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结束。
刘晨阳七分醉,庞明元状态相仿。
纪青蝉看着虽然酒气熏人,仍谈话自如的两个男人,主动下去拉开了车门。
“我有司机。”
刘晨阳笑推了下他肩膀,合门前道:“送你,我司机好用点。”
“怎么个用法?”
庞明元直勾勾打量着在驾驶位的纪青蝉背影,促狭而笑。
刘晨阳不答,坐在他另一侧,吩咐开车。
他没问庞明元要去哪,只给纪青蝉指了个地点。
聊那么久,总要知道聊的结果如何。执行度如何。
跟着,就佯装困顿,闭目养神。
耳畔庞明元言语调戏纪青蝉的声音可以听到,但只动嘴,没动手。纪青蝉亦应对自如,便未理会。
不过,因而对于庞明元酒品,在心里往后捎了捎。
调戏她司机?
无论纪青蝉是不是自己的人,这言行,多半是昏头昏脑也昏心。
车子,在酒店前停下。
车场之内,庞俊那辆车牌号极招摇的宾利车,停的稳当。
“我就不上去了,房间给你开在顶楼总统套。”
庞明元愣了几秒钟,伸手压了下刘晨阳肩膀:“谢谢。”
说罢,拉开车门往酒店内走去。
刘晨阳看他背影顺利消失于视线,顿时伸了个懒腰:“以后别人再对你言语上轻浮,巴掌准备好,不用顾虑我面子。”
“回家,到家里叫我。”
纪青蝉不明所以。
但一贯不喜欢多问,多说。
听他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她看着车镜内他那张熟睡的面孔,略略凝神。
最红不过刘晨阳,这是现在很多人的说法。
她跟着他的时间也最久。
从他做武馆的分馆,她担任跆拳道教练。
从被他咄咄目光看的警惕顿生,到慢慢习惯。
红不红,好像他从来都没任何变化。
……
酒店,总统套。
庞俊尚躲在温柔乡之中,睡的无法自拔。佳人体温适宜,能解烦忧。
钱的妙处,权的妙处。在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刚体会到。
他做了个梦。
梦到刘晨阳两个孩子尽皆夭折,梦到他跟徐璐离婚。梦到徐璐破产,来找他……
敲门声。
她来了么?
庞俊被吵的睁开眼睛,发觉梦醒之际,同时吵醒了身边佳人。
他新招的助理。
每月工资开到了十万,亲自面试。
“庞总,几点啦……”
女人娇柔的声音,让庞俊心内又起了团火。待有动作,被频繁的敲门声吵的脸色阴沉。
总统套,管家他都赶了出去,挂了免扰。
大半夜谁还会来找不痛快。
念头飞旋,下一秒钟门突的被骤然踹开。
紧接着是脚步声临近。
助理脸现惊慌:“谁啊!”
“别怕……”
庞俊心下察觉反常,记起保镖在相邻的房间居住,稍稍放心。
拿出手机正要叫人。
视线中出现一个让他拼命避免见面的人正大步而来。
“哥……”
他拽着被子往后缩,余下声音被全卡在喉咙。
酒气,熏人的酒气扑面。
骇然来自心底,庞俊努力克制恐惧和诡异:“你想干什么!庞明元,我警告你……”
砰!
话未尽,一个小型烟灰缸直接冲他面门砸来。
庞俊就觉得一黑,一麻。
伸手,全是血。
助理尖声,刺破了夜空。
庞俊被庞明元拖尸体般,拖到了客厅。
闻讯赶来的保镖想拦阻,认出了庞明元:“庞总,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八壹中文網
庞明元充耳不闻,抓住庞俊要反击的右手,反方向瞬扭。
骇人的咔嚓声。
让庞俊声音盖住了惊呼的助理声。
庞明元看都未看保镖一眼,单手将庞俊直直提起,对视着那双因恐惧而涣散的眼神:“三天内,公司业务还给我一半。否则下次见你,另一只手也不用想着可以完整!”
庞俊呼吸如风箱。
被丢开,呆呆萎靡在地。
庞明元则伸手推了下想拦自己的保镖,反手一耳光摔在对方脸上:“明儿辞职,离他远点!不然,我就让你离地府近点!”
庞俊一只手耷拉下垂,另一只手撑着连站起都很困难的身体。
空白的大脑,至此方醒。
他颤抖着用另一只手拨通电话:“这,这里是泰悦酒店。杀人,杀人了!!!”
……
刘晨阳没兴趣知道庞俊下场。
他只是给庞明元指了一条,可以把属于他东西拿回来的唯一途径。
本不是睚眦必报,赶尽杀绝的个性。
仅不确定,今天的庞俊泄露他家庭住址,明天的庞俊又会做什么。
有些人,是要一次解决掉的。
“到家,已经睡着。”
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不是纪青蝉,是近在咫尺的徐璐。
他定神半天:“你还没睡?”
徐璐埋怨:“跟谁喝酒去了,喝这么多……青蝉说叫不醒你,让我下来看看。”
“怎会叫不醒,她肯定嫌麻烦,加上到家了,才招呼你一声。”
“到底去哪喝的,问她也不说。”
“淮扬宴。”
“跟谁!”
“跟庞明元。”
“他?你干嘛突然跟他喝酒,姓庞的有一个好东西嘛!!”
刘晨阳伸手搂住她脖子,将挣扎中的她禁锢在怀中。
“放开我,全酒味儿……”
刘晨阳没放,感受着她耳畔细腻的肌肤,微声道:“我让他帮我修理下庞俊。”
“他为何要帮你。”
“因为不帮的话,连他一块收拾。”
“咋收拾的?”
“最原始的办法呗,庞明元擅斗,好斗。对付庞俊那种人,最合适不过。”
“你别叨叨了。放手,先去楼上休息。”
“不去,身上全是酒味,怕熏到你。想在车里睡。”
“你现在喝点酒,这么难缠……”
“哪难缠,你不是说我喝酒后才像个人。宝贝,男人三分醉,半真半假能把人说流泪……可我七分了,真不想挪地儿,就在这睡。”
“乖,跟我回家……”
徐璐温和顺了顺他头发,低声哄劝。
“不回!”
“好老公,听话。这不行,睡不舒服,不放心你一个睡这……”
刘晨阳振作着,靠毅力从车里坐起身。笑着下车,搂住她肩膀,迷迷糊糊往开着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