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知道，你得问你爹。”林氏嗔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不过江将军方才的话我也听见了，你爹留下他总归不会是为了政事。”
屯田司郎中和平北将军可没什么政事可聊。
“我爹刚才可凶了，我可不敢去问。”白薇缩了缩脖子，又嘟囔道，“但我知道我爹其实也没有真的很生气。”
要是真的很生气，就不会过问江言铮的事，直接就开骂了。
她今夜叫江言铮来是想问问戚家的事来着，到最后也没能问着。
“你知道就好……”
另一边，江言铮在书房中与白山聊了许久，离开时心满意足。
今晚的事没惊动白张氏，是以第二天吃早饭时白张氏没瞧见自家孙女的人影，心中还颇为纳闷。
“薇薇是去医馆了吗？今日怎么走的这么早？”
林氏瞧了眼旁边正在闷声吃饭的白山，笑着摇摇头，“怕是躲她爹呢。”
毕竟昨夜也是挨了训的。
白张氏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这是怎么了？”
昨日不还好好的么，今日就躲着了？
听林氏徐徐讲完昨夜的事，她这才恍然，嗔了白山一眼，“你说说你，这年轻人情窦初开，你还非得当那拦路虎作甚？”
连见面都不让，可不就逼得翻墙了么。
“对了，昨晚怎么没叫我一声。”她回头瞧着林氏，“我还没近前瞧过那孩子呢。”
她说的是江言铮。
林氏笑道，“娘，那会您已经睡下了。”
“娘，不急。”白山将手中的碗一推，掀起眸子，“有的是机会让您近前瞧瞧。”
白张氏一怔，旋即眉眼一抬，“哟，这是不拦着了？”
听这意思，这是让步了？
“您孙女本事大的很，我这个做爹的哪里拦得住。”白山撇撇嘴，“我再拦她还得怨我呢。”
瞧昨夜那架势，他说那江言铮一句，他的好闺女就护一句，生怕他把那江言铮如何了。
那是平北将军，从千军万马中杀回来的人，他一介文官能将其如何？
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早就知道你拦不住，她那个性子可倔着呢。”白张氏摇摇头，“也就是薇薇没想过要明着与你作对，才选择私下里见面。”
没想到私下里见面也被逮住了。
白山哼了一声，没作声。
医馆中，白薇吃饱喝足正趴在二楼往外张望，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惹得延复瞧了她一眼又一眼。
“师姐，您今日好像格外高兴。”
“那当然。”
白薇笑嘻嘻的回头，“我有一件大事有进展咯。”
能不高兴么，今日迎春迎香没跟着来，青岩也没在门口守着，爹昨夜训她，今日到底是依了她了。
看来今晚她回去不会再挨训了，早知道早上她就不溜那么快了。
延复好奇道，“是什么大事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
白薇卖了个关子。
午饭时分，江言铮来了，彼时白薇正对着眼前的一面墙发呆。
“薇薇。”
白薇闻声猛地回头，笑着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今日定会来的。”
江言铮瞧了眼她方才端详的那堵墙，“你在做什么？”
“哦，我准备将暗格做在那里，正好你来了，快帮我看看行不行。”
白薇敲了敲那堵墙，笑道，“你看，这堵墙后面原本是二楼的仓库，小的很，平日就堆放些杂七杂八的用具，完全可以腾出来的。”
江言铮仔细看过一番才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个仓库虽小，只做暗格却是有些浪费了，不如你再等等，我看看能不能改成暗室。”
他记得白薇说过，做暗格是想存放珍贵药材，白薇手中的珍贵药材价值难以估量，当初那株人参令他记忆犹新，这医馆人多口杂，只做暗格恐怕不妥。
“那行吧。”白薇乐道，“行家出手，我信得过。”
“对了，你昨晚与我爹说什么了啊。”
“秘密。”
江言铮一笑，见白薇斜斜地睨过来又连忙道，“你可以问我别的，知无不言。”
白薇丢了个白眼给他，“那你说说，你上戚家送礼是怎么个情况？”
还秘密，江言铮与爹能有什么秘密，无外乎与她有关罢了，猜都不用猜，倒是她昨晚找江言铮来是为了问戚家的事，最后也没问着。
说起这事，江言铮黑了脸。
“你当你不打算与我聊戚家的事呢，戚将军可是全盘托出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为何没告诉我？”
他原本以为只有落水之事有猫腻，没想到逼问之下才知道戚芷柔竟还想做些别的。
只将其丢入水中当真是便宜了她，奈何他当日大张旗鼓去了戚府，还当真不能做别的，不过……来日方长。
“啊？”白薇心中一突，“戚将军跟你说什么了啊？”
“什么都说了。”江言铮凉凉地看着她，“比如迷魂散。”
“我那不是没来得及么。”白薇干笑两声，“再说我爹先前也不让我见你嘛。”
“你有信鸽。”
“……”
白薇一噎，呐呐道，“我那不是想着她没成功，还反被我将了一军，就没与你说么。”
这时候女子的贞节大过性命，寻常姑娘家失贞是会被浸猪笼的，就算苟活下来也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永远都抬不起头。
戚芷柔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那自然不至于浸猪笼，但也得嫁到邓家去，那邓季新她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邓家后宅跟个狼窝似的，那样的结局对戚芷柔来说挺惨了。
“我本来是想问问你用什么手段让戚家认了栽的，你倒好……”
白薇垂着眸子，“怎么明明是我问你，结果倒成了你来兴师问罪了。”
她委委屈屈的，江言铮原本黑着的脸顿时一怔，眸中闪过无奈，“你啊……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戚家是因为当初……”
江府，鸾贞思来想去还是差拂冬送了一封请帖到白家，林氏拿到请帖的第一时间去寻了白张氏。
“娘，鸾夫人说国寺的梅花开的正盛，问我们可有空闲同往，她还说，一路会由江将军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