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忠海和沈波理解他的心情,两个人也很憋屈,可理智和经验告诉两个人,绝不能有了一点儿进展,就急吼吼的去动苏志勇,那样就太幼稚了!
沈波问:“人怎么办?”
郝忠海也犯了难,总不能把许二妮扔看守所里,可如果放走,万一需要她指认的时候找不到怎么办?
二虎也听明白了,起身说:“人就交给里面那货吧,他肯定乐意!”
等老嫖出来知道这个安排后,差点没哭出来,“各位,不带这么玩人的,我现在可是在热恋当中,带着这么个拖油瓶算怎么回事儿?人家肯定以为我不正经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沈波笑骂道:“还用别人以为吗?你本来就不正经好不好?”
“别扯淡,不行!绝对不行!”
“就这么定了,”郝忠海说:“可以让她先在火锅城上班,反正你给我看住了,寸步不离,知道不?”
二虎好奇起来,“热恋?你又恋上谁了?”
郝忠海说:“这个“又”字用的好!”
沈波嘿嘿直笑,“他呀,热恋不热恋的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热脸是一定的了!”
“为啥呢?”老嫖没明白。
“贴冷屁股上了呗!”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找到了许二妮,事情也终于有了进展,起码可以肯定那个戴口罩的人就是苏志勇!
老嫖摇头感叹道:“社会太大了,有人假装正经,就有人假装不正经……你们不懂我呀!”
二虎抬脚就踹,“懂个叽霸,半夜了,麻溜走得了!”
两个人拉着许二妮走了,郝忠海和沈波坐在车里抽烟。
“半个月时间,徐辉给我打了五个传呼,三个电话,都是问疯子怎么样了。”郝忠海说。
沈波说:“是呀,还有晓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老马说这两天差不多了,他也在找机会。”
沈波往车外弹了弹烟灰,“如果现在动苏志勇,估计关不满24小时,他就得大摇大摆出来……”
“关?”郝忠海摇了摇,“就算咱们想,方局都不会同意,现在只能指望着建军儿哥他们了!”
郝忠海有些可悲,虽然已经肯定就是苏志勇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太憋屈了!
“如果能撬开孟老二的嘴,苏大局长插翅难逃!”说着话,沈波看向了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建军儿哥和七哥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
张建军和杨历年刚刚回到住处。
那栋小红楼里一共有十五个打手,看样子孟老二他们肯定是要等到周东北死后,才会出来,甚至可能要等到步行街项目中标后再现身。
张建军说:“咱俩不行,得找帮手!”
杨历年知道他说的对,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两个人虽说敢打敢拼,但毕竟不是什么特种兵,二对十五,想都不用想,肯定打不过。
可如果让郝忠海他们过来,又没有抓孟老二他们的借口,跨地区抓人,一个弄不好人都带不出鹤城,那时候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另外用警方会畏手畏脚,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让,还不如自己动手直接拿下孟老二!
他想了想,问:“二虎咋样?”
张建军摇了摇头,“不行,二虎够狠,但不敢杀人!”
“大宝子呢?”
张建军还是摇头。
杨历年急了,“那你说,谁行?”
“老六!”
“刘老六?”
“对,就是他!还有豁牙子和二东!”
“豁牙子?”杨历年有点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建军就笑了,“如果豁牙子和二东我只能二选一,你猜我会选谁?”
“不是二东?”
张建军没回答他的问题,“去把老柳的大哥大借过来!”
杨历年去了把兄弟卧室,老柳正在看书,“咋了?还不睡?”
“大哥大,我打几个电话!”
“哦!”
老柳是个奇人,年近40却一直单身,什么都不做,但手里始终不缺钱花。
据说他家老爷子曾经在鹤城的官儿不小,二十几年前戴着大铁牌子跳了楼,妻儿老小也都受到了牵连。
1984年夏天,他来兴安办事儿,在火车站被偷了个溜光,当时还在蹬三轮的杨历年帮他把钱找了回来,老柳请他喝酒,两个人就拜了把子,这些年相处的一直不错。
张建军打给了自己的大哥大,二东接的。
“哥,你咋样?一直也没消息,急死我俩了……”
“二东,明天上午你和豁牙子去找刘老六,你们三个开车来鹤城,明白了吗?”
“明白,”二东犹豫了一下,“哥,有个事儿,六哥、六哥……”
“说!”
“六哥住院了!”
“为啥?”
二东把事情说了一遍,不只是对红升乡的袭击,还包括对孙广志的袭击都说了。
张建军脸色十分难看,“你俩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
“你俩过来吧,别告诉老六了!”
杨历年见他挂了电话,连忙问怎么回事儿,他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啪!
气的杨历年直拍大腿,“这个孟老二挺狠哪,这特么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
两个人还不知道周旺和孟老二多年前的恩怨,还以为他只是要收拾周东北。
张建军沉声道:“不能再等了,拿下!”
杨历年问:“怎么没让二东他们多带些枪?!”
张建军摇了摇头,“如果响了,咱们谁都走不出鹤城,潜进去,绑走孟老二!”
杨历年恍然大悟,不得不说,他说的有道理!
试想一下,四个人身上缠满子弹,端着枪全副武装,进楼就像兰博一样好顿突突,真是热血沸腾,嗷嗷过瘾……
可以孟老二在鹤城的势力,这么一折腾,想带人回兴安就难了。
“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张建军竖起了大拇指,“老七呀,我发现你自从结婚以后,这个脑子好像开窍了,你和我说说,到底啥原因?”
杨历年嘿嘿一笑,“这就是和用手的最大区别!”
“滚他妈犊子!”
“对了,”杨历年又问,“你说就算抓着孟老二,救出来疯子,可栽赃陷害这点儿罪名,也判不了几年哪!”
张建军笑骂起来:“派人进去谋杀疯子算什么?刚夸完你,怎么又糊涂了呢?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些事情,疯子进去前也说过,他有办法让孟老二挨枪子儿!”
杨历年挠了挠头,进去前就想到了?
啥事儿呢?
张建军不搭理他了,给郝忠海拨了个传呼,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做好万全准备。
——
第二天下午。
盘炕的时候,周东北坐着就睡着了,要不是胡二拉住了他,差点掉下炕。
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熬到极限了,胡二迟迟不表态,其他人明显和老疤越走越近,这家伙走路已经不拉拉胯了,行动如常,动手就在眼前!
他想吃完饭后,先下手为强,哪怕和老疤来个两败俱伤,能关小号也是种幸福。
吃完饭,刷完饭盒,他跟在胡二身后往回走,老疤端着饭盒在排队,还斜着眼睛瞥了他一下。
跟在周东北身后的老酒说:“胖子,一会儿给我量量刑?”
费胖子点头哈腰,“好嘞!”
周东北步伐坚定,两只手缓缓握紧了拳头,和老疤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咔咔咔。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响了起来,管教老马喊:“调号了!李小涛,收拾收拾东西,你,进去!”
他用手推了一把,一个人迈步走了进来。
排队刷碗的人都回头看,周东北停住了脚,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一双握紧的拳头却缓缓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