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舀了一碗汤出来,在里边放了一大堆的盐、酱油、孜然,端出去给他。
本来以为慕连城会嫌弃地离开,没想他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白小浅忍不住盯着他的唇,心里默念,吐,给老娘吐!老娘就可以顺利自嘲做得不好吃,送客了!
九九心都挂到嗓子眼里,等会王爷又要责罚他们了,怎么办?
紧张、使坏、淡定充刺在空气中,偏偏这还是一个花香袭人的地方。
王府的厨房选址不错,石桌石椅在槐花树下。
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枝头,风一吹,卷着花叶带着香气在跳舞。好像一块轻薄如蝉纱的香丝巾轻揉拂过鼻尖。
一半阴暗一半明媚,反而相得益彰,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白小浅一直盯着慕连城看,慕连城很淡然,放下来碗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白小浅和九九面面相视。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陪本王一齐喝。”
舞草,他是认真的吗?
白小浅心里骂着mmp,脸上还是保持着淡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奴才哪敢啊,您喝,您喝。”
“你们怕本王?”
白小浅已经隐隐觉得事有不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扯出一个她自认为好看,实则却比哭还丑的笑容。
“王爷您多虑了。”
“那就坐下一起。”
白小浅欲哭无泪了,早知他被“邪气”烧了大脑变得这般捉摸不透,她就打发他一碗鸡汤就好了。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何是好啊!
关键时候还是九九聪明,他一拍闹门指着黑暗料理指鹿为马说是拿错的卤水。
还转身跑去厨房把整锅汤端出来。
“……”白小浅脸抽了抽,这波操作骚得可以啊……所以,他自信到当慕连城是瞎子?
九九仍在“自导自演”,演得还特别卖力,“王爷,您尝尝这个,小浅姐做得很辛苦,手都切到了。”
“鸡也是她亲自去选的。呆的,不会抢食的,太胖的不要,专挑那灵活的,能飞上树的,这没油脂吃了不会胖,汤还鲜……”
“来,来,王爷请。”
呃……慕连城能信么?
虽然她小弟确实很有演戏天分!假的都说得惟妙惟肖,她都不好意思承认这鸡是直接从水盆里随便捞出来的……
也不知等会慕连城会发多大的脾气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她提起精气神准备抵挡。
这万事俱备了,架式也摆开了,东风不来了——慕连城没有追究,直接接过来喝了一口。
“还行。”
“……”竟然没发火?奇了怪了!白小浅挠挠头,九九借口很忙,赶紧撤了。
九九一走,慕连城长腿交叠在另一条腿上,抖了抖衣摆,像极了白衣翩翩佳公子,她似在等她先说话。
白小浅微抬了眼皮扫了他一眼,“感谢王爷大驾光临,不嫌弃奴婢做的东西。”
阴阳怪气的话里有话,讽刺他不请自来?
慕连城也不生气,倒觉得她的牙尖嘴利有一丁点小可爱。
“本王对自己的东西从来不会客气。”
“……”他又说哪门子怪话?她听不懂。
“这是补上次的桃花羹。”他“好意”提醒她。
白小浅更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那天明明是他和宁姬亲亲我我并且听从宁姬的话为难她,难道她还要热脸贴冷屁股把汤给他喝?
她贱不贱啊?
“王爷,要不然,您就把宁夫人解了令,不然您去哪找快乐啊?”
慕连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斜了她眼:“吃醋了?”
“呵呵呵呵……”她的意思是您老把宁姬放出来,渣男配贱女玩的爽,别有事没事折腾她这个正常人。
好可惜这大猪蹄子听不懂。
“王爷您多虑了,奴婢就算是孤注生也不敢奢求王爷的喜爱的,这点您大可放心。”
“你再说一次?”
白小浅不说了,“这么说王爷是爱上奴婢了?”
慕连城眸子眯了眯,一掌拍到桌上:“荒谬!白小浅你竟敢以下犯上!”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白小浅扯出的假笑更假,“既然如此,奴婢冒死给王爷个忠告。”
“您是主子,来到这些地方总是与您身份不搭。知道的夸您是体会底层人民艰辛。”
“这不懂的,出去乱说王爷爱上一个奴婢,连身份地位都不要了,成天往下人那钻,多不好,您说是吧?”
慕连城神情渐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怒了,马上要有一场不见血的硝烟战争出现了!
白小浅不惧,眼眸带着盈盈笑意望着他,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还有啊王爷,说到这,奴婢还有一事。您答应给奴婢十天找证据,现在还有七天,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不然这被有心人知道,会说王爷脑子不好使,整个孩子去为难一个婢女,莫不是有特殊癖好?”
慕连城仍旧听着,眼底暗潮凶涌,薄唇挂着的浅笑转为狞笑。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欠调教。
隐在袍袖下的大手握成拳,他微微颔首,“你这些话都不错,本王也不能乱责忠良。”
“既然如此,每日卯时到辰时送汤到倾澜殿。”
“为何?”白小浅皱皱眉,他又搞什么事?
“本王与你乃冲喜关系,本王因你受伤,你说为何?”
白小浅半边脸又抽了抽,王爷你特么在逗我?
慕连城起身走到她身旁,突然俯身与她拉近距离:“想想七天。”
男人魅惑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突然降低的声音像绵绵琴声流进她耳朵,她一下就弱了气势。
尤其这个诱惑啊,一针见血直插她心窝,让她无法抗拒。
眼睛顿时睁得很大,白小浅猛转头:“送!”粉唇竟意外擦过他俊逸的脸颊。
慕连城也没料到会有这刺激的一出,短暂一愣,白小浅马上别过眼,两只手竟紧张地直搓。
“就照王爷说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