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客一直在紧盯着洞口,当他看到一个蓝色的柔美的身影飘出洞外,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下了。他从远处看到萧若水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随风飘逸,蓝色长裙亦迎风起舞,靓影更加婀娜多姿,右手握着明月宝剑,莲步轻移,宛如凌波仙子,这一刻是那么的唯美,背影却又是那么的孤独,如一幅画卷,深深印入他心间。他微微俯下身体,唯恐萧若水发现他。在楚元客刻意隐藏下,萧若水并没有发现他,她径直按返回路线回去了。楚元客等她走得很远了,才慢慢地返回镇上的集合点。楚元客一路上想了很多,平时不出门,这一出门就遇到那么多事,而且还是那么大的事情,真是有些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地和萧若水发生了这种关系,今后怎么面对呢?逃避和隐瞒总归解决不了问题的。坦白吗?虽说这个事情怨不得自己,但是坦白后得面对什么后果?楚元客想想就觉得害怕。“就先这样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楚元客暗暗告诉自己,可是心里却升起一股难言的愧疚,“我愧疚什么呢?这个事情又不能怨我”可是一想起萧若水的孤影,愧疚感就更加难以遏制。“是啊,她得有多疑惑,多难受啊!”
转念一想“但至少她还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
当楚元客到达汇合点的宅院内时,都已经快到中午了,只有司马关一人坐在大厅里,见到楚元客回来,连忙起身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楚元客摇了摇头,回道:“司马领队,没有什么线索,他们呢?”
司马关略微失望道:“他们都回来了,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还得接着蹲守。”
楚元客点了点头,走回他的房间去休息了。看来萧若水什么都没说,楚元客想着。楚元客盘膝坐在床上,出于好奇,拿出了那本《玄阵》来看,他听师父说过,阵法师非常稀少,修灵门派成千上万,可是能教阵法的屈指可数,比炼丹师和炼器师还稀少。侠盟的九大部,就属这三个部门人才紧缺,炼丹部和炼器部相对还好一些,阵法部那是连基本的组织结构人员都没配齐,像界州这样的州一级的州侠盟,都没有阵法部的分支,其他部门都有分支,可见阵法部何等的缺人。阵法、炼丹、炼器这些领域是灵侠选学的特殊领域,除了得有一个好的学习条件,还得有这方面的天赋。另外灵侠最主要的技能是战斗,只有战斗力强大,成为一代强者,才能在这优胜劣汰的环境中生存。所以绝大多数灵侠没有选择这些特殊领域,一是没有那个条件,另外一个就是怕影响战斗力的修炼。所以拥有这些特殊技能领域的灵侠很少,而且他们大多依附于侠盟或者超级宗门才行。虽然说是依附,但是他们的地位却是很高,毕竟他们有特殊的能力。无论是阵法师还是炼器师、炼药师,他们能力的级别有侠盟来定级,每级都是有严格的标准的,分九级,一级最低,九级最高。作为阵法师的分级标准,九级阵法师所能到达的标准其中一条是能大阵中嵌九阵,阵中阵,阵阵连环,九阵如一阵。第二个标准是拥有九重灵力的圣灵侠无法凭灵力破阵。最后一个标准是八级阵法师无法破阵。能困住第九重灵力的圣灵侠并不是重点,重点在战场上,在大规模战役中,一个九级阵法师的作用甚至能大过五个圣灵侠。强大的阵法可敌千军万马,扭转乾坤。整个大陆可能就只有一名九级阵法师,楚元客也是听师父讲的。阵法师的级别和造诣并非和灵力完全挂钩,当然在同一级别下的阵法师,灵力更高一筹的阵法师更占优势,灵力等级更高,所能布置的阵法威力也更大些。之前楚元客确实想过如果灵力很难提升,是否可以往阵法师方面发展一下,但只是想想而已,到哪里去学习阵法都是个问题。这本阵法书给了他一丝希望,马上开始了自学之路。楚元客先大体翻了一遍,这本阵法书只是初级入门级别的,不过这样也正好,如果太过高级他也看不懂。这本书先介绍了阵法的主要分类:幻阵、困阵、聚阵、匿阵、杀阵。幻阵主要作用是让入阵中人产生幻觉,丧失理智。困阵主要作用是让入阵中人长时间困在阵中,不能出阵。聚阵主要作用是快速凝聚各个渠道的灵力汇聚到一个点。匿阵主要作用是隐匿,外人很难发现。杀阵比较霸道,入阵中人如果抵挡不了阵法的攻击,就会被抹杀。介绍了阵法的基本组成部分和原理,阵法主要有阵基、阵眼、阵文三大部分组成,阵基是阵法的基本,是给阵法提供能量的,阵眼是控制阵法的范围以及布置阵法的方位所在,阵文是阵法的属性以及阵法连接的关键所在。这本书里面只有三个一级阵法的教程,一级困阵、一级聚阵和一级匿阵。楚元客认真地研究起来,他发现也并不是特别的难,反而挺有意思。吃中午饭的时候,楚元客没有见到萧若水来吃饭。楚元客快速地吃完了饭,然后在庭院里走了走,希望可以看到她。这个院落不小,有几十间厢房,楚元客也不知道萧若水住在哪一间,因为刚来报道的时候,他没有注意这些。他不经意间走到了后面的马棚,看到了他那枣红色的马儿,整个马棚里就只有他的这一匹马,马儿朝他不停地嘶鸣,楚元客走到它的跟前,原来马槽里没有饲料也没有水,马儿又渴又饿。楚元客取来清水和饲料,亲自喂起马来,他轻轻抚摸着马儿,喃喃自语道:“我以为这里会有人照顾你呢,也没人给说声不给喂马。”
“呀,你在这里!坎山派的小师弟,亲自喂马呀?”
清脆而甜美的女声传来,正是柳芽儿走过来了,娇美的脸庞总是含着笑,绿色的及地长裙,让人如沐春风。“哦,柳师姐,我也是才发现马没人喂……以后叫我楚元客就行。”
“我还是叫你楚师弟吧,这是你的马儿?”
柳芽儿指了指楚元客的枣红马。“嗯,对了,你们的马呢?”
“我没有马呀,是师兄赶马车送我来的,之后师兄就回去了。”
柳芽儿抬手也去抚摸楚元客的马儿,楚元客连忙放下了自己的手。“萧师姐好像也是师门送过来的呢。”
楚元客点点头,目光下意识地躲开柳芽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为什么而躲开,只是自然而然地躲开。“我们到镇上的集市上转转吧,这里也太无聊了。”
柳芽儿提议道。“不了吧,我们晚上还要出任务。”
楚元客不怎么喜欢逛街。柳芽儿撅起了小嘴,气鼓鼓地道:“你们这些男的也真是的,都太没有风度了。”
看来之前也约过别人上街,但都没兴趣逛街。楚元客看柳芽儿要生气的表情,妥协道:“好吧,那就出去一小会。”
柳芽儿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出了门左转,穿过这个胡同就是镇中心的集市,还是非常近的。集市上挺热闹,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集市,一个充满烟火气的集市,卖菜的,卖饭的,卖首饰的,卖玩具的,卖花的……集市上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平民,穿着朴素。柳芽儿绿色的长裙,楚元客青色的长衫,两人气质不凡,和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柳芽儿非常欢喜,买不买的都喜欢看一看,摸一摸。楚元客好奇地问道:“你很少出门吧?”
柳芽儿点头,“我们绿野宗本来就地处偏远,还在森林深处,而且呢,还不能外出,平常呢,连个外人影子都见不着。这一次好不容易出来,师兄还一路管着,不让这个,不让那个的。”
楚元客道:“修灵的山门不都这样嘛,我们本来就已经远离了人间烟火。”
柳芽儿莞尔一笑,“你年纪不大,这口气却和我大师兄一样老。”
“你大师兄多大?”
“快五十了吧……”“呃……”楚元客无语。说着啦着,遛着逛着,集市都快到头了,楚元客突然觉得和柳芽儿逛街也不无聊。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柳芽儿想吃,她便选了一串又大又红的,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嗯,好吃……,又酸又甜,你也来一个。”
边吃边说着,还把她咬掉半个山楂果的糖葫芦往楚元客嘴里送。楚元客哪敢吃,连忙避开,“好吃你就多吃点。”
柳芽儿边吃边要离开,“喂,你光吃不付钱吗?”
楚元客已经准备掏钱了,故意问柳芽儿。“额……我没带。”
柳芽儿不是没带,是压根没有。师兄走得急,忘记这茬了。“没事的,小姑娘,吃吧,大娘不要你钱。”
卖糖葫芦的老太太笑着说道。楚元客递过去一枚铜币,就要离开,老太太赶紧叫住他,“小伙子,一块铁币就好,我找你九块,你等一下哈。”
一枚铜币兑换十块铁币。“不用找了,大娘,我们下次再来。”
楚元客说着已经走开了。就这样,柳芽儿又选了几样小商品,楚元客跟在后面结账,柳芽儿不亦乐乎。他们来到了集头一个卖玉器大摊位,摊位后面是玉器店门头房,门匾上写着“田家碧玉”四个大字,这家店铺的名号应该就是田家碧玉。各种玉器琳琅满目,做工非常精致,柳芽儿两眼放光,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对每个都感兴趣。楚元客无事可做,便一起欣赏玉器。“两位贵客,店里面有更多精美玉器,请到店里面来。”
一个店员邀请他们进店选购,店铺里面的果然更贵重更精美些。“这个手镯好看吗?”
柳芽儿拿着一个绿色的手镯问楚元客。“嗯,挺好看的”这是一个满绿的手镯,色泽翠绿,娇艳欲滴,感觉和柳芽儿很配。“姑娘好眼光,这个手镯可是我们店里的上等货,你看这色泽,这手感……”店员开始夸赞起来,并让柳芽儿带上看看。大小正合适,柳芽儿伸出手腕让楚元客看看,雪白的柔荑配上翠绿的手镯,果然非常养眼。距离近了,柳芽儿身上的体香传来,是一种近似木料的香味,楚元客也想不起来哪种香木是这种味道,是那种非常淡雅,还带着大森林的味道。楚元客突然想起了萧若水离开时发丝凌乱的背影,她应该需要一个发簪吧。正好一个黄玉料的发簪引起楚元客的注意,这个黄色发簪古色古香,祥云纹路,雕工精致。“这个手镯多少钱?”
柳芽儿非常中意这个手镯。“两个金币。”
店员答道。“这个黄玉簪子呢?”
楚元客问道。店员看了一下,“这个簪子一个金币。”
楚元客付了钱,柳芽儿疑问道:“这个簪子是给谁买的?”
“给我师姐买的。”
楚元客总不能说是给萧若水买的吧。“花了你那么多钱,我回去还你。”
柳芽儿小声说道。“没事的,不用。”
楚元客自从获得了那些财富,现在可是大富翁了。店员把两件价值不菲的玉器给包装好,躬身递给楚元客,“感谢您的惠顾。”
服务态度挺不错。他们刚跨出店门,迎面过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楚元客一看,那么巧,这个小姑娘正是他前天晚上从黑衣人手里救出的少女。“呀!恩公,好巧啊!”
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可以偶遇自己的恩人。昨天早上楚元客把她送回家,她父母还责问怎么没让恩人进家里,好好感谢一下人家。“三小姐来了。”
店员给少女打招呼。楚元客想起田府和这个田家碧玉,原来是有关系的。“是啊,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楚元客回道。“嗯呢,这是我家的店铺,我家有好多分店呢,我家世代做玉石生意。”
少女非常清纯,“恩公,你先里面坐,我让他们叫我父亲来。上次你走得急,父亲还责怪我呢,怎么能让你走呢?”
“两位贵人里面请……”店员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听到这两个器宇不凡的人和小姐关系非同一般,赶紧往里面请。“不用了,姑娘,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下次吧,如果有缘,还会再见。”
楚元客并不想要什么报答感谢之类的。“我叫田小苗,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想记住眼前这位救过她的大哥哥。“我叫楚元客。”
楚元客微微一笑,“后会有期,田小苗。”
楚元客和柳芽儿婉拒了田小苗的好意,还是离开了。“刚才两位贵客买了玉器,要不要把钱退回去?”
店员询问田小苗。“啊,你怎么不早说,当然不能收了,多少钱?”
“三个金币。”
“赶紧把钱给我,快……”田小苗哪里还能看见楚元客,人多,胡同多,她已经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