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妻子又腻腻歪歪地喊了我一声,啧,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但很可惜:蜜里掺着粪,听了犯恶心。“工作忙,没时间。”
我漠声回应道。闻声,妻子沉默了,半晌都没说话,就在我以为她会发脾气,蛮横的斥责我,要跟我大吵一架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她轻柔体贴的声音:“这样啊…那老公你要注意身体啊,最近天冷了,记得给自己买几件厚衣服啊……”这种话是从黄晓莉嘴里说出来的?我属实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些怀疑,当时看视频的时候,我可能是眼花了。赵泰那一脚,是踹到黄晓莉脑子上了吧?正当我纳闷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妻子,继续说道:“啊对了,老公,你还有钱吗……”“没有。”
我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心里松了口气。呵,提钱了,果然,这才是她黄晓莉的作风!我以为黄晓莉这是又打算从我身上拿钱,可她却柔声道:“嗯……老公,我这里还有点,我这就转你啊,可别把自己冻着。”
叮咚。妻子话刚说完,我就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条到账提示。不多,就两千块。但是这两千块就……就挺稀罕的。“放心吧老公,我和宝宝都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们娘俩,记得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啊,我就不打扰你了……”“爱你哟老公。”
不等我开口,妻子甩下一句令我肠胃不适的话后,就挂了电话。站在院里,看着屏幕上的到账提示,我笑了。要想明白黄晓莉这番故作姿态的原因,并不难,她之所以会一反常态的对我嘘寒问暖,其实也不过就是在给她自己谋后路。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但想成为赵家阔太的美梦,却已然被赵泰一脚踹的稀碎。现如今,赵泰有了王倩这个新欢。黄晓莉一家人肯定明白,赵泰许诺下的那些花言巧语,大概率不会兑现。但是只要赵泰的野种还在,黄晓莉就依然有成为赵太太的机会,她们那一家子人是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希望的。就算最后一切算计泡汤,不也还有我这个接盘侠嘛?想到这,我笑出了声。在黄晓莉那家人眼里,我至今也不过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蛋。殊不知被他们玩的团团转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已。“儿啊!”
这时,屋内传来我妈的声音,,“差不多了就赶紧睡,天不早了。”
“知道,知道。”
我笑着回道,然后长出一口气,抬头望天,漆黑澄澈的夜空繁星满布,与我此刻的心境一般无二。夜里,我躺在炕上睡的正香,忽闻‘吱呀’一声,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起初,我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这里是农村,有些乱窜的猫,或者耗子什么的捣腾,是挺正常的事。但当我半睡半醒间,往堂屋那么一瞧时,却忽然发现了些不对劲。怎么有光晃悠着?天亮了?迷迷糊糊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之我一个激灵,直接从梦中惊坐起身。窗子就在我旁边,外面还是乌漆麻黑一片,怎么可能天亮了!这他妈分明是进了贼!“谁!”
我当即暴喝出声,翻身下炕。踏马的,我可是练过的,区区一个小毛贼,老子逮着你非把你腿打折不可!咣当!那贼也是胆小,听到动静后,拔腿就跑,还不小心撞倒了几个陶罐什么的。我家这房子分两间,里屋和堂屋就隔着一个门框,平日里挂个门帘遮着。我抓起我妈放炕头的手电,三步并作两步,掀开门帘就冲了出去。可终究是慢了,当我冲到堂屋的时候,那毛贼已经跑到了我家院子边,绕小路准备开溜。踏马!还想跑?看着毛贼的背影,我火冒三丈。说句不好听的,我爸死的早,我一般也不回家,我妈在村里,就是寡妇。寡妇家都偷,马的,苟杂种!我左右一看顺手抽出一把立在门口的铁锹,朝着那即将消失的毛贼追了出去。也不知是我刚才声太大,还是院离得狗叫太吵人,我妈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儿啊,咋的了这是……”我妈还不明白状况,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但我没停下脚步。这狗贼,肯定是见平日里我家就我妈一个人,所以才欺负到我妈头上。我今天要是放过他,我踏马就不姓林!这毛贼很聪明,而且一看就是本村人,仗着对村里的各条小路了如指掌,直接抹黑逃窜,比泥鳅还滑溜。我打着手电,穷追不舍的跟在后面狂奔,一路上鸡飞狗跳,半个村都不得安宁。“苟日的!”
我边追边骂道。我很火大,追了这大半天,我早就发现,这个毛贼身体有点缺陷,有些驼背而且腿脚不好使。我竟然跑不过一个跛子!恼火是真的恼火,但也确实没办法,因为我很久没回来过了,对村子里现在的路不太熟,所以总是慢了一步。而这毛贼则是如鱼得水般,穿梭在隔条小路,把我当猴一样耍。那就拼毅力喽?我咬咬牙,敢欺负到我妈头上,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这个贼!半个多小时后,我俩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跑一追。跑不动了吧?见状,我冷冷一笑,攥紧铁铲,猛地朝前一甩!嗖——嘭!铁铲飞出去,尖部正中毛贼后腰,毛贼吃痛,闷吭一声,几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噗通!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瞧见,那毛贼跌倒之后,竟然不见了踪影!只听得一阵哗啦啦如同山体滑坡的声音。怎么回事?我顾不得捡起铁铲,揣着手电急忙跑上前一瞧,这才发现,正下方是个将近九十度的土坡,六七米高,十分陡峭。不少黄土碎石正从坡上滑落。滑下去了?往下看,果然,坡底下那毛贼匆匆爬起,一手捂着腰,跛着腿,背朝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