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天灾说。
他扔出了大小王。
威震天:?
铁桶头看了一眼天灾剩余的手牌数量,试图教笨蛋老年机打牌。
“武陵……牌不是这么打的……”
“四个2,炸。”天灾不为所动。
威震天欲言又止。
“顺子。”天灾扔完了手里的牌。
“怎么会这样——!!!”摩儿难以置信地双手抱头,手牌散落了一地。
“再来一局!!”凌越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重新开了一局。
“王炸。”天灾再次说。
然后他用跟上一局同样的姿势,哗哗哗丢完了手里的牌。
“啊???”大黄蜂背后的车门都气到发颤,“我难得摸到两个炸弹,这合理吗?我都还没出牌呢!!”
“下把我跟你换牌。”天灾说。
“一言为定,”大黄蜂兴奋地搓手手,“你可别后悔哦!”
于是大黄蜂下把摸到了包括大小王在内的一串儿炸弹。
大黄蜂:?
不是,这么好的牌让他怎么换出去啊啊啊!!!
“要不你帮我炸?”天灾问。
大黄蜂:“……”
看着黄跑车便秘似的表情,天灾却不感到快乐——比起在这儿赢上一百局,他宁愿回到记忆中的飞船上,被贴上一大堆代表输家的彩带。
那段记忆太过温暖,其中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处细节都让他生不起拒绝的念头。如果彻底回想起它意味着自己会当场去世,那么就让死亡降临吧。
此时此刻,天灾只感到孤独。
黑卡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看来,我的存在除了影响大家的游戏体验以外毫无作用。”天灾说,“你们先玩吧。”
威震天想都没想就站起来,揽住天灾的肩,制止了他离开的动作。
黑卡车有些疑惑地看向铁桶头。
威震天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找不到该说的词汇。
“这可是家庭活动,武陵!”制胜不满的嚷嚷替威震天解了围,“你休想赢了就跑!”
“就是就是!”罗比说,“接下来的比赛还多着呢!”
“中途逃跑可是不好的行为哦。”艾利克斯示意了一下旁边桌上的井字棋和一些其他游戏道具。
多萝西看了威震天一眼。
“我都把我的搭档让给你了,”她带着笑耸了耸肩,“别在体会到合作的乐趣以前就离开嘛。”
天灾犹豫一下,改变了主意,打算先勉强陪这家人玩完游戏再说。
就在这时,还坐在原位的擎天柱抬起了头。
“你还好吗?”领袖关切地问,“你看上去很需要陪伴。”
天灾愣住了。
“你还好吗?”他听到了某个温柔到让人想哭的声音,“抑制钳的限制幅度可能大了些,如果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
天灾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又被回忆捅了一刀。
他的心好痛。
“……我还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黑卡车抿了抿唇,坐回了原位,“抱歉。”
擎天柱想了想,哥俩好地用指关节敲了敲天灾肩侧的烟囱。
“你的过去一定很精彩,”领袖说着,伸出了手,“也许一次家庭活动能让你感觉好些……你觉得呢?”
天灾觉得不咋地。
但他还是牵上了擎天柱的手,继续跟大家一起玩。
马尔托家的游戏项目非常多,从井字棋、你比我猜到扎气球都有。领袖三机组并未因强强联合而领先多少,因为威震天代表小组参加井字棋大赛时恰好遇到了在这方面超牛逼的多萝西,后来擎天柱把威震天比作的飞机误猜成了飞天铁桶,而天灾的尖手指根本抓不稳扎气球的铅笔。
天灾对团队协作经历的感言可以浓缩为一句话。
——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星。
他们仨输得彻彻底底。
天灾看看黑板上领袖组的垫底分数,又看看自己的尖手指,难得有些痴呆。
连大黄蜂和家长们组的队都比他们牛逼。
“但是!”艾利克斯打断了天灾的思考,“接下来还有最后的翻盘机会!!”
正因为难得被凭实力羞辱而发愁的威震天一听,当场就精神了。
“什么机会?”威震天问。
多萝西神秘一笑。
“我们考虑过大块头会在游戏里吃亏,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可惜,纸牌如果做成坚硬的钢牌,那孩子们就很难把它们全部抓起来……在几经考虑后,我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牌’。”
天灾眉头一跳。
艾利克斯从角落里搬出来了一个大箱子。它一定很重,就连作为碳基超人的他搬起来都很吃力。
不一会儿,艾利克斯把箱子放到桌上,然后解说了起来。
“它被称为‘麻将’。规则不难,只要4个竞争对手在一轮轮的摸牌打牌中凑够一种名为‘胡’的牌面……”
天灾倒置换一口凉气。
接下来的解说他没有细听,他知道……不,不止,他非常熟悉这东西。
这是他的青春。
“你玩过这个?”威震天如临大敌地问,“这可是我们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天灾沉默片刻,笑了起来。
好好一铁桶,玩着玩着既然输不起了!
“我打过几千局,”黑卡车用炫耀的语气说,“只赢过两回。”
威震天欲言又止。
你说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中用呢!
他们仨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擎天柱去跟其他三个组打。
而天灾只是像吃错药一样在原地傻乐,就连擎天柱的连输都没让他皱一下眉。
天灾想起了一些事。比如报应号,比如艾丽塔、闪电和大火车,比如……他最初的家还在,没有像骑士团一样毁灭。
这意味着,他曾深爱的所有人都还活着,也许他们还在等他回去。
天灾想,只要对‘异能’的运用得当的话……
虽然在无数时间线中找到其中的一个极为困难,虽然他在有生之年可能都回不去,但是……
黑卡车抬起头,透过谷仓的天窗向外看去。
他看到了一轮圆月。
一想到在某个时空,他曾经的同伴也许同样在顶着月亮打麻将,他就想笑。
活着真好。
如果还有重逢的机会,他一定要把其他机都变成圣诞树。