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重是有点重，但是不会让她觉得很累。
李光辉说不过她，一路上跟在李而背后星星眼。
哇哦，他的小姐姐真的是太能干，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就是天天逼着他写作业的时候有点不可爱。
把稻谷倒在院儿里扫干净的空地坝上，李而吩咐李光辉去田头摘一捧藤藤菜回来，然后洗干净摘好。
顺便去土里看看有没有长大了的黄瓜和苦瓜，有的话都摘一点回来。
天气热，中午的稀饭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就是中午的菜要现炒才新鲜。
“我再去背一次就回来，你快点哈。”
“嗯嗯。”
收获的时候总是最繁忙，每个人都不得空。
若是她不准备着，等着奶奶他们回来，那就不用吃午饭了，直接下午四点钟吃晚饭的得了。
所幸她们家种的地不是很多，稻谷两天就抢收完了。
然后又帮着李光辉他们家，三天也抢收完了所有的粮食。
收回来的稻谷要暴晒脱水，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用耙子去地坝翻一遍。
家里的大人们这时候要赶忙着去把稻草扎成草垛子，等干了好收回来。
秋天跟冬天的引火柴就靠它们了。
晚上奶奶拉着李而晒得泛红的手臂说：
“这一个星期辛苦我们娃娃了，让你都没有去卖成衣裳。等粮食用风车车了收仓，婆婆就跟你一起去卖衣裳。”
为什么奶奶说她一定要去呢？
因为据她观察，她没去的那两次，他们俩就没有卖出去两件衣裳。
这生意嘛，还是得她这个过桥多的人才行。
尼尔笑嘻嘻的点头说，好呀！
果然等他们把粮食运到收粮站去卖的那天。
有奶奶这个讲价高手在，他们又成功卖出去了十多件衣服。
李而确实是不服不行，人吃盐多的就是比你厉害。
不过回家的路上，奶奶倒是有很大的感慨。
她辛辛苦苦天天操心种下来的稻谷，忙叨到最后，卖到手的钱，跟她的宝贝孙女卖几天的衣裳钱却是一样的。
“还是读书才有出息哟！
我妹狗儿和李光辉都要好好读书。
不然以后就只有像婆婆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也得不到几个钱。”
奶奶拍着李而的手和李光辉的脑袋感叹，让他们一定要好好读书。
李光辉苦大仇深，李而高兴表态：“婆婆放心，我一定会带起李光辉一起好好读书的。”
不过说到这里，李而突然兴奋点来了。
激动说：“婆婆以后我就进货回来，你专门来卖衣服吧。
也光卖年轻人穿的，我也给你进些中年人，老年人都穿的衣服回来。”
奶奶连连摇头，“那哪成呢，家里的地谁来种啊？”
“不要你天天卖呀。”李而说，“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赶集了才去摆一摆摊，就摆早上两三个小时。”
“就是你一个人累一点。
到时候来回你也不用走路，就坐摩托去，坐摩托回，只用走我们家到公路上的路就行了。
或者咱们干脆把东西放到小姑家，这样你还更方便一点。”
小姑家就在东阳镇市集的边缘，几分钟就到车站了，不像她们家走路去要大半个小时。
李而越说越觉得可行。
奶奶却看着她手舞足蹈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她这个傻孙女肩膀水泡磨破了都不知道喊疼，还一声不吭。
“婆婆，你啷个哭老啊？是不是累到老？”
李而吓得不行，生怕奶奶哪儿累坏了。
连续五天的高强度工作，不是弓着腰，就是在重体力。
奶奶都70岁的人了，哪受得了这样劳累。
李而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哽咽了。
“我的哈娃娃。”
奶奶一把把李而搂在怀里。
她的情绪从来都没有这样外露过。
李而却是更慌了，她从奶奶的怀里挣扎出来，上上下下的摸着奶奶的身体。
“婆婆，你咋子老嘛？你莫吓我呀。”
“我的哈娃娃哟。”
奶奶抹干净自己的眼泪，又抹李而的眼泪。
小心翼翼的拉开一点李而的衣领，露出她白嫩圆润的肩膀。
只见雪白的肌肤上，肩胛骨的红痕斑驳交杂，大面积的地方已经磨破了，红痕的边缘位置是渗出的朱砂点点和几个晶莹的水泡。
那破了的水泡，流出淡黄的液体，粘在衣服上，直到被拉开，李而才感觉到了疼痛。
“斯”
她吸了一口气。
“你个哈娃娃，你背不动，你不晓得放到那里喊婆婆来背啊？你看看你哩肩膀！”
奶奶心疼地拍着李而背上一巴掌。
“哎呦。”
李而一声哀嚎。
“怎么啦？怎么啦？打痛啦？”
奶奶顿时心痛不已，给她揉揉背。
“嘿嘿，没事一点都不痛。”
李而笑嘻嘻的样子，才终于让奶奶放松了下来。
“你等着，我拿根针给你把水泡挑老。”
奶奶从竹椅上站起来，到她房间里的手工麻篮里拿出一根缝衣服的绣花针。
逮着李而的肩膀需要给她刺水泡。
“唉唉唉，等哈等哈等哈。”
李而一下跳开去厨房的墙缝里拿出打火机。
给她的绣花针尖尖烧一下，才让奶奶给她刺水泡。
奶奶接过烧得黑黑的针尖，又拿纸把它擦得雪亮，才给李而挑肩膀。
奶奶边从刺过的小洞里挤细胞液，边说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李而笑嘻嘻的说：“婆婆，那你以后不要种地了，不然我以后还回来给你背稻谷背苞谷。”
奶奶嗔怪她：“不种地吃啥？农民天生就是要种地的。”
“去卖衣服呀。”
李而立即接上。
“我说真的来，婆婆你看我们每次赶集就能卖100多到200块净利润。
那一个月下来，最少就是800块。
菜我们屋前种得有那个不费事，就是粮食费一点。
但是我们一个月肯定是吃不了200块钱的粮食的呀。
而且我们现在每次卖得不多，那是因为我们卖的都是小姑娘穿的，镇上赶集的十几岁学生才几个人呀？
以后你卖衣裳，我就给你进一些中年妇女穿的回来卖。
那个成本又低，受众又大，我现在这个衣服卖的贵，那个是因为我的进货价高。
到时候我给你进一些便宜一点的衣服回来，二十几块，三十几块卖的都能对半赚，你说你还不得卖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