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的太早了！”弘德帝吹胡子瞪眼，“哼，朕可没答应！”
“那儿臣也谢，谢父皇不生儿臣的气。”
说完这话，她一溜烟的遁走了，留下弘德帝哭笑不得。
“你看看，她哪有一点害怕朕！”
李常德躬身笑言，“那是皇上疼爱公主。”
宫里大大小小好几位公主，他陪着皇上多年可没见过哪一位能像二公主这般得宠。
弘德帝笑着摇了摇头。
“着人去查查她这些日子出宫都做了些什么。”
“是……”
一连好几天，白薇再没有踏入皇宫，一直忙着往医谷倒腾东西，二公主也没能得到出宫的许可，但为了这事，她几乎一逮着机会就晃荡在弘德帝跟前，今日熬个粥，明天煲个汤，变着法的哄着弘德帝开心。
几天过去，暗卫回宫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番，弘德帝总算弄明白了福利院的事情，加上二公主这几天的表现，他总算松了口。
被准许自由出入皇宫的第一时间，二公主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白薇，兴奋异常。
白薇也高兴，高兴她终于不用整天待在皇宫打师父的主意了。
她将自己经营福利院的经验一股脑的教给了二公主，买院子，置办东西，二公主一时间忙了起来，她这才抽着空地去皇宫看望杜云杨，顺便商量医谷的布置。
但这次去，她发现了一件事——师父将太后的施针从每日一次调整到了三日一次。
可按理来说太后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这么长时间以来再没发作过，如果师父坚持每日施针，再加上汤药调理她能好的更快。
师父不知道吗？
不，他比谁都清楚！
她猜想师父大概是想多在皇宫留一阵子，据她所知，这么多天师父还没有接触到德妃，甚至与二皇子都很少交集。
想到这，白薇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拿着杜云杨新给的单子默默地出了宫。
这边太后刚稳定下来，皇后与宸妃就决定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在又一个初一，弘德帝来凤仪宫的时候，皇后提起了这事。
她之所以对弘德帝有很深的怨念就是因为当年大皇子的事，这些年只要弘德帝在她面前提及大皇子，十次里有九次都讨不到好，而今她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且心平气和，弘德帝哪有不答应的。
皇后是当朝老太师的女儿，与弘德帝是青梅竹马，早年弘德帝还是小小皇子时就由老太师授课解惑，这才与皇后结下了缘分，感情甚笃。
大皇子不是所有皇子中最聪明的，但是弘德帝很看重他，从小就悉心教导，如果他没有出事，大越的储君之位不会空悬至今。
当年的事，弘德帝很内疚，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他没有第一时间将害大皇子的人绳之以法，以至于皇后与他离心。
那时恰逢外戚当权，他虽是帝王但也受各方掣肘，不能妄动，尽管他后来破解了那样的局面，成了众臣口中的铁血帝王，与皇后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今皇后想想治一治大皇子的痴症，他也不由得在想，如果真的能治好，皇后是不是能少怨他一些？
杜云杨就这么被带到了凤仪宫，彼时大皇子正坐在皇后身旁，不停地动来动去，好像屁股底下生了针似的，已经是少年的他脸上仍然充满稚气，极为突兀。
今日凤仪宫的人可不少，皇上、皇后、宸妃、四皇子，除了一大早就出宫的二公主不在，连太后都亲临了，可见阵仗之大。
在皇宫这么多天，杜云杨也曾在前往福寿宫看诊的路上遇见过这位皇子，顺口问了许太医一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他没想到的是皇帝今日传唤他就是为了这位大皇子。
心智不全，也称为痴症，据说大皇子是因为中了毒才导致如此的，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才叫他治？
杜云杨微微蹙起了眉心，心中对这件事并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认认真真为其把脉。
满殿的人屏息凝神等着，一个个神情严峻，眼珠子都没离开过他的脸和手。
把脉的过程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杜云杨终是摇摇头收起了脉枕。
“杜神医，怎么样？”
问是问了，但皇后眼中并没有什么光彩，甚至更多的是失望。
她看到杜云杨摇头了。
“娘娘恕罪。”杜云杨垂下眸子，“想必大皇子的情况已经拖了很久了，草民需要了解他的病因，无法妄下论断。”
他都不知道大皇子当初中的什么毒，用的什么药，连病因都不清楚只是把个脉叫他怎么下论断。
这要是才中毒他还好办，可过去这么久了，大皇子的脉象能反馈给他的东西太少了。
没说不能治，但也没肯定能治。
皇后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心情，刚沉寂下去的那点希望之火再次燃了起来，又害怕最终得到的依旧是不好的结果，心底备受煎熬。
弘德帝瞧了她一眼，沉着声道，“太医院有记录，你找许太医就是。”
“娘娘。”宸妃担忧地看着皇后。
“本宫没事。”皇后轻轻冲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杜云杨，“你去看看四皇子吧。”
没等杜云杨做出反应，四皇子先开了口。
“母后，儿臣的事先缓一缓吧，皇兄他……”
“无妨。”弘德帝看了他一眼，“你皇兄的事情也不是眼下能解决的，既然杜大夫来了，就一并看了好了。”
弘德帝发话，四皇子再没言语，只淡淡地瞧了杜云杨一眼，伸出了手。
这边看诊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满宫哗然。
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多年了，那么多太医束手无策，皇上竟然还没放弃？
早入宫的妃子们几乎无人不知皇上看重大皇子，疼爱四皇子，这次传唤的还是为太后医治头风的神医，也不知这二人究竟有几分痊愈的可能。
如果他们能痊愈，尤其是大皇子，那么已经参政的三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