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元旦(1 / 1)

2004年12月31日。

日本。

晴。

23时59分59秒。

当秒针与时钟的顶点重合,新的一年就此开始。

跨年的钟声还未敲响,烟花的引线已被点燃,身在寺庙、夜市或站在窗前檐下的人们,或默念、或齐声地数着倒计时。

身着新衣的人们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里盛满了对绽放于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的绚烂烟花的期待。

在视野尽头,有一套紧紧咬合的、巨大却虚幻的齿轮,起点延伸至地平线以下,向上却看不到终点。

半透明的金色齿轮静止不动,只是静谧地亮着轻柔的光,支撑着整个世界。

倏尔,在这套齿轮正中,睁开一只硕大的猫瞳。

在这只猫瞳睁开的同时,一部分齿轮发生了偏移。

部分轮齿咬合在虚空,它们自身的光照亮了彼此,也点亮了一个本不存在的齿轮,将其拖入整个体系,让这套齿轮延伸向一个未知的、全新的方向。

猫瞳四下转了转,分辨出时间后,蓦地合上了。

那套齿轮也随着猫瞳的闭合而逐渐隐没。

咔嚓。

时钟再次转动。

新年的钟声响起。

烟花在天幕中绽放。

深山老林里,一栋古朴木制豪宅被掀翻屋顶的炸裂声,人仰马翻的补救声,统统被掩盖在热闹的烟花之下。

——————

【记录

2005年1月1日

御三家·五条老宅

观测到五条悟的咒力持续暴动

事关『六眼』神子五条悟

特派一级咒术师夜蛾正道和日下部笃也与其家族进行交涉

补充:咒力暴动持续半小时即停止,令夜蛾正道继续了解、跟进,日下部笃也继续未完成的咒灵祓除工作】

五条家跨年宴会会场。

布置得庄重大气的会场此时一片狼藉,像被台风呼啸而过留下的烂摊子。

精致的菜肴被掀翻在地,有些直接被术式冲击,化作烟尘消散一空。

露天场地边缘,部分挂着的注连绳上垂下的纸垂已被逸散的咒力撕裂。

摆放在和室凹间用于供奉神明的镜饼已经倒塌,年糕和柿子滚做一团,在来来往往的人群脚下辗转,最终被碾碎。

在废墟中间躺着一个一手遮面的白发孩子。

那孩子嘴角下撇,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则带着宽大的和服袖子,反手盖住自己略显稚嫩的面庞。

身穿精致礼服的15岁五条悟只觉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得到了28岁的自己的记忆什么的,虽然有点……不,是非常离谱,但是在『六眼』的作用下,身上多出的束缚是真实存在的。

未来的自己开发的术式,比如「苍」、反转术式「赫」、虚式「茈」及其衍生用法,刚刚试过了,也都能用得出来。

这意味着……

那些事都是未来吗。

夏油杰,家入硝子,夜蛾正道,七海建人,灰原雄,庵歌姬,冥冥。

天内里子,伏黑甚尔,伏黑惠,天元。

乙骨忧太,熊猫,狗卷棘,禅院真希。八壹中文網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两面宿傩。

羂索……

天内理子死了。

灰原雄去世了。

七海建人脱离了咒术界。

杰……叛逃了。

生于绝日困于苦夏之人,在平安夜,不再平安。

在记忆的最后消失的那个人,恢复了心跳却在同时触动了「诅咒」,化做了虚无。

但是,之前和“我”定下的束缚现在都还在,只是不在那个人身上。

被转移了吗。

既然老子的记忆能想起来……

五条悟翻身坐起,垂眸静静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不。

凭什么未来不能改变。

盘星教也好,诅咒师也好。

把那什么叫羂索的直接提前干掉不就好了。

——————

夜蛾正道接到紧急通知时,正站在窗边看着夜幕上绽放的烟花,听着远处寺庙里传来的撞钟声。

“五条悟……”

“好像是今年四月就要入学的那个孩子。”

夜蛾正道开车去五条宅的路上还在想,咒力暴动别伤害到那孩子自己,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情况可能比自己想的严重一些。

整个五条宅被笼罩着「帐」,效果是「只许进不许出,外面看不见内部」。

夜蛾正道在一众豪车、古董车中间找到停车位后下了车,跨入「帐」,门口的门松都被咒力暴动震倒在地,没人来扶。

有个身穿仆人衣服的男性术师远远地快步走来,引着他向五条悟那里赶去。

沿路都看不见什么人,当夜蛾正道问到那些客人的去向时,那人语气平缓地说着,“阁下恕罪,神子大人咒力暴动时正在举行跨年宴会,会场已经损坏,主家与其他尊客已移至完好之处,正在排查可能存在的、对神子大人造成威胁的宵小和危险物品,未能远迎,还请多担待。”

等人话说完了,“会场”也到了。

在“会场”周围,围了一圈全副武装的术师。

就连那个引路的人,也在完成带路任务后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向主家复命去了。

夜蛾正道看着可以称作废墟的会场,又看了看坐在中间,静静地看着掌心的白发孩子,特意踩出了些脚步声,向那孩子走去。

“晚上好。”

那孩子抬起头来,苍蓝的「六眼」在月色下如宝石般闪闪发光,似要将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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