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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月张了张嘴，有些瞠目结舌。
“曹姐姐，你没说错？”
曹画扇点了点头，“没说错，就是二境。”
裴明月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兴致阑珊，突然又问道，“你这个小师弟，不会四五岁的样子吧？”
曹画扇摇了摇头，“比你也就小个一两岁罢了。”
裴明月内心大失所望。
曹画扇倒也不觉得什么，小师弟二境修为，实则没什么丢人的，后者才练拳多长时间？
如果算上许仙在家乡的那段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
实则这已经很不错了，虽说比不上那些‘百万和一’中的‘一’，那些天之骄子天生就是修道的大材，只用一拳就从一境跨到了二境，这种少见的事情就另当别论。
曹画扇本以为，小师弟兴许需要半年之久才能步入二境，内心里，她也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曹姐姐，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个小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才能成为曹姐姐的小师弟。”
曹画扇笑道，“你在思考这个问题，实则我也在思考。”
裴明月笑了起来。
聚窟洲不大，整体实力也只比玉鼎洲强上那么一些而已，整体来说，在几大洲中也是垫底的存在。
曹姐姐又是整座聚窟洲中名气最大的几位年轻人之一，修为也好，家境也罢，虽称不上是最拔尖的，但也要比其他大多数人好很多，裴明月一直都不清楚曹画扇背后的师父是谁，对方似乎从未现身过，关于这则传闻，在聚窟洲早几年传成了诸多版本，总之都说的神乎其神。
不过有一点，裴明月反而记得特别深刻，她爹在提起曹家的时候曾说过，曹家能在聚窟洲有如今的地位，曹家老爷子固然起了顶梁柱的位置，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神秘人物，就是曹画扇的师父！
仅仅因为曹画扇的师父，就将曹家在聚窟洲的地位生生拔高了一大截，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也正因为如此，聚窟洲才传出诸多谣言，有人说曹画扇的师父是儒家某位圣贤，还有更夸张的说是儒家那位圣人……
裴明月自然没有傻到直截了当的去问，而是自言自语起来，“曹姐姐，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你们的师父，他到底怎么想的，会收这样一个徒弟。”
曹画扇笑了笑，缓缓道，“以后，应该会有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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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顺国如今的皇室，姓齐，立国至今的几百年间，齐姓已然成了南顺国无论是地位还是人数当之无愧的大姓，走在路上，哪怕屋檐下落下一块瓦片，都能砸到姓齐的。
当然，多数齐姓都是后来改姓而来的，为了攀攀关系，也好让族谱上有光。
想攀攀不上，怕粘粘得牢。
不过，皇室齐家的分支也不在少数，至少上符城四周的齐家多多少少都和皇室沾亲带故，但多半也沦为平民身份。
神秀山剧变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上符城中老皇帝的耳朵里。
老皇帝为了给借宿在皇宫的几位山上神仙一个清净，一连几日都住在偏僻的寝宫之中，朝会更是取消了。那几位小祖宗当真是不好惹的主啊……
老皇帝也想趁机打听一下这些山上的神仙人物来南顺国到底是图什么，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能在其中牵桥搭线的人物，适逢这个时候神秀山的事情传来，他眼前一亮，想起了神秀山的那位山神祖宗。
兴许由她出面，能问出点门道来。
神秀山娘娘是整个南顺国实力最高的一位，且还是个正经敕封的山岳正神，按理说，有望和那些山上神仙搭上腔。
南顺皇帝挥了挥手，遣退了一众服侍的宫女，等四下无人之后，他这才从袖口之中取出一截拇指长短的金色细香。
取出点燃之后，金香飘起了阵阵金色的烟雾，径直穿过房顶，飘去了神秀山。
这一截金香，便是神秀山老祖宗赠与他的，只要香火燃起，对方便能感知到。
无事不烧香。
可如今南顺老皇帝有时相求。
神秀山老祖宗脾气不太好，加之胃口出奇的大，平日里，南顺皇帝不敢燃香，但也架不住老祖宗主动找上门来，赶又赶不走，说又不敢说的，只能任凭她将国库搬运一空。
南顺国穷就穷在得伺候着这位神秀山娘娘，满朝文武，都不得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俸禄时常发不出来。
香火飘散，还没等跃过房顶，就凭空而散。
一道年轻且不耐烦的声音如同平地起惊雷一般落在了老皇帝的头顶上。
“不老实？！”
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南顺老皇帝直接一屁股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瑟瑟发抖。
当天夜里，老皇帝急匆匆备好马车，出了皇宫，朝着神秀山的方向奔去。
几十里路程而已，当日傍晚，马车就来到了神秀山下。
老皇帝没敢让马车登山，而是下车，一步步亲自登山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满头大汗到了山顶，先是按照规矩敬了一炷香，这才找到那位老妪庙祝。
“老祖宗人呢？我要见她。”
老庙祝指了指被砸得近乎粉碎的阴主祠，以及里面那尊遍布裂痕的金身。
“娘娘最近遇到点麻烦事情，正在修养呢，已经有几日没出来过了。”
南顺老皇帝见到那破破烂烂的阴主祠，面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想了想，他跪在地上，大喊道，“老祖宗，子孙有要事相求！”
一连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回应。
就在老皇帝打算起身打道回府的时候，面皮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神秀山娘娘的化身，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老皇帝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如今老祖宗的样貌，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大上不少，活脱脱像是一位老妪，化身也远不如之前凝实。
想必是源自于金身受损，才让几百年的驻颜效果一朝化为乌有。
“喊什么喊，是南顺要灭国了！？大惊小怪！”
神秀山娘娘语气阴森。
老皇帝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边。
“老祖宗，那几位神仙人物来上符城，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协助大晋灭了南顺？”
大晋要灭南顺和榆阳的传闻，实际上传了不止一年半载，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有这些风言风语了。
“大晋传出灭国不杀皇室，南顺要是灭了国……子孙倒无妨，可老祖宗您……”
神秀山娘娘厉声打断，“要是大晋真要灭了南顺，在灭国之前，我先把上符城都屠个一干二净。”
“当然，也包括你！”
南顺皇帝默不作声，神情忌惮，这些话老祖宗敢说出口，他就敢相信。
神秀山娘娘嗤笑一声，“大晋真要灭南顺，犯得上请来那么多神仙人物，你也太小看大晋沈家，高估自己了吧？”
她不耐烦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和沉碑宗有不小的牵连。”
“沉碑宗的那篇妖族经文？”
“呵，看来你也不蠢，确实是和那篇经文有关。”她瞥了一眼对方，冷笑道，“之前你不是还想将那妖族经文据为己有吗？”
老皇帝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事实上，哪里是他动了心思，分明是神秀山娘娘起了心思，只不过强压到了他头上罢了。
神秀山娘娘继续道，“你以为人家觊觎你的江山，实际上，你在他们眼里，屁都算不上，正眼瞧上你一眼，你都得感恩戴德。别说弹丸之地的南顺国，就算是大晋沈家站在他们面前，都得老老实实低下头去。他们要真有心灭了南顺……”
“弹指便可。”
前些日子，那几位驾驭着重器飞掠过神秀山的神仙人物，她可是历历在目。
每一件重器，都来头极大，单拎出来重器，就足以让大晋沈家胆战心惊了。要知道大晋苦苦祭炼了百余年一件重器坯子，举国之力都无法让其媲美山上的极道圣兵。
形似而神不似。前段时间，更是传出那件大晋的那件誓要媲美极道圣兵的黑蛟鼎破了一个大洞，至于原因，她不得而知，不过猜都能猜出来原因，若不是被人打破，就只能是祭炼失败这一个原因。随后大晋便放弃了将黑蛟鼎打造成极道圣兵，强挽颜面，退而求其次，说是要打造成一件重器。
神秀山娘娘想到这里，忍不住讥笑起来。
大晋沈家财力雄厚不假，吹牛的本身也不遑多让。
重器，又岂能是那么简单就能打造祭炼出来的？
没个千百年的时间，根本没戏！
老皇帝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
“人怕出名猪怕壮，当个蝼蚁实则也挺好。”
神秀山娘娘神情极为不屑，甚至满是嫌恶。
“看你那副德行，要是被手下武将看到你这副模样，说不定早就把你掀翻了。”
老皇帝苦笑一声。
神秀山娘娘道，“最近这段时日别来打扰我，金身损坏不小，一两百年的修为都被打散了。”
说完，神秀山娘娘的化身成了一缕青烟，涌入了阴主祠。
老皇帝心中有数了，也就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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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符城这边，自从有人陆续而来之后，就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这日傍晚，
一前一后两道年轻的身形沿着通往上符城的官道而行。
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赤足赤着上半身。
后面的那个，则是一位背着长剑和包袱，手里捧着一堆杂乱稿纸不断翻阅，会停下来修修改改的削瘦年轻人。
二者之间，约莫相隔二里路。
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此前从惊鹤峰离去之后，又跑去了别处地方走了一圈，他本都深入大晋腹地处，半路上从别人口中得知南顺国这边会有不小的动静，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一来一回，路上就浪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魁梧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上符城，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光芒。
这趟上符城之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在来到上符城外之后，他没有着急进城，而是站在原地，以心湖之声，挨个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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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抬头看了一眼上符城，规模不大不小，约莫也只比地牛城大一些而已。
南顺国本就是个小国，都城小一些，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他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两天的时间，中间也记了不少的奇闻异事，比如神秀山娘娘，还有太符观阴物等等……
加上之前的记录，许仙手头上已经攒下了一百多张初稿，虽说上面圈圈画画凌乱不堪，眼下抽出空闲来也正好修改一下。
期间，在一处书店前，他花了十文钱，又补充了几百张宣纸，背后的包袱显得更为臃肿了一下。
不过少年并不觉得累就是。
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位魁梧少年，许仙印象深刻，是那位自称来自于南瞻部洲佛门的俗家弟子的家伙，不过后者沉默寡言，许仙也就没有主动追上去，而是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正在许仙心中惦念着，这趟上符城之行，会不会见到小师姐以及赵素贞的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了上符城的城头之上。
城头上，一袭红衣格外刺眼，除此之外，还有那匹辨识度很高的雪白大马。
许仙会心一笑，收起了稿纸，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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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符城城头上，
裴明月闲来无聊，坐在飞剑上，百无聊赖的杵着脑袋发呆。
很快，她指了指官道上映入眼帘的魁梧少年，冲着身旁的红衣少女问道，
“曹姐姐，那个是你小师弟？可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弱啊。”
曹画扇摇了摇头，还没等解释什么，身旁的紫衣少女裴明月面色瞬间就变了。
她支支吾吾道，“曹姐姐，那人要和我打架，天底下哪有这么霸道蛮横的人啊！”
就在刚才，对方以心湖传音给裴明月，让她走下城头，与其打一架！
裴明月以求助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曹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