了口,小心翼翼的看看苏怡琴。
苏怡琴也没放在心上,淡淡的一扫而过,自己又不是杀人魔,这些人这样害怕自己。
“那你今晚陪我在这里睡,以前是弄弦陪我睡的,如今你来吧,她好了,再换过来。”
“是。”
“还有,我午睡的时候,你也小心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人。弄得我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有人呢。”
苏怡琴半闭了眼睛,斜倚在矮塌上,想休息会儿。
“娘娘,您最近是不是想……想他了?”
春儿支支吾吾的,不敢直接叫南宫远的名字,叫先皇,又恨奇怪。
“不是,大概是前几天离大人来闹得,他说我表姐的女儿总是病,所以我总是担心。我们家一大家子人,如今只剩下她了,我能不担心么?”
“是这样,那娘娘该放宽心,逍遥王爷对夫人可好了。我们常常议论呢,嫁人啊,与其找个诗书满腹的才子,倒不如逍遥王爷那样一个坦荡荡的人呢。”
“哦?你们怎么议论他?叫他听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苏怡琴听了,闭着眼笑笑。
“我们自己议论,王爷又听不到。”
春儿讪笑道,给苏怡琴拿一张毯子盖上。
“娘娘,先别睡,一会儿皇后娘娘怕是要来呢。”
“她怎么来?”
苏怡琴睁开眼睛,打量着春儿,这丫头,不简单。
“冬儿说,早上见到出尘姐姐招呼着许多小公公往凤栖宫搬东西去。是两架屏风,奴婢估摸着,是皇后娘娘连同娘娘这里的贺礼,也一并准备了。”
“两架屏风?他又没有妻子儿女,送什么屏风?”
苏怡琴纳罕道。
“没有妻子儿女不能送屏风么?”
春儿纳闷的看着苏怡琴。
“你不懂,送谁屏风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苏怡琴顿感头疼,捂了额头,对春儿道:
“我累了,要休息会儿,谁都不许打扰。你在这里看着,皇后要是来了,就说我病了,不能见客。她要是送了东西,你就找理由推脱掉。不管她送什么,你都说我已经准备了,多谢她好意。你不敢私自收,你要收下了,我能打死你!”
春儿一怔,忙道:
“是。”
苏怡琴躺下没一会儿,就晕沉沉再次入睡。心里还在纳罕怎么最近这么困,眼皮只抬了一下,就又睡过去了。
春儿放好了鸾账,转过身来,见窗前立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急忙跪下去。
“参见宫主。”
“恩。”
男人没有回头,看着窗外,冷冷道:
“你想要我暴露身份么?什么湿漉漉的脚印?”
语气很犀利,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和冷酷。
春儿忙道:
“宫主恕罪,春儿只是找个托词,并不知道宫主究竟是如何而来。”
“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你精心布置的灰尘,难道是以为可以掩人耳目?别忘了!梅雪妍可是我的人!”
“春儿不敢!春儿只是疑惑最近贵妃宫里经常有人,却不见踪影,所以才出此下策!”
“伊唯月可答应了她的请求?”
男人语气缓和下来,嘴角不时生硬的上提,好像在忍受什么剧痛一般。
“没有,伊唯月那只狐狸十分狡猾,不但没有答应,还推脱的干净。”
“怎么可能?”
男人似乎十分震惊的样子,转过身来。银色面具,和南宫远当初的那张如出一辙。目光似水一般,落在了春儿身后的鸾账上。苏怡琴的影子在帐内若隐若现,蓦然,男人的瞳孔放大了一下。
苏怡琴平静的和窗前的男人隔帐而视,十分的平静。
甚至没有因为看到男人,而有丝毫的震惊。
无声的震惊之后,戴面具的男人说:
“你出去,我要看看她的脉象。”
“宫主,皇上那边已经派人查了,说是她怀孕了!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布。”
春儿忙道。
“怀孕?”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而阴沉起来,沉了声音。
“滚出去!”
春儿便马上出去,只是仍旧在门前立着,怕有人突然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