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锐利,犹如一把实质的刀锋直直的插入与他对视的森越的心头,那种无处可藏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片刻后这种感觉才缓缓消失,那老人的眼神也恢复正常,就好像刚才看森越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年轻人,你并不信仰田心神姬,所以你是找不到田心神姬所在的宫殿的,只有真正信仰田心神姬的信徒才能接近田心神姬……”老者捋了捋自己干枯的胡须,一脸“你不虔诚”的表情。 “哦?那要怎样才算信仰田心神姬呢?或者换一种问法,信仰她我需要付出什么?与之相对的,我又能得到什么?”
森越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并不相信所谓的田心神姬,在他看来任何信仰大多数都是一种交换。 信徒们或是付出时间,或是付出精力,信仰,而被信仰者则给予他们一些缥缈的承诺或是让信徒产生一种“安心感”,这还是信仰的“神”不在现实中存在或是不能干预现实的情况下,至于那些还活着的“神”他就更不好说了,不需要付出的回报他可不敢接受。 光是邪神给他留下的印记他还没弄明白呢,这也是他虽然掌握了死司凭血,但从不轻易施展这个术的原因,对方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死神的信徒,这误会可就大了。 “年轻人,信仰田心神姬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你的真心感谢与信仰,至于能得到什么……可不止我刚刚说的那些哦……”老者就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开始传教,腰板挺直了不少,容光焕发。 “信仰田心神姬大人,可以永生!我们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自从信仰了田心神姬大人后我的身体就没有继续衰老过,精神和体质也大大增强,原来困扰我多年的病痛也全都消失了……” 老者的语气很是激动,说话的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像极了被保健产品骗到头昏眼花的老年人。 “不死?永生?”
森越想到了自己每次跨过那扇门后都会被传送到入口的地方,所有的时间线和人也都重置,如果说这也算一种永生的话,那老者的话确实也没错。 只是这些人或许本来也算不上生命,至于不死?抱歉?这对他是最没有吸引力的选项了。 想到这的森越忽然注意到了之前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 “哦?信仰田心神姬可得永生?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森越开始为他们这些人悲哀起来,悲哀中还带有一丝同情。 “你笑什么?”
老者似乎因为自己信仰的东西被人嘲笑了而感到恼怒,语气不善的接近森越,周围的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都纷纷围上前来,同样面色阴沉的盯着森越。 “呵,那就让我来让你们清醒一下吧……”森越露出一丝笑容,丝毫没有怯场,他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眼前这些人的巨大漏洞,这些幻境,也是时候让他们自己认清了。 “所谓的永生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我只想问你们你个问题,你们是谁?从何而来?”
周围的人像是木偶一样僵硬的扭动着肢体,关节摩擦处发出“格叽格叽”的让人牙酸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大双眼呆呆的盯着森越。 那老者感到十分荒谬,还以为森越能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呢,结果到最后就问出来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无疑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罢了。 “呵,这算什么问题,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回答出来,不过在这之后你要为自己对田心神姬大人的不敬道歉……”老者眼角的皱纹都快能夹死几只蚊子了,森越不动声色的向石门大方向移动了几步,点点头。 “当然,你说吧,我在听。”
“我们当然是从古至今都生活在这里,我们的祖先为了避免各国的战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邻居来到这里居住,不再出去,与外界相隔断,在田心神姬大人的帮助下每个人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老者的语气中颇有些自豪,脸上也露出向往的神情,似乎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 “这么说你们是和外界完全隔绝了?也不清楚外界的变化?”
森越不紧不慢的发问,暗中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们。 “那是自然,外界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与其关心战乱不断的外界乱世,不如安心享受眼前的和平安宁……” “那你们为什么穿着和外界一样的衣服?还有,为什么你们身上会有外界忍村的护额?”
“什……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不要再骗自己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直在这里生活下来的人……你们只不过是……陷入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美梦中罢了。”
森越的话严厉而无情,这里的歌舞升平与安逸和平确实很诱人,但这无异于是自欺欺人,从这些人的装束上来看十有八九是来龙地洞修行仙术的忍者,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才不是什么忍者!我们……我们……”周围寂静的人群猛然爆发出混乱的吼叫,森越的话就好像是一颗落入水中的炸弹,将这虚假平静的水面炸的平地升起波澜。 “仔细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沉溺于虚假的幻想真的是你们的本意吗?清醒一点吧!”
森越嘴上仍旧不留情,一言一语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刀刀精准而无情的刺入在坐众人的心脏,刺破这脆弱的和平。 对于这些……人,他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能来修行仙术的怎么说也是那个时代的俊杰,但此时却只能沦为一具具被操纵的玩具,不禁令人唏嘘。 他们这些人一开始未必没有觉醒之人,但看眼前这幅模样,他们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就好像是被操纵的傀儡,完全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